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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真相之痛 ...

  •   从内室出来,周尹二人就迎上前去。面对赵凌珠疑惑的眼神,周非林不好意思的说:“姑娘刚才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跟在后面了,不过姑娘没注意到!”
      赵凌珠对二人笑道:“难为你们了,这么晚还候在这里!”
      尹不凡低低的说:“我们不难为,倒是姑娘,有些事不该瞒着我们,独自承受!”
      赵凌珠有些吃惊,四周环顾了片刻,皱眉斥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对你们并没有隐瞒!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回去再说!”
      说完就走到前面,周尹二人对望一眼,跟了上去。
      临近院子,那忠心的曹思远正提着灯在柴门处张望,看见赵凌珠过来,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当看到她身后的二人时,又露出奇怪的神色。
      赵凌珠含笑不语,直到曹思远关上柴门,将他们领到西厢房,才开口道:“不必拘谨了,都是朝中的旧人,今日就彼此相认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周非林上前一步,一把抱住曹思远,惊喜的叫道:“我记得你这个庸医,迂腐的很,不过一张嘴倒很会说话!”
      曹思远被弄得莫名其妙,他一边挣扎,一边叫唤:“快松手,你是什么人,胡说些什么!老夫什么时候迂腐了?老夫的嘴又什么时候很会说话了?”
      尹不凡抱着双臂,在一旁对赵凌珠解释道:“二十一年前,这个庸医说姑娘胎位不正,凶多吉少。结果,没过一会,姑娘就平安出生了。然后,他又马上改口,说姑娘有福气。当时,老……嗯,有人说他那张嘴很会说话。我兄弟二人在一边听得可是清清楚楚!”他想到之前无意说到老爷,就令赵凌珠感伤许久,于是就不敢再提。
      赵凌珠半信半疑,她制止了周非林,和气的问:“曹伯父,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曹思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着牙想了片刻,才说:“小臣当日并没有说错!不过这事委实有些蹊跷,小臣后来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如果公主想知道,小臣就如实相告。”
      周非林怪叫一声:“曹庸医,你就别自称小臣了,也别喊公主了。万一给有心的人听到了,难保不出什么祸端!”
      曹思远对他很是不满,瞪着他说:“花海绝对没有朝廷的人!蜀地偏远,从蜀境的唐门一直到花海云都,都不是朝廷的势力范围!”
      赵凌珠微微笑道:“曹伯父,你已经不再是赵国的御医,而我也不再是赵国的公主。过去的事,再多想也无益,只会徒增烦恼。以后,别叫我公主了。我姓唐,出自蜀地的唐门,是你儿媳妇的八妹。”
      她顿了顿,又指着周尹二人对曹思远说:“这两人,也曾是宫中的人。看情形,你们应该是旧识。”
      曹思远疑惑的看着二人,试探着问:“你们是宫中的侍卫?”
      尹不凡有些不耐,讥笑道:“果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兄弟二人福薄,不过是供殿前使唤的小人物而已,哪里谈得上侍卫呢!不过,当日之事,我们可是在场全见着了!”
      曹思远大为尴尬,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反击。他何尝不知这两人对他的偏见,可是,真要把那日的实情说出来么?若说出来了,面前的女子会不会误解呢?
      思来想去,曹思远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他将继续守口如瓶下去。
      赵凌珠端详了他许久,看他的神色一会儿犹豫,一会儿又担忧,最后转为决然。她暗想,这人也许有苦衷,还是不要逼他的好。于是,轻轻一笑,对周尹二人说:“他能够在花海安身,就是本事;说是庸医,未免太武断了。陈年旧事,多说无益,以后不要再提了!”
      这一席话说得柔中带刚,周尹二人都不敢再言。曹思远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一时竟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周非林一把将他拉起来,瓮声瓮气的说:“曹先生,看你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以后我们也不与你为难了!”
      尹不凡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赵凌珠的话他是不敢不听的,因此也上前温言软语的说了几句好话。
      赵凌珠突然轻咳了几声,三人顿时安静下来,六只眼睛关切的注视着她。她笑了笑说:“不碍事,老毛病了!尹不凡,适才你说我有事隐瞒你们,指的什么?”
      尹不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磨蹭了半天才说:“白天的时候,唐三珈鬼鬼祟祟的跑来跟姑娘说话,那话的内容,我凑巧听到了。”
      赵凌珠“哦”了一声,淡淡的说:“他说的那些话,我压根就没听明白,你不必在意!”
      尹不凡急道:“他说的那般露骨,姑娘会不明白?姑娘若是真不放在心上,又何必去招惹那陆之轩?”
      曹思远听得莫名其妙,眸中闪着好奇的光。
      赵凌珠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唐三珈说陆之轩对我有意,因此要我多接近他,劝说他为唐门效力,你听到的可是这些?”
      尹不凡点点头。
      曹思远连连摇头:“素闻唐三珈八面玲珑,不过这话,他说的可真是糊涂!且不说公,哦,不,姑娘不屑为之,单说那陆之轩是何等人物,岂会如他所说的这般不堪!”
      周非林听了这话恨不得跳起来,他对曹思远怒目而视:“你说的什么话,难道我们姑娘配不上这姓陆的!”
      曹思远知他头脑简单,慌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别说陆之轩,就是天下任一个男子,我们姑娘配他都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这陆之轩,他在此处名气甚大。人人皆知,他就是未来的云都之主!这样的人物,会为唐门效力吗?这唐三珈未免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尹不凡嘿嘿笑起来,他接嘴道:“你是没见着,那陆之轩见了我们姑娘就像丢了魂一样,和寻常男子没有两样!”
      赵凌珠面上一红,娇喝道:“胡说什么!”神情羞涩,可爱之极。
      曹思远摸着胡子,玩味的看着这一幕,想了想说:“如此说来,姑娘准备跟他去云都了?”
      赵凌珠摇摇头,说:“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其实,留在花海也不错!”
      曹思远附和道:“如此甚好!小儿曹淡是蓝派掌门的入室弟子,在此颇有人缘,姑娘留在花海是再好不过了!”
      夜已经很深了,周尹二人白天赶了半天路,到现在有些支持不住了。等他们告辞后,赵凌珠把门关好,低声对曹思远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曹思远一下子头大起来,支支吾吾的应着,心里却在激烈的斗争。
      见他如此,赵凌珠有些好笑,干脆点明了说:“我不是要问你刚才的事,而是别的事。怀璧山庄老夫人的事,你可知道?”
      曹思远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平静的答道:“当然知道,她已经死了。” 说话时,面上的神情没有太多的悲痛,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这实在与他的为人不符,赵凌珠按捺住心头的疑问,继续追问:“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曹思远皱着眉,沉吟了许久才说:“我见着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个死人了。掌门说她是被唐门的人害死的,具体的情形也没有说。唉,掌门也熬不了多久了。这深红,真是个祸害!”
      赵凌珠诧异的问:“祸害?”
      曹思远沉着脸,缓缓道来:“深红是深蓝深白的师妹,为人骄纵。早在二十多年前,她一心要嫁给唐盛,全然不顾他已经有妻有子。唐门为了这门亲事,与苗都闹得很不愉快。苗王也是为了这事才给气病的,苗王死后,深蓝和深白就建了花海和云都。”
      赵凌珠打断他的话:“花海和云都是不是有怨仇?”
      曹思远笑了:“哪里有什么怨仇!这花海也是云都的地盘,不过称谓不同罢了。云都以白为尊,深白的地位最高。深蓝的器量有些小,嘴上老喜欢跟云都过不去,平时也爱对深白摆出师兄的架子。但说到怨仇,倒是真的没有。”
      赵凌珠想到那一日在唐门地牢中,唐然对深红所说的话。难怪唐然会那样说!他知道深蓝与深红的关系,又以为花海与云都有隙,所以才打下一个如意算盘:以深红为饵要挟深蓝,再利用他来对付深白。只是,唐然万万没有想到深蓝与深白之间并没有真正的矛盾,所以才会功亏一篑。
      只是,若深红是筹码,唐然万万没有杀她的道理啊!难道,深红的死令有隐情?是谁在暗处下的手,然后嫁祸到唐然身上呢?
      赵凌珠沉思着,想到一个人,她心头一惊,又反复将整个事情想了几遍,坚定了想法:是他,一定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了结上一代的恩怨吗?
      曹思远见她迟迟不语,也不敢多言,垂手立在一边。
      赵凌珠想明白后,又问出了一直缠绕在心头的疑问:“曹伯父,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深红?”
      曹思远倒没有否认,他爽快的说:“是,我的确不喜欢她,连她的女儿我也一并不喜欢。小儿当初提出要迎娶唐蜀葵,我就一千个一万个不甘愿!这唐蜀葵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好,手段毒辣,杀人如麻,我可不想要这么一个儿媳妇。于是我就变着法子去求掌门,让掌门阻拦两人的婚事。谁知道深红给掌门写了一封信后,掌门马上就不阻拦这事了,真是可恨!”
      赵凌珠忍俊不禁,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曹思远实情,也许这样,他会改变对唐蜀葵的看法。
      不出其然,曹思远知道后,嘴巴张得老大,他断断续续的发出声音:“这,这,怎么会这样?”
      赵凌珠宽慰他:“这是事实,你既然尊重深蓝道人,就应该善待他的女儿。以前的唐蜀葵是怎么样我不知道,但现在的她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对曹淡一往情深,你断不可因为对深红的成见而亏待了她!”
      可怜的曹思远,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他语气急促:“这么说,唐门是因为这桩事才对深红下手的?”
      这句话难住了赵凌珠,她踌躇了片刻,还是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了:“这事也许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我现在就去唐门,问个清楚!”
      曹思远急了,死死拽住她的裙摆,叫道:“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姑娘不如歇一晚,明日再去?”
      赵凌珠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又说:“不行,我要连夜去,这事一刻都不能耽搁!”
      曹思远见拦不住她,只得住了手,叹道:“那我送姑娘出去!夜间有人巡逻,可能会拦住姑娘不让出去!”
      深夜静寂无声,苍穹中繁星点点。曹思远走在前面,神色如常,赵凌珠身披一件黑色的披风,牵着白泫紧随其后。
      前方,两个蓝衣人警惕的看着四周,看到曹思远后,他们过来行了礼,接着问道:“曹先生,你们是要出去吗?”
      曹思远沉着的回答:“我不要出去,这位唐姑娘,是深白道人的贵客,她要出去一趟!”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人。
      两人打量着赵凌珠,脸上露出惊艳的神情。其中一人关切的问:“夜深了,唐姑娘要去哪里?不如叫几个兄弟护送你吧!”
      赵凌珠对他微微一笑,轻身一跃就跳上了马背,说:“多谢这位大哥的好意,我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天明就可以赶回来!”
      两人见她露了一手轻功,想她轻功如此,那武艺也该不错。于是不再坚持,挥了挥手,说:“唐姑娘,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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