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重生不是容易的事》透明透明的冰

19、第 19 章

　　19。

　　“少恭，你看谁来了。”尹千觞大大咧咧地让出身后的人。
　　欧阳少恭有一瞬间表情完全空白了，声音都在发颤：“……巽……芳……”
　　年轻娇美一如百年之前的女子撩着鬓发：“夫君……”
　　欧阳少恭伸出手，却只怕面前是幻影，不敢碰触：“巽芳……真的是你……”
　　巽芳走上去，接住他的手，绰约婉转，仙人之姿，“夫君……真的是我……巽芳答应过，要永远……永远与夫君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欧阳少恭用力将她拥进怀里，幸福得几乎想落泪：“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嗯……”巽芳娇羞地闭上眼。
　　百里屠苏低头，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当。此刻他心中想的不是晴雪，而是……想将这拥抱着的两个人分开。
　　偏偏薛长歌火上浇油：“恭喜少恭夙愿得偿。”
　　方兰生抓头，“这，就是少恭的前世妻子？跟幻境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红玉看了看百里屠苏：“少恭今日与所爱重逢，实在可喜可贺，我们还是先离开，不要打扰他们叙旧吧。”
　　欧阳少恭整理好仪态，温柔微笑：“那就多谢红玉了。”明明白白的逐客。
　　百里屠苏走在最后，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巽芳公主。那女子娇艳明丽，含情脉脉，与欧阳少恭站在一起，恰是一对璧人。
　　……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有一刻他在想，巽芳公主到底也是曾背叛过那个人……欧阳少恭，欧阳先生，如今会是怎么想的呢？
　　而巽芳公主，恢复容貌回到先生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呢……
　　百里屠苏有些犹豫担忧。
　　红玉对上百里屠苏的表情，欲言又止。
　　欧阳少恭：“巽芳……这些年，你去了哪儿？”
　　“巽芳……一直在夫君身边……”
　　方兰生闻言，迷惑：“……一直在？”
　　欧阳少恭沉默许久，眼中有一丝一缕的失望渐渐攀升：“……寂桐？”
　　方兰生吓了一跳，“桐桐桐桐姨？！”
　　百里屠苏：“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欧阳少恭反应过来：这是方家，还有侍女仆役之类的人物，有许多话不好谈。他一引手开了个传送法阵：“不妨回先青玉坛。”
　　红玉：少恭竟不再掩饰实力了？能从琴川开传送直达青玉坛，这样的实力，实在令人忌惮……不过，也就是猴儿什么都不知道吧……百里公子倒像是知道得比谁都多，薛长歌也是个高深莫测的，尹千觞根本是跟少恭一伙……
　　她忽然有一种被排斥了的失落感。
　　青玉坛上层，欧阳少恭挥退了众弟子，才道：“今日巽芳能够回来，我十分开心。从前饱尝别离之苦，巽芳，我必会让你今后，永远幸福快乐……”
　　巽芳眼中如含秋水：“夫君……求你停手吧！”
　　欧阳少恭一怔：“什么？”
　　巽芳幽幽地望着他，泪眼盈盈：“夫君……死了那么多人还不够么？……你把我逼出来了，求求你停手罢！”
　　欧阳少恭：“巽芳以为……是我……操纵了这场疫病？”他的眼中，失望至极。
　　巽芳望着他，凝咽不语。
　　“怎么可能！”方兰生跳了起来，“少恭怎么会……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巽芳：“我曾在疫区远远见到夫君背影……他……在收集魂魄……虽然变了装束，但我……绝不会认错……”
　　“怎么会？”方兰生傻了。
　　“千觞也是这么想吗？”欧阳少恭问。
　　尹千觞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吗？……当年……我早说过，你要再弄出什么江南疫病，我必会阻止！”
　　欧阳少恭眼中的失望之色更深：“那么，百里少侠又怎么说？”
　　百里屠苏坚定摇头：“不是先生。”
　　“我就说嘛，嘿，木头脸，想不到还是你最好——”
　　欧阳少恭怔住了，“屠苏当真信我？”
　　百里屠苏：“自祖洲归来，我与先生几乎寸步不离，先生哪来的时间投放瘟疫、收集魂魄？”
　　欧阳少恭：“……”
　　尹千觞：“这你可就不知道了。青玉坛多少弟子，哪里用得着丹芷长老亲自出手？只要他站在那里一笑，自然有人为他前仆后继去做一切。”
　　百里屠苏：“我信先生。”
　　他最爱的人，最该信他的人不信他，反而是曾受他欺骗、最该恨他的人说相信……欧阳少恭的笑容里难免有些苦涩和感慨。
　　薛长歌的眼睛微微眯起，“屠苏对少恭的信任，着实……令人感动。”
　　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怪异让红玉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欧阳少恭：“长歌又是如何想的呢？”
　　薛长歌：“那个叫松音的弟子去了哪儿呢？——玉横，不是在他手上？”
　　欧阳少恭笑了笑：“长歌见到他了？”
　　薛长歌点头：“不错。前不久我在永嘉见到他了。”
　　欧阳少恭：“只怕当时，长歌是穿着我的衣服？”
　　方兰生茫然抓头。百里屠苏却是懂了他的意思，竦然一惊。
　　薛长歌微笑：“少恭是在怀疑我吗？不知少恭以为，薛某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欧阳少恭：“长歌想要杀我，恐怕很久了罢？三番五次在屠苏面前挑拨离间，只不过在下不曾计较而已。”
　　薛长歌从容不迫：“请继续。”
　　“……撒满疫病，嫁祸于我，是为令在下众叛亲离——巽芳几次三番阻拦我，千觞从一开始就不信我，屠苏……恐怕从未对在下放心……唯有小兰，什么都不知道……”
　　方兰生：“什么叫做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少恭：“要策反小兰，你却忘了杀一个人——方二姐一死，不但小兰会伤心，我与百里屠苏之间，也再无转寰余地。”
　　薛长歌幽幽叹息，微笑从容，一点也没阴谋被揭露的心虚，“……到底不如你心狠。当年方太师父救我一命，他的儿女，我自然不会伤害。”
　　方兰生：“你！我二姐生了重病，这也叫不伤害吗？！”
　　薛长歌：“比起变成焦冥……自然好多了，是不是？”
　　百里屠苏：！！
　　欧阳少恭：“我却有些好奇，长歌是如何得知这样辛秘？”
　　薛长歌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罢。”
　　欧阳少恭沉默。百里屠苏道：“长歌想要做什么？”
　　薛长歌：“当日我曾问你，若有人来找他寻仇，你打算怎么办？”
　　百里屠苏：“……”
　　方兰生气急败坏：“所以、所以你就散布疫病？你怎么能、怎么能……可恶！”他急得说不出话来。
　　薛长歌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冷漠傲慢：“旁人死活，与我何干？我只要杀一个人而已。”
　　百里屠苏刷地拔剑：“薛长歌！”
　　薛长歌却未有动作，只是满身煞气流泄而出，铺天盖地，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百里屠苏只觉自己身上的煞气也被勾引起来，蠢蠢欲动。
　　“百里屠苏，你当真，令人失望！”
　　他指着欧阳少恭，冷笑，“这个人，杀你母亲，屠你全族，将他们的魂魄耗尽；他害你煞气缠身、孤煞入命，魂魄分离，永失轮回；他杀你同门，嫁祸于你，逼迫你离开昆仑，算计你的性命；他赠你假药，令你母亲尸骨无存……散布瘟疫，制作焦冥——结果，你却还站在他那边？”
　　方兰生：“你——你疯了！木头脸，别听这个人乱说！少恭怎么可能……这场瘟疫明明是他散布的！”
　　百里屠苏捂着额头：“……”
　　薛长歌：“百里屠苏，我可曾有一个字说错？”
　　方兰生：“不可能！——别挑拨离间了，我才不信你！”
　　百里屠苏只觉煞气上冲，头痛欲裂。他只听薛长歌的声音一字一顿，异常清晰，让他眼前渐渐被血色掩盖：“小兰，你不妨问问百里屠苏，那个人炼了几个月的起死回生丹究竟是什么？百里屠苏的母亲吃过，方家二姐也差点吃了那个呢。”
　　欧阳少恭伸手渡过仙气消解煞气，终于说话了：“屠苏，信不信我？”
　　百里屠苏点头。
　　薛长歌大笑：“人心，当真难测！在琴川初次见你，你将我错认成他，想要杀我——你可知，那时我有多高兴？而现在，你居然还敢信他？是了，你曾对他毫无怀疑……他素来手段高明。你当初要与他同归于尽，如今呢？！百里屠苏，你当真相信他会痛改前非？你看没看过他的密室？你可知他为试药毁掉了多少人性命？——现在青玉坛的禁地里还摆着一堆毒尸呢！更不用说，千年渡魂，多少人魂魄分离……魂飞魄散……”
　　欧阳少恭：“……长歌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些。”
　　红玉：！！他承认了？！
　　方兰生：“少恭说的对，你编得也太离奇了！”
　　薛长歌：“……欧阳少恭……或者我该称呼你，太子长琴？渡魂的滋味，当真美妙得紧～不过你恐怕不知道，受困于时空之门内，寻找不到出路的滋味，可要更美妙百倍～”
　　欧阳少恭：“……渡魂？”
　　方兰生：“少恭就是少恭，什么太子长琴？”
　　薛长歌冷笑：“借问～欧阳少恭，又是何人？不过一缕残魂，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苟延残喘，难看至极。”
　　百里屠苏：“你究竟想要什么？”
　　薛长歌：“魂魄分离，一场死局……”
　　欧阳少恭：“不知长歌与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薛长歌微微一笑，温文尔雅拱手为礼，竟像极了某个时刻的欧阳少恭：“若你想要唤我欧阳少恭，亦是无妨。”

作者有话说

　　我写这篇文的初衷，就是想把这句“若你想要唤我XXXX，亦是无妨”摔回老板脸上去！
以下OOC小剧场——
薛长歌（玄霄状）：百里屠苏，你当真不愿与我一起推BOSS？
欧阳BOSS：屠苏，你是想推我呢，还是想被我推？
话说最近好忙好累，更新慢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