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亚历山大大帝》绯萍绕竹

29、雅典公民2

　　仪仗队到达雅典城的时候，气氛是凝重的。雅典的主城门大开，宽阔的主道两边站满了人，他们都身穿黑袍，面色悲戚。

　　我在马上僵直了身子坐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内心像是要去朝圣一样的激动：雅典啊，我竟然能够亲自到达这里，这是梦吗？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似乎不是坐在马上的这个人。我的头顶是一片圣光，我穿着金色的战甲，戴着桂冠，接受者万民的欢呼，众神在一片花雨后飘然降临，一切都是安宁而祥和……

　　“亚历山大王子，众执政官和十将军和议事会都在广场恭候您，请随我来。”一个雅典士兵的声音惊醒了了我。

　　我在这里，雅典。我又想到了曾经爱琴海是我的梦想，雅典也是我心中的圣地，可惜未曾真正旅游一番呢。紧接着又感觉不对，刚环境中的那个人，穿越前的那个人，和现在的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些都是我，又不像是？

　　抬头仔细看身边的人：亚历山大在探头悄声的和接引官说着什么，佩尔迪卡斯和托勒密在后面叽叽喳喳，路边的人有的相拥哭泣有的面带好奇的张望。啊，至少我能当这一刻是真实的。
　　我慢慢回想着关于雅典的一些事情。

　　最初，雅典有三位执政官。巴昔琉斯——与宗教相关的事务，包括祭祀，审理，宗教财产。军事执政官——指挥从阿提卡各地招募的军队。首要执政官——又称名年执政官，拥有最大的权利，主管所有公共事务，包括管理元老院和公民大会，审理非宗教事务等。

　　后来，增加了六个主管审判的司法执政官。

　　无论是三人还是九人的行政体系，都是任期一年，出身富裕而知名的贵族集团。退任后，他们进入元老会。因为他们在战神之石山上集会，也被称为“战神山议事会”。成员终生制。这一时期，议事会是国家政策的主要制定者。

　　梭伦改革时，建立“四百人议事会”，成员由每个部落各推派一百人。原意是与“战神山议事会”抗衡，以代表贵族之外人的利益，后成为一个重要的决策机构。

　　克利斯提尼改革时，将全阿提卡地区划分为十个部落。各部落推选出五十人，组成“五百人议事会”代替原“四百人议事会”，议事会分成十组，每组在一年的十分之一时间管理议会事务。主要有，公民大会的准备议程、提案工作，还负责处理经济和外交事务。与此同时，每个部落各组建一支军队，推出一个步兵统帅，一个骑兵统帅，一个最高统帅。十个最高统帅代替原来的军事执政官。

　　如此一来，现在雅典的政府形态是：八名执政官，十将军，战神山议事会，五百人议事会，公民大会。——这就是普通人所羡慕的民主社会，没有国王，没有个人权利。比较起来，马其顿政府多次被他们职责成“僭主制”，的确是有理由的。

　　我崇拜并尊敬这一种制度，但我不羡慕它。对我来说，没有绝对的领导，在抵抗外敌的时候的确是难以胜利的。

　　很快我们到达了雅典政府广场。此广场也充分体现了他的民主性质。北侧是雅典卫城所在的大山，山脚下是政府的办公大楼，议事厅，演讲台。一边有依山而建的剧场。广场的南侧有长长地柱廊。据传，城中民众的大部分娱乐都是在这个地方，节庆祭祀更不用说了。就连老百姓要买米买菜也可以在南边的柱廊边上做到。

　　此时，广场上站满了人，靠近演讲台的清一色是黑衣长袍男子，往外侧有缠着黑纱围着黑巾的各年龄从老到幼从男到女各种人。我猜想内边的是公民大会的人，外边是围观的或死者家属。

　　我们一出现在广场，演讲台上就有人站起：“我是雅典的名年执政官。马其顿王子，安格帕特将军，感谢你们护送我雅典勇士的遗体从遥远的他乡归来。”

　　亚历山大在马上对他挥手行礼，我们跟着行礼。然后一起下了马。

　　“各位雅典尊贵的长者们，请接收你们勇敢的将士们的遗体！”亚历山大此时身穿压了金边的黑色袍子，头戴银质的桂冠，光滑的面颊揉合着刚硬的轮廓，再配上他那独特的翡翠色眼睛，真是帅呆了！

　　他微微侧身，对着身后的骑兵们朗声说道：“先帮忙把遗体放下来让他们的亲人们来认领吧。”再回头对我们微笑：“各位，我们去和这个世上最民主的政府站在一起吧。”眼睛还特意扫到我这里调皮地眨眨眼，我又很没用的心悸了。

　　黑衣的公民大会成员向两边退出一条三米宽的路，侧身面向我们，低头行礼。亚历山大和安格帕特迈开步子，我们紧跟其后，沿着这条直直的道路向前再一步步沿着台阶登上高台。身后的道路慢慢合拢。

　　对面雅典的名年执政官和巴昔琉斯站在最前，身后跟着十将军、执法行政官、五十个“五百人议事会”成员，与由亚历山大和安格帕特带领的我们各据高台两端。双方对立着互看了好久，然后不约而同的开始走向对方。

　　亚历山大和雅典名年执政官互相行了礼，再走到台子的前方。我们落后几步跟着。

　　名年执政官走到了最前面，对着广场抬起了一只手，顿时偌大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风声。他沉重的声音如钟声响起：“各位雅典娜女神的子民们，我们在女神的神殿之下举行今天的大会。首先，我要向雅典娜女神祈求，原谅我们曾经的愚蠢。我们为这场战争付出了一千位雅典勇士的生命。还有各位女神守护的子民们，凯洛尼亚战争中死去的人都是我们敬仰的英雄。我们将为他们树立纪念碑，刻上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下面的家属们，请找到各自的亲人带回家去吧。”

　　底下的人纷纷对山顶的雅典娜神像双手合十。然后后边的人哭着嚷着跑向摆放遗体的地方，又一次上演着生死离别的悲情场景。等到大家都认领好了把各自的亲人装上马车，剩下没有被认领的被集中到了一起。做完后大家又回到了原来站着的地方，对着雅典娜的方向目露虔诚。

　　我禁不住抬头看山顶的雅典娜，在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她站在山门的顶上。巨大的石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她低头凝望，似乎浑身都发散着神圣的光辉。

　　名年执政官转身对着雅典娜：“尊敬的女神，我们将在明天的黎明前送这些将士们去往冥界安息，请女神庇护他们。”

　　雅典自从有了多位执政官的形式，就坚决不要墓葬。他们崇尚简单的土葬或者火葬。一般遗体停放在家中不得超过一天，黎明前就必须出殡。这点跟马其顿的豪华墓葬区别很大，我想跟各自的信仰脱不开关系。

　　名年执政官面对众人抬起了头，他先对着亚历山大和安格帕特微笑了下，再说道：“各位，现在宣布议事会和公民大会共同制定的一项法令。

　　诸神：
　　议会和百姓作出如下决议：
　　希腊的马其顿王子亚历山大和安格帕特将军，在战胜我们后，对雅典表现了足够的风度，对雅典牺牲的勇士们表现了足够的尊重，对雅典的百姓表现了足够的宽容。他们仁慈的对待了我们的战俘和牺牲的将士，让我们非常感激，现授予他们二人雅典公民身份。
　　请雅典的守护女神雅典娜和众神承认他们的身份，并祈求诸神继续护卫雅典。”

　　雅典公民身份？

　　我为亚历山大感到欣喜，这是对他人品的最高赞赏！

　　巴昔琉斯挥开衣摆走到亚历山大二人面前：“请两位最新的雅典娜的子民接受雅典娜的恩泽。”
　　亚历山大和安格帕特微笑地转身面对山顶的雅典娜神像，单膝跪地。

　　巴昔琉斯从侍从手中拿过新鲜树枝扎的桂冠，依次给二人带上。再拿过一只水碗：“这是雅典娜女神脚下的喷泉水，代表着女神的光辉和恩泽。”他用一支桂树枝蘸了些，洒在两人的桂冠上，来回几次。

　　亚历山大和安格帕特起身，先对着雅典娜鞠躬，在对着下边的雅典公民鞠躬，挥动着双手表示感谢。

　　巴昔琉斯向前，继续蘸了水，洒向底下的民众：“雅典娜女神赐福于尔等！”

　　底下的众人齐齐面向女神像单膝跪下：“谢雅典娜女神护佑！”

　　我凝视着那在山顶微笑的雅典娜，仿佛看到了金色的圣光，心里充满了温暖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