《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166、追踪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当村民们合力扑灭肆虐的火焰时，菲利西亚等人也将那个邪恶的幽灵逼了出来，，虽然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没有实体，没有头部，但从他躯干、四肢的形状大小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个人类男子。

　　他以为他们要攻击他，举起剑横在了胸前，做好了战斗的架势。菲利西亚却走了出来，对他说：“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影子一愣，没有料到对方不按牌理出招。

　　影子放松警惕的那一刻，菲利西亚右手掌心喷出一团五彩光球，夹杂红色，蓝色、紫色和白色和黑色的光线。

　　那是奥术魔法中的“奥术侵蚀”，菲利西亚却将它稍加改造，加入了奥术印记的功能，这个法术不仅能让敌人缓慢得受到伤害，而且，能让施法者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奥术能量的波动，运用这样的方法，菲利西亚可以轻而易举追踪到敌人的行踪。

　　“去！”菲利西亚在心底轻轻喊着，虚幻的影子没有防备，眼睁睁看着光球没入自己体内，预想中强烈的伤害没有发生，反而有股淡淡的电流淌过全身。

　　菲利西亚微笑着退后，桑达拉上前，给了一记火球术，轻轻柔柔，好像隔靴搔痒，接着是多兰尼尔，艾罗娜和格鲁特。他们挑衅般的攻击彻底激怒了无头骑士的影子，他朝他们扑来。五个人却朝四面八方散了开来。

　　无头骑士左顾右盼，无法判断他到底该追向哪个方向，此时布瑞尔的火焰已经被团结的村民们尽数熄灭。无头骑士感觉到这次的破坏行动已经彻底失败，挑衅他的人也无法伤害到他们。于是，他的影子慢慢淡去，消失在了布瑞尔的街道上。

　　所有人回到了无头骑士影子消失的地方。

　　“菲利西亚，你感觉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吗？”多兰尼尔的声音不慌不忙，但如果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其中隐藏的紧张。

　　“应该是那个方向！”菲利西亚的语气肯定，手指向了东北方。

　　他们转头，望向被森林、山丘遮挡的远方。

　　“那是澈水湖，曾经滋润这么土地的母亲湖。”阴郁的纳萨瑞斯说。

　　“出发，我倒是要看看，谁干了这些好事。”多兰尼尔吹响哨子，召唤出狮鹫。

　　暗沉的天空下，五头狮鹫，一头蝙蝠一字排开朝澈水湖方向飞去。

　　被天灾破坏的土地、森林、河流满目疮痍的模样在他们脚下一览无遗。很快，他们停留在澈水湖上空。

　　湖水发臭的味道不停钻入他们的鼻孔，有变成亡灵形态的鱼类不时跃出湖面。澈水湖也无可避免得遭受到了天灾的污染，此时，菲利西亚才明白纳萨瑞斯为什么会说出曾经两个字，想必，在天灾侵略这片土地前，湖水也是清澈碧蓝，充满着生命的欢乐。

　　菲利西亚摇了摇头，心中轻轻叹息，她当然明白天灾带给艾泽拉斯的苦难，但她一直呆在诺森德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她无从比较天灾对大自然肆虐前后的状况，所以，她对天灾仅仅停留在对生灵伤害的层面上，现在她知道，整个艾泽拉斯本身也被天灾这种力量破坏殆尽了。

　　”菲利西亚，是这里吗？”多兰尼尔再一次问，打断了菲利西亚的思考。

　　菲利西亚沉默了片刻，却摇了摇头：“不，应该还要往东北方。”

　　“难道是血色修道院吗？”一旁的纳萨瑞斯喃喃得说道，一直没有感情的语气此时也稍微有了些起伏。

　　“血色修道院是什么地方？”菲利西亚忍不住问。

　　“在战前，它是洛丹伦王国的骄傲，宗教的朝圣之地，现在则是血色十字军的地盘。”纳萨瑞斯解释道。

　　“血色十字军，这个名字好熟悉啊。”菲利西亚说。

　　“一群狂热的，不可理喻的，发誓要消灭所有艾泽拉斯亡灵的疯子。虽然他们对抗天灾，但同样，我们被遗忘者也是他们痛下杀手的目标。“纳萨瑞斯说。

　　菲利西亚若有所思：“这么说，如果幕后真凶是他们，他们攻击的目标应该只是亡灵活动的范围，闪金镇、卡拉诺斯这些人类和矮人的生活的区域为什么还会受到他们的攻击呢？”

　　“因为他们认为普通人里也混进了被死灵法师改造过的亡灵，他们的外表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们可能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发现亡灵的地方。”

　　“那就是无差别攻击了，他们这样跟天灾军团又有什么区别呢，打着消灭天灾的口号，却同样给这片土地带来灾难和死亡。”桑达拉愤怒得说道。

　　没有人回应桑达拉的话，毕竟如果幕后真凶是一个组织，他们的任务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半小时后，菲利西亚带着他们降落在了血色修道院南面的墓园中。

　　“是这里吗？菲利西亚？”艾罗娜迫不及待得问。

　　“应该是这里，我在这里感到了熟悉的奥术能量波动。”菲利西亚似乎有些迟疑，但随后又肯定了。

　　“可为什么是墓地，难道我们要从死人堆里找出真凶吗？”桑达拉嚷道。

　　“知道我们脚下踩的土地埋葬着谁吗？”此时，纳萨瑞斯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又能是谁？这么多墓碑，那么多逝者，我们不可能对他们的身份都了解。”多兰尼尔说道。

　　“我知道，这里埋葬着阿隆索斯.法奥，圣骑士的创始人，光明使者乌瑟尔的老师，对吗？纳萨瑞斯先生。”兽人念出了这个让所有人吃惊的名字。

　　“是的，的确，这里埋葬着法奥大主教，我竟然忘记了。”艾罗娜敲了下自己的头，为自己的健忘感到懊恼。

　　菲利西亚当然知道这个人，阿尔不止一次跟她提及这个名字，菲利西亚甚至知道最初的那些圣骑士的名字，这当然也是阿尔的功劳。她不由得想这样伟大的人物，此刻也只能孤寂得躺在冰冷的地下几乎被人遗忘。

　　“阿尔，那你呢，诺森德的雪原相比这里更加冰冷孤独，除了我，你的家人，还有人记得你吗？”菲利西亚感觉到自己的心抽疼，她立刻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纳萨瑞斯先生，法奥大主教的埋葬之地跟无头骑士会有什么联系呢？”菲利西亚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

　　“或许有联系，又或许只是个巧合。法奥大主教也是我尊敬的人，虽然我长期生活在精灵中，但他的事迹应该无人不晓吧。”纳萨瑞斯回答道。

　　“除了法奥大主教，这里还埋葬着谁？”桑达拉问。

　　“当然是对抗天灾牺牲的战士们。”纳萨瑞斯回答道。

　　“乔治.卡尔斯通，洛丹伦王国皇家卫队法师中尉、本.索利丹，白银之手骑士团成员、福瑞克.巴尼尔，白银之手骑士团成员..... 佩吉.阿加曼德，白银之手....托马斯·汤姆森，白银之手骑士团成员....” 性急的艾罗娜却绕着法奥之墓周围的其它墓穴探查埋葬在墓园地下之人的身份。

　　“等一下，艾罗娜。”菲利西亚在那一连串的名字当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到艾罗娜身边。在一排墓碑中间她找到了那个名字—福瑞克.巴尼尔。

　　菲利西亚轻轻摇了摇头：“不，不会是那个冷静沉着的少年，他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他怎么还会上战场呢。怎么会呢？”

　　“菲利西亚，你怎么了？”旁边的艾罗娜停下了脚步，不再念那些名字。

　　“我看到了一个朋友的名字，但我想那应该只是重名而已，毕竟叫福瑞克的人很多。”菲利西亚语气不是特别自信。

　　“嘿，菲利西亚，别胡思乱想了。你还能感受到那丝奥术能量吗？”艾罗娜安慰着她，又提醒着她。

　　菲利西亚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几乎是嘶哑的：“应该在那里！”她朝法奥之墓的南面走去，几乎快走到墓园出口的位置她停了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了墓碑上刻着“托马斯·汤姆森”几个字，而他的头衔、身份却一无所知。

　　其他人陆陆续续走到了菲利西亚身旁。

　　“是这里吗？”多兰尼尔问。

　　菲利西亚没有回答他，而是闭上眼睛，感受周围奥术能量细微却又千变万化的波动。

　　“起！”在别人都认为要无功而返之时，菲利西亚却忽然大喊一声，手中一团蓝色飘渺的雾气伴随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冲入那个名叫托马斯汤姆森的墓地下。

　　地底立刻发出一阵古怪的喊叫声，凄厉刺耳，随后一团黑雾从墓地中飘了出来，化成了刚才无头骑士的模样。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都退后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照理来说，他的攻击力不高，他们没有这样如临大敌的理由，但是身经百战的几人也知道眼前的情况已经不是用普通的怪物能解释得通了，这种没有实体的生物甚至跟亡灵生物也有所不同。

　　无头骑士身材很高大，但是他的背却微微弯着，完全失去了刚才那样强大的气场。他盯着他们，在墓园阴森的氛围中反而有种奇异的和谐。

　　“很高兴你们能找到这里。法师小姐，你的计策成功了。”无头骑士的话几乎让菲利西亚大吃一惊。

　　“你叫托马斯.汤姆森？”菲利西亚决定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是，你猜得没错，托马斯.汤姆森就是我，所以，托马斯.汤姆森就是无头骑士。”黑影爽快得承认。

　　“你已经死了吗，那为什么还能以这种形态出现？”菲利西亚又问。

　　“如果我说是某种邪恶的黑暗力量将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甚至要操纵我，你们相信吗？”黑影又说。

　　“可是，以你现在跟我说话的情况来看，你并没有失去理智，所以不存在操纵一说。”菲利西亚马上找出他话中的破绽。

　　“法师小姐，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我又为什么要去烧掉那些民房，这看起来就像个恶作剧对吗？”黑影轻描淡写得忽略她的问题。

　　“这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菲利西亚不动声色得回过去。

　　“如果你们愿意花一点点时间听听我的故事，你们就能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托马斯干脆悠闲得在他坟墓前坐了下来。

　　“我们洗耳恭听。”菲利西亚一边说一边却更加紧紧得握住藏在袖口的匕首。

　　“我曾是洛丹伦王国的一位男爵，也曾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成员，但是我却并不是死于天灾之手，而是被曾经的伙伴，现在的十字军成员杀死，他们割下了我的头颅。那天正好是万圣节。”

　　这样的开头对菲利西亚等人来说是意外的，他们没有打扰他，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肯定会奇怪我为什么不是死于敌人之手，那是因为我在生前就已经发疯了，我不仅敌我不分得攻击自己的战友，我还亲手杀死了自己了的妻儿。”

　　耳边传来风儿的呜咽之声，有乌鸦在黑暗的枝头发出凄厉的叫声。墓园中的人被他的话惊呆了。

　　“是有什么的东西迷惑了你的心智吗？”菲利西亚推测着。

　　“自从天灾席卷整个艾泽拉斯，像我和我家人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着，但我从我未想过，有一天它会发生在我身上。是的，法师小姐，恐惧魔王巴纳扎尔将恐惧猜疑嫉恨塞进了我体内，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将我最爱的家人送往了地狱。”说完，托马斯的脊背向下又弯了点，仿佛过去的伤心往事要将他压垮了。

　　“我死后，巴纳扎尔将我的无头之躯进行了改造，我就成为现在这样令人憎恶的模样。”

　　“托马斯先生，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烧毁那些无辜平民的房屋，难道只是因为死于万圣节吗？”菲利西亚忍不住问。

　　“知道我为什么会停留在法奥大主教的墓园里吗？”托马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她一句。但显然，他并不期望她有所回答。

　　“我的躯体被巴纳扎尔利用，灵魂也受制于他，但只要我进入法奥之墓，我便能恢复一丝心智，我便能记起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谁，我想冥冥之中，是法奥大主教和圣光驱散了我心中的迷雾。”

　　“至于，在万圣节烧毁房屋的恶行，一方面是为了应付恐惧魔王的命令，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希望有人能找到我，将我从巴纳扎尔的手中解救出来，我想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等来了你们，达拉然的法师们。”

　　菲利西亚和桑达拉面面相觑，她理了理刚才所接收到的信息，问道：“恐惧魔王在哪里，你如何证明你的话，如果是真的，我们怎么才能解救你。”

　　“除了相信我，你们别无选择，如果要结束无头骑士的魔咒，你们就必须相信我，去找回我的头颅，然后杀死巴纳扎尔。”托马斯的声音终于丢掉了悲伤，坚决有力。

　　“托马斯先生，你应该死了很久了，要找到你的头颅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菲利西亚又说。

　　“不，你们不需要大海捞针，我知道头颅在哪里，就在....”他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向了墓园北方被笼罩在雾气中的血色修道院。

　　“我就死在那里，带上我，法师小姐，我知道你手里的匕首能容纳像我这样十恶不赦的灵魂，我已经感受到了它独一无二的力量。”他重新又面向了菲利西亚。

　　菲利西亚迟疑了一会，终究将那它把陪伴了她很久的匕首从袖口拿了出来，黑色的光在刀身上一闪而过，面前的无头骑士化成一道轻烟钻入了匕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