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152、乌特加德城堡（一）

　　在德拉诺生活的漫长岁月中，在他还是影月氏族的酋长时，在他仍是与元素心心相印的萨满祭司之时，耐奥祖经常仰望遥远神秘的星空，感受天际变幻莫测的奥秘，这让他感到异常的满足。通过对星空不断的思考他逐渐成长为一个睿智、渊博的长者。

　　“如果没有遇到基尔加丹，如果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诱惑，如果没有因为一时的贪婪而与他签订血的契约，德洛诺会依旧美丽平静，他也仍会是兽人部落受人尊敬的酋长，而不是屈辱、毫无自由得囚禁在这个冰冷的王座中整整10年。”耐奥祖任由心中绝望的恨意蔓延。

　　他的思想，他的意志可以扩散到无限大，可他没有身体，灵魂只能呆在方寸之间的王座中。

　　“世界很大，世界又太小。”寒冰王座上方的穹顶洒下一缕清冷的月光，他厌恶这样亘古不变的月光，这只能提醒他，他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一个失去自由的可怜鬼。

　　“但是，现在，马上将有一个完美的容器，一个徘徊在黑暗和光明之间的绝佳人选要来拯救他，他会冲出这个牢笼，然后释放复仇的怒火，重新找回失去已久的自由以及获取更为强大的力量，谁也不能阻止，包括基尔加丹。”他深深陷入了甜美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菲利希亚轻轻踏上了长满苔藓的石砖地，有点湿滑，她小心翼翼得向前探出了一步，避免滑倒。却发现同伴已经大步向前走去。

　　走在前头的阿尔泰尔已经换上了一件精致、闪亮的银色盔甲，英姿飒爽的背影让菲利希亚也颇为欣赏，跟阿尔的重逢抚慰了她近段时间一连串不那么让人愉快的遭遇所带来的的恶劣心情。即便现在她又要去面对未知的敌人，又要参加一场不知道结局的战斗，但有阿尔陪在身边，这一切也似乎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阿尔回过头，向她招了招手：\"小菲，磨蹭什么呢，我们得立刻去跟柯林斯法师汇合。\"

　　她的容颜在阳光下明媚而又清晰，不再如梦中那样模糊难以分辨。菲利西亚刹那间有点恍惚，但很快她收回了心神，冲她儿时伙伴一笑：“来了！”

　　在这个临时组成的五人队伍中，阿尔是队长，其余队员除了法师队长玛歷斯特中尉和被科林斯指定的菲利西亚以外，其余两人都是阿尔带领的守夜人军团成员。

　　其中一位是年轻的黑发圣骑士，有丰富的对抗黑暗事物的经验。这也是阿尔挑选他参加此次行动的原因之一。否则以他表现出来的跟圣骑士形象完全不相符的轻佻行为和对阿尔言语上的百般殷勤，阿尔是绝对不会挑选这个让她头痛万分的人参与到这次行动里来的。

　　阿尔找的另外一个队员却出乎菲利西亚的预料，是一个只到自己胸口位置的人类孩童，但和他外表不符的是精湛的射击技术和令人嗔目的追踪技巧，她记得阿尔介绍他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来自艾尔文森林的天才猎手福瑞克，福瑞克身上几乎见不到他作为儿童的特质，反而是一个天才拥有的沉稳和聪慧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而这两点和他作为一个猎手所应具备的情绪稳定及心细如发的特质完美得契合在了一起。另外，他的宠物是一条非常罕见，全身流转着闪电的电狼，他很形象得给它取名为了“流光”。

　　乌特加德城堡大门巨大威严，但岁月的侵蚀仍在这扇坚固的门上留下斑驳的痕迹。玛歷斯特中尉抬头仰望巍峨耸立的城堡顶端，那里直插天际，云雾环绕，他将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口内说：“柯林斯法师在信中说，他已经偷偷潜入城堡的深处，并在沿途作了标志，我们只要跟随这些标志就能很快找到他。但在城堡的各个角落隐藏着危险的维库人，他提醒我们一定要小心。要绕开他们或者不留痕迹得杀了他们。

　　\"玛歷斯特中尉，维库人是诺森德的原住民吗？他们跟人类有何不同呢？”菲利西亚一边走一边问。

　　玛歷斯特中尉瞟了她一眼，回答道：“维库人历史跟泰坦有些关系。据说，维库人原本是泰坦的第一代造物，本身是岩石质身体，后来因为上古之神的血肉诅咒影响，成为了血肉生物。他们中一部分人逃到了南方，成为了人类，留下那群血肉化维库人则集体陷入沉睡。几百年前，他们苏醒了，成为盘踞在诺森德的一大势力，因为他们是半巨人体型，所以在身高上他们对人类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人类竟然是维库人演化而来的，真是难以想象。”菲利西亚惊叹。

　　玛歷斯特中尉耸耸肩：“谁也不知道这种说法的真实性有多少，但关于维库人的一些信息还是柯林斯法师告诉我的，他总能从蓝龙一族那里得知一些艾泽拉斯过往的鲜为人知的密事，毕竟蓝龙可是这个世界上活得最久的生物之一了。”

　　这个解释很合理，同行的人接受了他的说法，也对那个神秘的、沉睡了千年的种族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跨过大门的门槛，光线瞬间昏暗了下来，菲利希亚感到了在地下溶洞中才能感受到的阴冷和晦涩。凭借墙上几束昏暗的火把，他们看清自己行进在一个宽阔高挑的通道中，通道很短，很快看见了出口。那里有火红的亮光隐隐闪现。

　　阿尔做了一个放慢脚步的手势，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她握紧剑柄，低声说：“在入口先观察一会，如果里面有人，尽量偷偷躲过他们，不要跟他们起正面冲突，我们要的是速度。”

　　几分钟后，五人谨慎得躲在了入口的墙角后观察室内的情景。里面果然有七八个维库人在室内走动。让他们咂舌的是房间正中央那口巨大的熔炉，熔炉内滚烫火红的液体在翻滚，熔炉上空纵横交错得挂满粗壮的铁链，这样的景象对去过铁炉堡和黑石深渊的菲利西亚来说太熟悉了，这分明是一个锻造武器的场所。显然维库人已经在这里开始锻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武器了。

　　阿尔用右手指了指维库人对面的通道，示意大家趁维库人不注意时迅速从那里通过。因为这是个环形大厅，通过那口熔炉的掩护，他们是完全可以躲过那几个正在专心观察熔炉内情况的维库人。

　　阿尔首先窜了出去，像一道旋风迅速移到了对面。接着是猎人和圣骑士，最后是使用隐形术的玛歷斯特和菲利西亚。当他们走出环形房间时，在庆幸好运气的同时，都发现后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他们知道那是因为过分的紧张造成的。五人平复了下心情，继续前行，这次仍旧是跟上次一样宽阔却单调的通道，长度却拉长了一倍。而且空气中渗透着一种不新鲜的霉味，越往里走，霉味慢慢变成了浓重的腥臭味道。

　　“等一下！流光说前面不太安全，这腥味好像是龙族的味道。”福瑞克声音稚嫩语气却异常的冷静。

　　“什么？”其余四人大吃一惊。在他们心目中，他们已经做好了看到食尸鬼，骷髅，憎恶等各种亡灵生物以及那些神秘维库人的准备，但龙族，实在是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难道是蓝龙，毕竟柯林斯在这里。”玛歷斯特中尉的语气是迟疑的。

　　“不，那些龙类的味道和五色巨龙可沾不上什么边。”福瑞克断然否认。

　　“前面就是出口了，我建议我们小心行事。”福瑞克又说。

　　在昏暗光线下前行的五人，提高了戒备心，绷紧了身躯，手握自己的武器，作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可是当他们进入下一个长方形的宽阔房间时，仍不免被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震撼到了。房间的面积大得惊人，就像一个可以容纳几千人的广场，两边靠墙的位置整齐摆放着十几个铁笼子，笼子顶部伸出的粗大铁链连接到了墙上，将这些笼子牢牢栓住。笼子内关着大大小小的龙类，扇着翅膀在不停嚎叫。笼外，全副武装的维库人手持长鞭凶神恶煞向那些龙类吼叫、抽打。

　　果然是龙族，隐于黑暗中的五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

　　“他们在驯龙。”玛歷斯特中尉的语气是肯定的。

　　另外四人都向他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我曾经听柯林斯法师说过，在遥远的上古时代红龙军团就组织了威力强大的龙骑兵队伍，他们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但随着龙族的凋零，龙骑兵的数量越来越少，而在兽人战争期间，你们都知道红龙女王曾被兽人俘虏，在那期间她产下的子嗣全部沦为兽人的坐骑、奴隶供他们驱役。所以到现在，艾泽拉斯大陆上已经很难见到龙骑兵的身影了，无论是哪个种族。”玛歷斯特中尉解释道。

　　“那么这些龙到底从哪里来的？”阿尔神情严肃，眼睛一动不动顶着铁笼子里的龙类。

　　“他们是始祖龙。如果你们听过龙骨荒野的传说，就应该知道始祖龙是什么东西了。”玛歷斯特回答道。

　　“我知道，他们曾经是比五色巨龙还要强大的存在，对吗？”菲利西亚回答道。

　　“是，自从它们的祖先加拉克隆被守护巨龙杀死以后，始祖龙一族的数量迅速凋零，我没有想到维库人会找到那么多条始祖龙来充当他们的坐骑。”玛歷斯特中尉的语气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管不了那么多了，得想办法过去。”阿尔说。城堡内温度并不高，菲利西亚却看到她脑门上亮晶晶的一层汗水。

　　“这么多人，我们很难从他们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得闯过去，最快最高效的方法就是偷袭，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他们就没有任何机会呼叫援兵。”多恩提议道。

　　阿尔没有看他一眼，却立刻说道：“就按多恩说得办，福瑞克，你尽可能将房间中得照明灯弄灭，我、多恩、马歷斯特迅速击杀维库人头领。她停顿了一下，望向菲利西亚：“小菲，支援我们。”

　　菲利西亚，向她点了点头。

　　“福瑞克，动作要快 ！”阿尔的眼睛熠熠发光，语气带着隐隐的兴奋。

　　福瑞克抽出三根箭，口中发出模糊的声音：“看我的！”眼前闪过一阵金色的光点，那三根箭就像被放出笼子的飞鸟疾驰而去，左中右三个方向，稳稳击中头顶三盏明晃晃的大吊灯。

　　附近的维库人觉得有一丝凉风刮过，随后房间中一暗，所有人都瞬间被笼罩进模糊的阴影中。

　　此时，他们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他们。在惊恐的喧哗和不明就里的质问之前，阿尔三人手中的武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了维库人。并在他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得击中了他们。

　　当阿尔的剑，多恩的锤，玛歷斯特的匕首沾上第一个敌人的鲜血时，菲利西亚也将自己使用的炉火纯青的暗影法术向四面八方的敌人施展开来。一些被击中的敌人，他们高大的身躯感受到了一种由内到外的、无法摆脱的虚弱和烦躁。他们的脚步变得虚浮、踉跄。此时，福瑞克已完成了他简短但重要的任务，正驱使他拉风、耀眼夺目的宠物电狼撕咬那些陷入混乱的敌人，它所到之处就如一个落入凡间的流星般灵动活跃。

　　黑暗中，五个人像从地狱悄然潜入的死神，无声无息收割着房间中维库人的生命。

　　当他们反应过来以后，地上已经躺满了同伴东倒西歪的尸体。不知哪个维库人口中大喊了一声，周围铁笼立刻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菲利西亚警觉得望向那些笼子，门开了，那些似乎陷入沉睡的猛兽纷纷站了起来，走出了囚禁它们很久的牢笼。它们张开了巨大的翅膀，使得原本阴暗的房间更加暗无天日。五人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知道，如果那些维库人联合那些龙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果然，其中一个反应过来的维库人口中发出了尖锐的口哨声。其中一条龙立刻从口中喷吐出冰蓝色的雾气，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打了个激灵的菲利西亚立刻往后退。其他四人也立刻结束了战斗向菲利西亚的方向聚拢到一起。

　　“跳到它们背上，刺他们的头部。”菲利西亚想起龙族的皮肤都非常坚硬，唯有头部是最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地方。

　　“好主意！”阿尔一个大跨步，一个跳跃蹦上了一条离她最近的始祖龙背上。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跳到了其他始祖龙的背上，开始用自己手上的武器攻击它们。

　　被狠狠攻击的始祖龙顿时变成了无头苍蝇在室内没头没脑得扑腾着翅膀，地面上幸存的维库人看到此种情形，彻底激怒了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巨型武器朝菲利西亚等人投掷而去。场面变得极度混乱，菲利西亚等人既要与始祖龙搏斗，又要躲避维库人凶猛的攻击，这让他们感到狼狈不堪。而且他们也意识到如果这场战斗不能尽快结束，将会引来更多的敌人，局面会变得越来越被动。

　　菲利西亚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这样嗜血，她的手上已经裹满了始祖龙殷红的鲜血，但她却杀红了眼，手中的匕首不停在龙头上进进出出。龙肉坚硬无比，可是她的匕首也并非凡品。并且她下意识得对始祖龙施展了暗影法术，两者配合，她很快占了上风，始祖龙行动开始变得缓慢、笨拙。翅膀扑扇的力度也在减弱。菲利西亚一鼓作气，将匕首对准了龙眼，始祖龙像是感受到了这次致命的攻击，头一歪，从匕首的锋尖旁擦了过去。但却在它脖颈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菲利西亚一咬牙，拔出匕首，正要再一次刺下去，没想到始祖龙开始疯狂震动身体，试图将身上的菲利西亚甩下去。菲利西亚牢牢抓住粗糙的龙鳞，将匕首随意扎进它背上的某一处，以固定自己的身体。始祖龙痛得头部不停摇晃，尾巴上下摆动，失去控制得朝对面墙壁撞去。菲利西亚丝毫不放松，拔出匕首又朝另一处扎去....“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击将坚固的石壁打开了一个大缺口，菲利西亚趁势跳下了龙背从洞口钻了出去，滚到了墙的另一侧。

　　墙壁破碎扬起的粉尘不可避免得掉落在她身上，喷得她灰头土脸。但她已经顾不得了，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转过身子朝洞口望去，始祖龙因为伤势过重已经处于垂死的边缘，被卡在洞口一动不动。透过露出的半个缝隙她看到对面混乱的战斗场景。她急忙跑到洞口试图又爬回去，却突然灵光一闪，她朝阿尔等人大喊：“阿尔，你们快从这个洞口爬过来，维库人的体型一时半会进不来的。我们不能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

　　她的话刚说完，一道耀眼的光芒便跳动着向她逼近，正是电狼载着它的主人福瑞克飞奔而来。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以惊人的速度穿过了洞口，稳稳落到了菲利西亚身边。接着另外三人也果断结束战斗朝洞口迅速靠近，一气呵成穿过了洞口，仿佛事先就已演练了数遍。

　　菲利西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惊叹他们四人敏捷的反应力和行动力。她不由赞叹：“你们真是出乎我意料的配合默契。”

　　福瑞克满脸污渍和血迹，但稚嫩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天真的笑容：“当然，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搭档。”

　　当行动缓慢而又笨拙的维库人冲到洞口边试图追上他们时，菲利西亚等人早已朝洞口相反方向离去。他们并不知道脚下的路通往哪里，因为身后是维库人嘈杂的叫喊声以及他们拖曳始祖龙尸体的摩擦声。给予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不能用上柯林斯给他们留下的沿途标志固然可惜，但总比出师不利、全军覆没要好得多。

　　每个人的心中都暗自庆幸却又惴惴不安，乌特加德城堡在一开始便给了他们一个严厉而又意外的教训，柯林斯在信中的警告在某种程度上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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