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画像 ...
-
一个月过去了，唐梵一直没有在怀璧山庄出现。不过他派人送了一瓶药丸回来，指名是给八姑娘服用的。
赵凌珠看着手中精美的药瓶，底端还刻了一个“梵”字，想必是他专用的吧。想到这一点，她嘴边露出一丝笑，随手将药瓶丢到一边。
那天唐三珈的追问让她起了疑心，加上又有尹不凡的劝告，这副药丸她压根就没有吃。心思缜密的她每日都趁无人之时，偷偷的处理掉一颗，以防被人查看药瓶时发现。
空气越发的萧瑟起来，纵使怀璧山庄的树再多，也挡不住一层强过一层的凉意。
连着几场雨落下来，别苑里遍地落叶，冷风夹着细雨穿过轩窗落到面颊上，一阵凉意浸满全身。赵凌珠轻轻咳嗽几声，暗想，秋天去了，春天也快来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琉璃。她一进来，就走到窗前，动作麻利的将窗关好。一边还埋怨道：“天气不好，八姑娘就不该穿得这么单薄，还开着窗吹风！”说完心疼的替她披上一件裘袄。
赵凌珠笑道：“我不冷，这日子就穿这么多，那到了腊月怎生是好！”
琉璃转念一想，觉得有些道理，竟然又将裘袄从她身上扯了下来。
赵凌珠嗔道：“琉璃，你这样，我到是真会被你弄病了！”
琉璃笑嘻嘻的说：“八姑娘是练武之人，身子骨怎会那般脆弱！不过话说回来，大公子的药是相当好的，怎么姑娘吃了这些天还是不能好全？”
赵凌珠笑着掩饰道：“我这是旧疾，一时半会哪能好完全，还是要慢慢调养才成！”
琉璃一时无言，良久才安慰道：“八姑娘，别想这些了！外面下雨不能练功，不如婢子陪你到葵苑找七姑娘玩去！”
赵凌珠想了一想，说道：“你去帮我取笔墨来，我想作画。”
琉璃满眼惊讶：“八姑娘，你竟然会丹青！太不可思议了！”
琉璃将宣纸在红木案上平直铺开，赵凌珠拿起笔，寥寥几笔就勾出了一片花丛。琉璃好奇的看着她继续。
赵凌珠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换了一只笔，开始细细的描。不多时，一个红衣美人就在纸上凸现出来。一双明眸顾盼生辉，头上还插着一朵艳红的花。
琉璃笑了：“这不是七姑娘么？”
赵凌珠满意的描上最后一笔：“当然，这是我特意为姐姐所作！”
琉璃小心的将画纸移到另外一张案几上，又多看了几眼：“等干了后给七姑娘送去么？”
赵凌珠点点头：“那是自然，一会就给她拿过去！”
琉璃去后，赵凌珠慢慢展开了另一卷纸，拿笔勾画出另外一幅人像。画中之人一袭宫装，姿容端正，站在一棵梨花树下仰望远方，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想了一想，又在上方题了一行小字：“故人已去，独自兴叹，寂寞泪阑干。行遍千山，雨打梨花，点点离人思”，方才掷笔。
琉璃迟迟不返，想是被唐蜀葵留住了问话。赵凌珠十分无趣，在室内干坐了许久。
外面再次想起脚步声，这一次不是琉璃，而是唐三珈。
他穿着长袍，黑黑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八姑娘，七姑娘请你去葵苑！”
赵凌珠盈盈起身：“谢谢三管家，我正准备过去呢！”
唐三珈赶紧接声：“八姑娘，我送你过去！”
赵凌珠笑着看了她一眼：“这样也好！”
唐三珈四处乱瞟，突然双眼发直，指着案上的画像问：“这是谁？”
赵凌珠平静的回答：“这是我的娘亲！”在她心底，舒明兰照顾她十五载，不是亲娘，却胜似亲娘。
唐三珈的眼睛一直盯着铺开的画像，脸上浮现出一幅不可置信的神情。
赵凌珠纳闷了，不声不响的将画像收好，反声问道：“三管家，你认识画中的人么？”
唐三珈尴尬的搓着手，笑着解释：“没有，不认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赵凌珠心知他没有说实话，于是紧追着问：“怎么个眼熟法？”
唐三珈没有回答，只是催促道：“八姑娘，快些收拾好过去吧，那边老夫人也在，可不能让她们等急了！”
赵凌珠没有继续追问，转身取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随他出了门。
外面雨还在下，尽管有油伞遮着，但还是有几点雨星飞到脸上，随着风刮过，一丝凉意涌上来。
唐三珈一反往常聒噪的习性，一路沉默无语。赵凌珠知道那幅画像触动了他的心事，有些不安。难道说他见过舒姑姑？还是另有其他与舒姑姑相像之人？思索了许久，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赵凌珠偷瞄了唐三珈一眼，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像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发现有人在看他，唐三珈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样。胖胖的身躯，背有点弓，满脸讨好的笑。赵凌珠疑惑了，这是真实的唐三珈吗？
葵苑到了，唐三珈将她送到没雨的地方，打算离去。赵凌珠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劳烦三管家了！” 唐三珈唯唯诺诺的走了。在赵凌珠看来，他是逃走的。
不出所料，那幅画像极讨唐蜀葵的欢心，连老夫人也在旁边赞道：“老八这张画真是出神入化！看葵儿头上这支花，就像真的一样！”
赵凌珠笑道：“闲来无事，所以给姐姐画了一幅。大娘若是喜欢，凌珠改日也为大娘画一幅！”
老夫人含笑答应：“开春葵儿就要出阁，这些日子要忙着置办嫁妆呢！等闲下来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画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