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求美人折》百分之零

6、第 6 章

　　过了最开始的几日，东方的伤就开始好的很快。已经能在屋内走上几圈。我本意叫她在床上歇几日，但是她坚决不肯，硬是扶着座椅一遍遍的转圈，每每害得在窗边照应她的我眼晕的不成。
　　后来见她走的倒也有惊无险，我也就不折磨自己的眼睛。坐在窗边自顾自的剪红纸，再加上这几日我总在想自己阻拦红娘嫁给那个葱头到底对错与否，更是没心情搭理东方。可惜我从来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昨日出去看见葱头的弟弟张泗正在央楼里的小丫鬟们剪喜字，说是要送给未来嫂嫂哄她开心。我当时不知如何迷了心窍，就把那小丫鬟手里的红纸还有剪刀等一股脑的抢了过来，对那张泗说到：“哪个多嘴痨舌的东西告诉你我家红娘要嫁与你家哥哥的！”
　　气愤的把红纸拿回自己屋里后，又觉得不解气，恨恨在上面补上两脚，踢到一边去。红娘果是当我作小孩子，原说的那些不嫁给那葱头的话左右也是为哄我高兴。我这才知晓这淮江县里上上下下就我一人不知红娘要成亲的事。双鼻喷气的坐在宽凳上斟茶给自己灌下几倍后才看见那个扶着桌边满脸笑意的人，不对，还有这个只知道每日欺负我的东方。
　　东方盯着我脚下的红纸，笑嘻嘻的说道：“原是有些人连剪纸这般小孩子都会的玩意都不会，便拿红纸来撒气。”
　　“谁说我不会，我这就剪给你看。”我从地上随便抽出一张纸来，用剪刀胡乱戳了几下，恬着脸把那个丑死的喜字与她瞧。
　　接过我手里的那个喜字，东方脸上更如开花般灿烂，“难道我原先的书都是白读的，竟是不知喜字原是这幅模样的。”
　　“我家喜字便是这个样子的，你爱瞧不瞧。”
　　“恩，我家倒是也有一喜字，不知你爱看与否。”东方接过我手里的剪刀，在我交与她的那个喜字上剪了几刀，一个活灵活现的喜字被剪的出来，而且颇为精致。我惊诧的看着东方，想不到她这金贵的手指还会剪纸。
　　“我想若是你剪这个喜字与红娘，她必是高兴的。”东方把剪刀重新放在我手里。
　　“是吗？”手中的剪刀仿佛有千斤重，压的我喘不过气来。红娘，其实我只是不舍你而已，但是既然你已经找到你的幸福，我也只有祝福而已，那好，红娘，我放你离开。
　　余下一晚，东方都在教我剪各式喜字，没想到她这个单板的人还知道这么多灵巧玩意，只是我问她从哪里学的，她死活不告诉我。很是叫人丧气，因是新学，我半日才能剪出满意一个。等到东方能自如的在房间走动时，我才把剪好的喜字交给红娘。如我所料，红娘接过喜字虽未说半字，但从她脸上表情，我知她心里其实是欢喜的。
　　从红娘屋里出来就看见在院里等我的东方，果如我原先所说一般，她身上的伤痕恢复的很好，若不细看，绝对看不出她身上那条条伤痕。见我注目于她，东方足尖一点就跃至我身前。把她身上斗篷扯下，狠狠的在她的白靴上留下一个足迹，“你这人怎老偷拿我斗篷？昨日你便把它的沾的满是酒气。”
　　“你若乖乖穿着它，我自是也没有机会拿它。”
　　“你这人，怎地还要挟起我来。”看着东方那一副小人嘴脸，我原先怎么觉得这人一副冰山的样子呢，分明就是无赖，而且是个大无赖。
　　“这几日天气这般热，我披她作甚！”
　　“那你就呆着房间里看着它好了，再说你还知这几日天热，尽是在外疯玩，出这般多汗。若是中暑怎办”东方把那件斗篷重新披在我身上，顺带把帽子与我扣上。
　　这人，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就这般胁迫与人吗？盯着自己离开地面的脚，我发现这东方与红娘一个爱好，喜欢抱着我走。只是红娘仅限于哄我上床休息，东方却是随时随刻。自她力气稍微恢复起来，我就发现，我这样子被她直接扛在身上带走的几率愈来愈大。还有那个斗篷，为了不叫人发现我女子身份，我外出时多时穿斗篷，用帽子遮去半张脸去。这样外人看不清楚我的样子，身份便更容易遮下来，只是这夏日实在炎热，这斗篷穿上很不舒服，我很是不爱穿，这几日红娘忙于准备成亲事宜自是无暇管我，我便偷懒起来，殊不知东方却担此重任起来，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这份闲心。
　　“你这烂人，放我下了。”看到回房后的东方还不打算放我下来，我有几分怒火攻心，这东方自从能说话以来，便百般想法折磨与我。从她每日换药就看得出来，虽已拆去她身上白布，但还需每次涂那些去伤疤的药膏。我本意叫她自己涂抹，东方却借口不知药膏该用多少分量，硬是逼着我每日与她擦药。害得我哪次涂完那些药后不是面红耳赤的紧。真是叫人活活气死。反观她与其他人相处，便又恢复她那傲慢的大小姐派头的样子，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子傲慢无礼，但是也是待人疏离的很，客气中带着三分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