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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张清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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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成亲不拘小节,因此展昭和白玉堂的婚礼省了很多繁文缛节,加之陷空岛有四位鼠侠和四位鼠夫人坐镇,白玉堂和展昭就心安理得滚了床单再滚床单,然后日上三竿扶着腰起来洗漱。
展昭惬意的伸了伸懒腰,然后扑到坐在床边披衣服的白玉堂身边。
“玉堂,好些了么?”
白玉堂淡淡看了展昭一眼,轻描淡写道:“好些了也不会让你再来一次。”
展昭:“……”
虽然早上白玉堂说了些让他心惶惶的话,但是展昭今日的心情依旧不错,见了陷空岛四位哥哥之后就一心扑到了众人送来的礼物上,白玉堂则是称自己不舒服,坐到庭院里晒太阳去了。
蒋平拿着名册跟在展昭身边,念道:“江湖上几位侠士都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的,昨日便连夜走了,现下陷空岛上就剩了包大人和皇帝派来的小公公,这会儿没到午膳时分,他们应该在陷空岛后方的流水池。对了,还有几位女眷。”
展昭一激灵。“女眷?”
蒋平挑眉。“俱是玉堂在外时受过恩惠的知己。”
展昭道:“女子只身行走江湖,来到陷空岛参加玉堂的婚礼,想必是已出阁的夫人了,不足为惧。”现下白玉堂已经是他的人,展昭说起话来屁股都要抖三抖,得瑟得很。
蒋平道:“林夫人确实已嫁作他人妇,今次她夫君也一同前来参加婚礼,不过剩下那几个可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女子,并称中州五花。”
“没事。”展昭道:“玉堂喜欢的是草不是花。”
蒋平又道:“这其中还有……”
“啊!”展昭突然怪叫一声。
蒋平心中一惊,道:“怎么了?”
展昭一手拿着一个小盒子,一手抖着一张纸,叫道:“这是哪个混账放进来的?”
蒋平定睛一看,颇觉得眼熟,翻了翻手中名册,道:“似乎是……一线天云七送来的……”嗯,他想起来了,这盒子就是当时云七摞下的,怪不得那么潇洒,原来只是一张纸。蒋平正想嘲笑讽刺一番,展昭已经捏着轻飘飘的一张纸,往庭院跳出去了。
白玉堂半倚在一张玉石塌上,微闭着双眼浅眠。展昭一个翻身落在他身前就扑了上去。嗷嗷叫道:“玉堂——!”
白玉堂几不可见的睁开眼,略微看了看展昭,道:“什么事。”
展昭使劲甩着手中的纸片,道:“你快睁开眼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白玉堂道:“一张纸。”
展昭道:“是祈风云送的!”
白玉堂丝毫不敢兴趣,挪了挪身子,眼睛都没有睁开。“祈风云不是被他家那口子带回去了么,好歹你也抢了人家爷爷,人家没送你冥纸就不错了。”
展昭见白玉堂不为所动,又甩撑了纸张,念道:“下月十八,亭台楼恭候大驾,务必带上以下物品——无暇佩剑一柄,心法秘笈一本,老爷子黄金面具一个,以及家母金玉宝钗一根。”
白玉堂终于微微睁开双目,盯着展昭手中的纸片。“清单?”
展昭肯定道:“我当时要给他无暇,他分明是不要的。”黄金面具当时也说能找去给他的,可是他也说不要,现在又开出这张清单来,究竟是为甚?
白玉堂皱了皱眉,道:“看来这事没完。”
“我就说他怎么走的这么干脆,原来还有后手!”展昭撅起嘴。“这是给了一棒子又塞糖,然后再给一棒子,分明不将我们陷空岛放在眼里。”
“媳妇儿娶过门,娘家放一门啊。”包拯吐着酸丢丢的语气走来,一边道:“如果我这老头子没记错,有的人昨天才拜堂成亲入洞房,还是新郎官呢,这日头一起,就我们陷空岛了,这分明不将我们开封府放在眼里。”
展昭被包拯幽怨的语气悚得满头大汗,硬着头皮道:“包大人。”
“唉,老了。”包拯掏掏耳朵。“耳朵都不中用了。”
展昭嘴角一抽,大声道:“包大人!您怎么在这!”
包拯一激灵,肃容道:“我是来要回昨天拜宴给的礼钱的。”
“哎呀,老了。”展昭掏掏耳朵。“耳朵不中用了。”
白玉堂心中叹了口气,起身道:“包大人,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事情的详细经过包拯已然从公孙口中得知,作为展昭的父母官(伪),包拯放下众多公务前来陷空岛,的确不仅仅是为了参加展昭的婚礼。虽然展昭的表现差强人意,但是白玉堂的恭敬却让他舒服得紧,于是包拯摸摸下巴蓄起来的胡子,高深莫测道:“既然云七的好友与八贤王有关,也许八贤王知道些许内情。”
“还有内情?”展昭挑眉。
包拯道:“他既然出尔反尔,言不由衷,那么必然是有内情。”
白玉堂突然问道:“猫儿,这清单你是怎么找出来的?”
展昭道:“自然是从他给的盒子里拿出来的。”
云七当时留下的是一个紫檀木的香盒,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但是展昭把玩在手的时候依旧能嗅到浅浅的檀木香。
“这应该是女人家的玩意儿吧。”一双纤手从展昭手中取过盒子,软声道:“玉堂与展大侠才新婚,便有人送了这女儿家的物什,也不知是何居心。”
陷空岛大堂里,聚集着陷空五鼠及其家属,皇上派来的小公公以及包拯,来参加婚礼的几位江湖侠士……当然,这江湖侠士包括了蒋平先前所说的中州五花以及林夫人。
从展昭手中取过盒子的便是中州五花之首莫潇潇,莫潇潇年过二三,却依旧有如十八年岁的少女一般清丽,淡妆姿容更是衬得她容比花娇,只见她朱唇轻启,莺啼般道:“这种紫檀木可是稀有之物,原产便是中原,只不过寥寥无几,因这长久不散的淡香得了许多女子的欢心,现下怕是只有皇宫和少数达官贵妇才有了。”
云七与八贤王交情匪浅,一线天与八贤王也有些剪不断、理还乱,这云七有这稀罕东西不奇怪。展昭想了想,便道:“这东西的来历见到祈风云便如出水,真相大白。”
“只是人家愿不愿意告诉你呢?”莫潇潇手中绢扇轻掩朱唇,淡淡道:“对方来意不善,定然是准备了鸿门宴等着展大侠。”
展昭一挑眉,对其火辣辣的挑衅勾起嘴角,道:“不错,这是展某的家事,确实不方便与外人道。”
皇上派来祝贺的小公公看看展昭,又看看莫潇潇,捏着嗓子道:“其实包大人说得对,找八贤王一问便知。”
白玉堂道:“之前七仁王的事情,赵矍也并未找过八贤王。”赵矍与八贤王关系匪浅,赵矍之前出了那么大的事都没有去找八贤王,他们却要巴着过去,这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白玉堂道:“况且八贤王退隐已久,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好再麻烦他。”
在场的几位江湖人士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是什么样的人,江湖上那都是出了名的,今日竟说出这样为人着想的话来,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莫潇潇道:“白大哥虽是成了亲,却是无须顾虑这些朝堂之事的。”
白玉堂道:“猫儿的事,便是我的事,猫儿的面子,也是白某人的面子。”
言下之意便是莫潇潇当众数落展昭,就是跟陷空岛过不去了。莫潇潇脸色一变,堪堪笑道:“说的是。”
小公公又看了看白玉堂,道:“咱家虽然刚升上大内副总管,却是从小就在宫中长大的,承蒙大内总管素公公从小教导,这一线天的事情,说起来也听过一二。”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小公公身上。这小公公唤作小板子,虽然不过双八的模样,在宫里却是如鱼得水,近来甚得圣宠,大家都称他板公公。板公公道:“一线天是一位叫尹韶的侠士为了一位名叫江淮予的少年而向八贤王讨要来的。当年新皇登基,根基未稳,江湖上因一本秘籍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慌乱,这尹韶便是从中脱颖而出,镇压群雄之人,因他身怀绝学得了慕容世家和万家的认可,娶了两家继承人慕容谨和万舒,可谓是要钱有钱,要武功有武功,要声望也有声望,还建立了容舒城。”顿了顿,又道:“不过后来八贤王因了某件事找上他之后,不知出了什么事,尹韶自废了武功,讨了一线天,便与慕容谨、万舒以及江淮予一齐消失了,那所谓的秘籍,听说也被尹韶所毁。”
是了,他们认识的尹韶虽然有一双巧手,却是没有武功的。
展昭看向白玉堂和他几位兄长,道:“话说你们是怎么认识尹韶的?”
白玉堂道:“生意上与容舒城有些来往,不过容舒城在江湖上并不出名,他也从来不出一线天,我们与之相识时,他便是内力全无之人。”
小板子公公复道:“那期间发生过什么,甚少人知晓,恐怕连慕容世家和万家的人都说不清楚,只有八贤王才是真真知道事实。”
八贤王,非找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