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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人面似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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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颢轻轻拍着自己打着哈欠的小嘴,抬眼瞥向眉心紧蹙成小小沟壑的姐姐:“玄心,你已经连输十八盘了,还要继续么?”
“啊!璃颢……”明显心不在肝上的玄心这才回过神来,“唔……再下一盘好不好?”
“你问吧!”璃颢瞅她半晌,淡淡道。
“什么?!”玄心一愣。
“你没事要问么?”漆黑的瞳眸抹过一丝笑意,随即又冷淡道,“那我可走了。”说在便要起身离开。
“啊不不!我有事要问你!我有!”玄心一个打挺跳到璃颢面前挥舞着双手拦住他,在璃颢小小身影的对比下,她的动作显得夸张又滑稽。
璃颢忍耐着笑意,眸子闪了闪,等着她开口。
“啊……那个……那个轩辕墨到底是什么人?”
“哦?”璃颢眯眸,“你不是对他以兄长相称么?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呃……这个……”玄心脸上刷地一红,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轩辕家是上古神祇的后人,所以即使如今他们不问世事,在这天界也无甚官职,但依然为众神所尊敬。况且轩辕氏所修行的乃是上古神术,谁也不知道那些神术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所以众神便更多一份敬畏。”
听了璃颢的叙述,玄心大有恍然大悟之势:“哦!原来如此!我说火君怎将他安排于席首……那么那个红羽肯定也是哪个重要神仙的子女吧……”
璃颢浓眉微挑:“你今天脑袋怎么突然灵光了?”
“嘿嘿。”玄心丝毫没有认识到小东西是在损她,反而骄傲地笑笑。
璃颢不自然低轻咳一声:“咳,那个,我先回去了。”说完瞬间从房间中消失。
良久,玄心房中传出一声夹带怒气的吼声:“我的脑袋什么时候不灵光了?!”
此时早已安全回到自己房间的小璃颢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弧度。
第二日一大早,玄心便跑去天宫找宸清了,她突然很想见他,想把昨天有惊无险的事讲给他听,啊,还有那华美的夜宴,宸清只是一个小仙,一定没见过那样的场面,他该是很乐意听她讲述的吧?
一炷香后,玄心和宸清二人已经倚在一棵桃花树下聊着天了,嗯,确切地说,是玄心一个人在滔滔不绝。
“宸清,原来你的诀儿真的不是诓我,刚刚我一念完,你便出现了呢!呵呵,速度快得下了我一大跳。”
宸清笑笑不语,闲适地靠在树干上,他平和的脸容秀丽绝伦,往日深不可测的眸子此时静静地阖着,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淡淡阴影。
“宸清,你那天吹的箫真是好听……啊,对了,那天是你送我回的家?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我当然不知道你家。”宸清嘴角滑起一丝慵懒却狡黠的笑,似乎有些埋怨地道,“所以我只好在九重天上挨家挨户地敲门,问他们我怀里抱的是谁家的闺女,最后有个开门的小仙童告诉我这是他姐姐。我才总算得以歇上一歇。”
宸清侧过头,便看见玄心瞪得圆圆的美眸中写满了惊恐。
“你……你抱着我……挨家挨户地……敲门???!!!”
一声尖锐的女高音在天宫后花园内回荡,园中花草被震得颤了两颤。树上的挑花也飘落了两朵。
宸清微微皱眉,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正对着她的左耳,他含笑盯着花颜失色的玄心,看她那惊恐的小脸儿,黑眸中蓄满了笑意,许久,似是欣赏够了她气极的表情,他才淡淡道:“我骗你的。”
“哦……呃?”一双蓝眸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仿佛没缓过神来。
“堂堂水君府邸,我怎会不知?”男子望着她呆呆的表情,唇边隐忍着笑意。
“骗我?!”女子似是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话,小嘴中微微吐出一口气,立刻又追问道,“那天你可是见到了我弟弟璃颢?不然他怎会好像知道我晚上出去的事……”
宸清眼中闪过笑意,没有说话,阖上眸子靠在树干上轻嗅花香。
玄心见他久也不答话,心想反正被璃颢看到也没什么要紧,于是也不再多问,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便开始又一轮滔滔不绝。
“……晚宴来了好多神仙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神仙,小时后只在神话故事里才听到过,那些神仙有的蓄着长长的胡子,有的又有大大的耳朵,好不古怪……宸清,你在听吗?”玄心偶尔侧过头问上一句,因为男子的眼睛一直阖着,长长的睫毛偶尔被风轻拂,微微颤动,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我听着呢,你接着说。”男子轻轻应声,引导她接着讲下去。他知道那蓄着长长胡子的是太上老君,那长有一双大耳的是司寿神君,这些人他每天都要见上好多次,甚至昨日的晚宴他虽未曾亲自到场,可事无巨细都早已传进了他的耳朵——但是,他喜欢听这些事情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他喜欢听她用那清澈的嗓音温柔地说给他听。就像……
就像……
就像,几百年前,他讲给她听一样。
“宸清,昨天晚上我还在宴会上唱了一首歌,我真的吓坏了,我好害怕会给父君和娘亲丢人。不过还好最后结果还不算坏。”她仿佛现在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小手轻轻拍着心脏的位置,唇间缓缓吁着气。
“你不会给他们丢人的。”宸清声音中夹带着安抚,然而眉心却轻微地聚拢。
想到昨晚的红羽和轩辕墨……他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轩辕大哥的琴艺还真是绝佳呢!昨日要不是他,我可能就要出丑了。”玄心没有注意到宸清微异的神色,还沉浸在昨日的回忆中。
“轩辕大哥么。”宸清轻笑,带着一丝咀嚼的意味。
“呃……宸清,我这样叫是不是很失礼?听说他是远古神祇的后裔……”玄心望见他脸色微变,于是开口问道。
宸清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纯净的眸,她才回天界几天,竟已经和轩辕墨熟稔到这种程度了么?
可是她对他的记忆,却仍是一片空白啊……
他微微侧头,看桃花在她的身后飘落,映衬着她姣好的容颜。眸中的水波漾了漾。
“他既然允你这样叫他,便是不觉得失礼了。何况他也算是你父亲的小辈,你这样称呼他,也算不得失礼。”
玄心这才安心地笑了,她却不知,她如此在这里直呼天界王子的名讳,才真真地算是失礼。可是那个人,却丝毫不这样觉得。以致多年后当她回想往事,才会觉得这段日子,是她和他,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