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165、布瑞尔

　　幽暗城的特殊只有到过这里的人才能感觉得到，它位于曾经人类最伟大王国洛丹伦的地下深处。洛丹伦是人类的骄傲，也是人类的伤心之地。对菲利西亚来说，洛丹伦以前只是一个遥远城邦的名字，而现在当她踏进这片土地，却只感到黯然神伤。无数次，她听过阿尔描述洛丹伦繁华又热闹，那是很多年轻人憧憬的光荣与梦想之都。阿尔就是其中一位。可是她的梦却永远埋葬在了诺森德冰冷的土地中。

　　怀着这样心情的菲利西亚踏入了幽暗城这座迷宫般的城市，说它是迷宫，真是一点都不过分。它跟她去过的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城市中分布着大大小小幽深的小巷，错综复杂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街道。上中下三层的结构让整个城市泾渭分明，环绕整座城市的绿色河流像一条碧绿的丝带妆点着这个被遗忘者的家园。

　　一行人在两个亡灵卫兵的带领下，沿着碧绿色的运河进入了皇家区。和其他城市的统治者不一样，女王的房间简朴得让人吃惊，或许是心中充满着仇恨的怒火让她不再关注物质带给她的满足，又或许是身上肩负的重担让她无瑕享受作为王者的一些权力。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这都让菲利西亚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女王生出了一些好感。

　　“欢迎来到幽暗城！达拉然的勇士们！”女王身材高挑，面容有着雕塑般的线条，五官立体，唇形优美，唇色却跟她的皮肤一样过于苍白暗淡。她穿着一身红色盔甲，身后暗红色的连帽斗篷将她金色的卷发遮住了大半。

　　“女王陛下，达拉然感激你的帮助！当然达拉然也会回馈你的帮助，必定将无头骑士背后的真凶抓出来。”作为血精灵的多兰尼尔代表着众人向女王表态。”

　　“很好，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前往布瑞尔的调查行动我会派人协助你们。纳萨诺斯，你出来吧！”女王的声音没有情感却威严十足。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令他们惊讶的是，那是一个人类男子。但他也像女王一样不具备生人的活力和肤色。让人印象深刻的反而是他健壮的四肢以及冷酷的双眼，那里透出跟女王如出一辙的红色火焰。

　　“向你们介绍我最忠诚的朋友和学生，纳萨诺斯.凋零者。”女王说。

　　“阿，我知道你，你曾经是人类中最后一位游侠领主，他们说你是个战术天才，曾经让联盟获得了无数次战斗的胜利。”作为人类的桑达拉显然很了解这位新出场人物的过去。

　　纳萨诺斯沉默无语，对桑达拉的赞美之词毫无反应。

　　“我的这位朋友天性寡言，但他睿智又极具奉献精神，对这片土地又非常了解，我想他将是陪伴你们完成此次任务的最佳帮手。”女王的目光在投到她的勇士身上时，稍微柔和了些，但菲利西亚并没有觉得蕴含多少感情在里面。

　　“是，女王陛下，您的期望就是我的目标。”纳萨诺斯稍微压低了上半身，朝女王鞠了一躬。

　　“出发吧，地精常说时间就是金钱，但对我们来说时间也意味着生命。”女王命令道，她下巴微微翘着，带着点上位者的高傲。

　　“请容我们退下，尊敬的女王陛下。”多兰尼尔带着菲利西亚等人朝女王行了最后一个礼和纳萨诺斯一起走出了女王的房间。

　　因为出发前，多兰尼尔特意请求给每位队员配备一只狮鹫，一行人速度大大加快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赶到了布瑞尔。

　　布瑞尔这个只有3600人的小镇包括整个提瑞斯法林地在天灾毁灭洛丹洛之前一直属于人类的领地，自从希尔瓦娜斯带领被遗忘者脱离巫妖王的控制，他们便成了这块土地的实际主人。

　　给菲利西亚印象最深的是这里的天空—被魔法改变过的，像是一块旋转着玻璃，构成了这里离奇的景色。

　　一路上经过的森林都被一层薄雾笼罩，树木的表皮呈现病态的紫色，这表明天灾瘟疫留给这片土地的后遗症仍然没有痊愈。

　　纳萨诺斯先生，我们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对吗？”进入镇子时，桑达拉忍不住问这位女王的心腹。

　　纳萨诺斯极为冷淡得扫了桑达拉一眼，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理会桑达拉的问题时，他竟然出人意料得开口了：“如果我们抓紧时间，我们还能在吃晚饭前赶回幽暗城，毕竟现在只是早上8点左右。”

　　桑达拉惊讶得张开口了嘴：“啊，可是你看天空的颜色，就像是黄昏，我以为....”

　　“你的以为只是你过去的经验，提瑞斯法林地昼夜不分。”纳萨诺斯说。

　　纳萨诺斯领着他们走进了一幢铺着蓝色屋瓦，由石块和木条建成的两层尖顶小屋，那是典型的人类建筑，在进入前，菲利西亚看到门前挂着一块牌子：恐惧之末旅店。

　　菲利西亚悄悄凑到了桑达拉耳边：“看到了吗？这里旅店的名字都这么与众不同的。”

　　桑达拉朝她眨了眨眼，表示理解她的意思，毕竟从他们进入城镇开始，这里弥漫的气氛都与其他镇子不同，它完美得诠释了什么叫亡灵的城镇——阴森、恐怖、沉默、压抑。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体验，菲利西亚相信除了纳萨诺斯之外的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觉。

　　可是一踏进旅店的大门，里面明亮的灯火，热烘烘的暖气，迷人的酒香，以及在炉火照耀下发出柔和光泽的木制地板和家具都让菲利西亚有种回到了夜色镇的感觉，这里一点都不像亡灵生活的地方。

　　她仿佛受到诱惑般得摸上了门边一张被打磨得光滑的方桌，脚也不由自主得摩挲桌下铺着的柔软动物皮毛。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起了以前的时光，平静温柔的时光。

　　“菲利西亚！”桑达拉的喊声惊醒了她的回忆。

　　“桑达拉！”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恍惚的笑。

　　“要喝酒吗，毕竟我们还要再等上几个小时，或者我们来玩点游戏打发时间吧？”桑达拉明亮的大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清澈而又纯真。

　　“你们一点都不紧张吗？或许我们的计划会失败。”菲利西亚说。

　　桑达拉笑了笑，轻轻拎起了袍子的两边，挑了方桌旁的一把靠背椅坐了下来，那闲适的样子仿佛就像是来这里跟朋友畅聊人生。

　　“老板，来三壶气泡苹果酒，六块烤面包，六条烤鱼，什么鱼都行！”桑达拉冲着柜台后的老板喊了一声。

　　一张方桌只能坐四个人，兽人和纳萨诺斯主动坐到了邻桌。

　　食物端上来的时候，菲利西亚的注意力投放在了纳萨诺斯身上，她知道亡灵进食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补充能量和法力，而不是享受食物本身的味道。

　　但纳萨瑞斯的表现却跟普通亡灵不一样，他几乎是细嚼慢咽的，时不时皱着眉头，但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任何表情，这足以表明他对食物的味道是有要求的。

　　“太淡了，还是找不到以前的味道。”纳萨瑞斯喝了一口苹果酒，自言自语得说。

　　菲利西亚眨了眨眼：“原来他对味道并不敏感，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

　　她想了一会说：“纳萨瑞斯先生，你以前喜欢喝酒对吗？”

　　纳萨瑞斯瞟了她一眼继续说：“女王喜欢喝酒，我当然也喜欢喝酒了。

　　纳萨瑞斯极为冷淡，冷淡到让菲利西亚觉得他能回答这句话都有种给她面子的感觉。

　　菲利西亚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她并不像桑达拉那样是个聊天高手。对于别人明显不想往下聊的反应，她绝不勉强。

　　“菲利西亚，多吃点，或许我们等会就吃不上任何东西了。”桑达拉将一条烤面包递给他。

　　烤面包酥脆香甜，口感极佳。菲利西亚吃下的第一口便欲罢不能。。

　　“菲利西亚，对于利用奥术能量网来追踪无头骑士的想法，我表示由衷得倾佩。”艾罗娜举起酒杯朝她致意。

　　菲利西亚一愣，有点意外艾罗娜的恭维。以她过往接触血精灵的经验来说，他们大多自负和高傲，但显然艾罗娜和他们不一样，甚至和她的哥哥也不一样，她更懂得人情世故。

　　“这只是我在某次奥术练习上的灵光一现，我也并没有把握能够一定成功。”菲利西亚谦虚得说，当然她不会承认这一切的想法都是从蓝龙之王的魔网能量线中得到的灵感。

　　“能具体跟我们说说吗？”艾罗娜饮下了一口气泡酒，性感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呃... ”菲利西亚环顾四周，发现同桌的另外两人都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连邻桌的兽人也将耳朵竖了起来，只有纳萨瑞斯仍旧面无表情得吃着东西，喝着酒。

　　菲利西亚咳嗽了几声：“你们应该知道，我曾经修行过一段时间的牧师，现在我又开始学习奥术魔法，通过对这两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职业的学习，我得出一个结论—无论何种法术，都是一种能量迁移的过程。所以我假设奥术、圣光甚至元素之力和自然之力都是一种能量迁移的表现，只不过它们在形式、载体、运用方式上都各不相同。因此无头骑士到底使用哪种力量一点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出他能量迁移的路径，通过这条路径，我们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毕竟他不可能凭空出现。

　　桑达拉赞同得点了点头：“虽然我主修火系法术，多兰尼尔你主修冰系法术，但如果按菲利西亚的说法，其实都是殊途同归。”

　　“艾罗娜，我记得你的骑士进阶已经停滞不前很久了，你是否可以从菲利西亚的理论中得到点启发，突破你目前的瓶颈。”多兰尼尔却把话题带到了她妹妹身上。

　　“哥哥，我们还是操心今天的事情吧，进阶这种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艾罗娜耸耸肩，显然无意在整个话题上停留太久。

　　“圣光在德拉诺的历史要比人类世界久远得多，在德拉诺，纳鲁就是圣光。”兽人格鲁特突然说道。

　　“兽人先生，我听说过纳鲁，据说他是一种能量体生物，你见过他们对吗？”艾罗娜的眼睛意外得一亮。

　　“而萨满在德拉诺则是被圣光抛弃的人才转而修习的职业。”格鲁特没有回答艾罗娜的问题，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艾瑞达人，也就是现在盘踞在北方的的德莱尼人，就是在纳鲁的帮助下来到了艾泽拉斯，他们曾经的圣地沙塔斯充满着奇迹和艺术之美，但现在.....”

　　“现在，我听说它成为了一片废墟，而罪魁祸首就是你们兽人。”桑达拉冷冷得说，一点都没有给格鲁特留面子。

　　兽人闭上了嘴，他的眼睛本来很小，此时睁大了些，让周围的人看清了他那琥珀色的眼珠，并不像红色的眼睛那样多人心魄，但却透出一种镇定自若的味道。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字一句得说：“不错，但这只是一部分受到蛊惑的兽人犯下的罪行，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兽人。”

　　桑达拉冷笑：“你不是要告诉我，入侵艾泽拉斯也只是一部分受到蛊惑的兽人犯下的罪行，和其他兽人无关吧！”

　　“事实就是如此！那群兽人是饮下了恶魔之血才会变得如此血腥和残暴，像我这样正常的兽人拥有棕色的皮肤，而不是像那群被污染的兽人那样呈现病态的绿色，我出生在被放逐的纳格兰族群中，那里是唯一没有被邪能污染的净土，所以，人类，事实就是如此，在你不了解真相以前，请不要把心中的怒火和仇恨全都丢向不相关的人。而萨尔酋长已经在致力修复兽人与人类之间的关系，我希望他的努力不要被一些人的偏见和执念毁掉。” 格鲁特的眼光迎上了桑达拉好不友善的目光，诚恳而又坚定。

　　菲利西亚的手按上了桑达拉的手：“桑达拉，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伙伴了，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都该放下了。”

　　桑达拉的俏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出了红晕，但她紧闭的嘴唇和眼中的阴影却破坏了这种娇俏的美感。

　　“菲利西亚，你真是什么也不懂，不过没有关系，我也并不期望你能懂。”桑达拉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

　　突如其来的失落感窜入了身体，菲利西亚隐隐觉得她似乎失去了什么，但她怎么也抓不住这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头挑拨了下，又突然跑掉了那样。

　　她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多兰尼尔说道：“既然这样，菲利西亚，我们就不应该杀死那无头骑士的影子，本质上它就是幕后的人制造的一种能量体，通过它，我们一定能找到在背后捣鬼的人。

　　尴尬沉默的气氛被多兰尼尔一下子拉回了正常的氛围，他们都明白刚才的针锋相对并不能帮助他们获得这一战的胜利，这是特殊的一战，一场严峻的考验，不仅关乎生死，也关乎真相的水落石出，更关乎达拉然给予给他们的信任，。

　　“来了！”格鲁特旁边一直沉默的身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纳萨诺斯走到了窗边，玻璃窗外，一道道绿色的火焰从天而降，焚烧着布瑞尔的房屋。像是人间地狱，又像是末日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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