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颂(GL)》御乐

13、飞跃突进

　　初摸了一下胸口，感觉到心跳比平常快上许多，也强上许多，她觉得连自己都能听到那突突心跳声了，像是有人在上边敲鼓似的，这样的自己太不寻常了。
　　但是细心一想又好像十分正常，因为，那个笑容是如此美，在阳光之下，灿烂而温暖。

　　初刚赶到溪水上游处的时候，湼焱已经把小照儿救了出来，正洇水而回。而因为听到小照儿的那声道谢，湼焱竟然毫无自觉地释放出一个自然而然的笑容。
　　初在那一刻就觉得像是被甚么击中了心脏，叫她难以呼吸，她看到的，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一个笑容，干净，纯洁，没有杂质，就如天边射出的万道金芒，闪耀着一种难以名言的生机；湼焱身上那身戾气因为这个笑容冲刷干净，比任何一个人类也要来的干净；那些恐怖的火焰图腾不再恐怖，纯粹是繁复带着莫名美感的艺术花纹；血色眸子也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刻要来的温柔，里面燃烧的不是血与火，那些不过是属于鲜活生命的颜色。
　　冷漠吝啬于一言一语一个笑容的人一旦笑起来，可以叫世间全然失色，除了那一个笑容以外；不笑的人一旦笑起来，带来的震撼起远大于一个美人的笑容——尤其是这人其实长的很不错。那一刻，初觉得她看着的不再是那个万妖之王，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少女，而她是那么的美丽。对着美有无限执着的初，觉得有一只手攫住了她的心脏，叫她每一下的跳动都得比平常花上十倍以至百倍的力气；而她的目光再也不能从那个女子的身上移开半分，只想那般注视着，然后永远。

　　湼焱带着小照儿上了水，因为女孩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昏迷，只能改搂为抱，半抱着走回初的身边。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觉得的「面部肌肉绷紧、怀疑是战斗时脸受伤或是被打坏了脸」其实是她露出了一生中的第一个笑容，而且这个笑容的震慑力是那么的强大。于是当她一步一步走到初的身边，眼见着白衣女子没有丝毫反应，像个木头人一般，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湼焱皱起了眉头，面部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下来，眼睛再次变得舒爽清明，没有压逼感，嘴角也不再痲痹般拉扯着。她看着木头人一般的初，莫名道：「怎么了？」
　　其实除了逃跑和攻击，湼焱还特别不喜欢人类对着她发呆。

　　被那清冷如同深夜寒水流动的声音惊醒，初不能自控的红了脸、红了耳根、红了皮肤，又是引得湼焱皱眉——她以为初的身体是不是出了甚么问题，据她的经验，只有受伤或是生病，才会烧红了脸那般像是整个人要冒出烟来。人类太奇怪，超过了湼焱的理解能力。
　　「没事，妳先把照儿放下。」初说这话时已经瞧着正常许多，还不忘偷偷看了湼焱一眼，见着少女那深沉皱着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笑了出来。初是没有想过湼焱竟然会主动下水去救小照儿的，在她的设想中，如果湼焱能够跟小照儿和平共处，那也是湼焱跟人类关系缓和的一大进步，而现实是这个进步叫她大喜过望，高兴不已，当然她的脸上毫无笑意——初太能装了。
　　「怎么办？」湼焱随手把小照儿放到地上，犹在昏迷中的小照儿被地上的碎石沙粒碜得失去意识还懂皱眉抗议，没办法，这里不是中下游青草地，上游靠山，沙石碎粒多的惊人，湼焱又是个无心装载不温柔到了极点的主，人救了上来能摔多大力就是多大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小照儿有哪门子深仇大恨。这下蹲下.身放了人还抬头盯着人，要说她在求问别人如何救人实在比难以想象还要难以想象。
　　「不难。」初同样蹲下身，就靠在湼焱身边，然后半句话不说专心救人。要说初嘛，她要热情起来、话多起来的时候可以直接把人烦死，可冷清下来、话少下来嘞，真的可以一年半载也不说上半个字还把人活活冻死，就如这一刻，任凭湼焱怎么盯怎么看怎么仇视怎么好奇，不吭声就不吭声，不反应就是不反应，像是一木桩似的——也许比木桩还要木，毕竟木桩还有长大变化的一天。
　　初的救人程序很简单，掀起了小照儿的上衣，然后那冰凉清冷的纤纤玉手也不怕小孩子着凉就那么在左胸口下的地方轻贴着，感觉着那里的跳动与温度，一个是慢的几乎探不到，一个是低得几乎感受不到。再待得一会儿，无甚起色，甚至好像还差了不只那么一点点。初俯下身，嘴对准了小照儿的口鼻呼出一口气。
　　虚无又飘渺的一口气，不冷不热、无形又无状，几乎都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偏偏世界如此奇妙，而且神奇，就是这一口气，小照儿又活了过来，睁眼速度之快，堪比原野羚羊跳；脸色之红润，都快要比得上南沼那边老山上的一群猴屁股了；这眼睁了、脸红了，嘴一张，便把口心鼻肺身里身外的水都吐了出来，这水吐了出来，算是彻底活回来了。大概这般行动还不算厉害，更彪悍的在后，没躺着一会儿，小照儿就已经能够自己着力一骨碌爬起来扑到初身上嚎啕大哭，那哭声之响亮直把几里外的飞鸟都都震着了，纷纷从待着的林子里起飞。
　　湼焱看着，就瞪着那一双血色眸子冷眼看着，眼里的温柔温暖消失得比它来时还要快。从来没救过人也没遇上过溺水人士自己更谈不上遇溺的万妖之王没有看出初整套动作哪里不妥哪里古怪，其实也不是真的说奇怪到哪儿去了，只是一口气能让个死了九分的人立马活蹦活跳比鲜鱼还活的活过来就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了，尤其是这口气还不是完全吐在嘴里根本没有人工呼吸的那个功用，换作是个正常人看见还不立马追着初要骂要打要杀还打上「妖女」标签光明正大的把人抓了再彻底的蹂来再躏去最好拿火一把烧了干净？
　　可是湼焱真的没想到那份上，暴力份子的思考构造跟平常人或是正常人都不在同一档次。看着那个古怪的呼气，习惯了天下奇事的湼焱只觉得初异常强大，单单一个呼气就能把人唤醒过来——湼焱真的不知道小照儿距离鬼门关只差一步，那不是唤醒，着实是招魂。
　　于是湼焱思考的是能不能某天跟初打上一架。
　　虽然某万妖之王心中是极度不喜欢打架或是任何暴力行为，那也只限于低水平低水平低档次的打架，高水平高水平高档次的一律招单全收还乐意的要死，是习惯也好是天性也好，她喜欢与强者战斗的快感，当然穿梭于生死之间的危险激情无异于为她提供了一个寻死的绝佳借口与路径，太悠长而不知终点的生命太辛苦了。
　　渐渐的，某万妖之王的思考方向出现严重错误，从原先的「能不能打上一架」渐进为「一定要打上一架」再进化为「最近一定要打上一架」然后整合为「今天就打上一架」，嗯，决定了，就这样吧……「别吵了！」忽然，湼焱猛吼一声，一伸手就提起了小照儿的衣领，血红双眸死盯着小孩子，似与她血海深仇一般：「吵死了！！」
　　原来某万妖之王暗自思索，却受不得某孩子一直哭哭啼啼、没完没了，吵耳又吵心，着实忍无可忍。奈何着实怪不得湼焱，想她一生遇上的生死之劫何其多也，几乎每天也在生死关门前打滚，自是不能理解小孩子差点就从此撒手人寰的那种恐惧悲伤。
　　听到了湼焱的威胁之语，初一手搂着小照儿，清冷秀丽的黑曜水眸责备的看着湼焱。
　　湼焱在那种视线下毫无所惧更毫无所愧，钝感顶着那种责备目光，深沉开口：「我要跟妳战斗。」

　　我知道也許有些人是因為乐乐的风评太差大概打算先把文養肥了日后再看，完全木有問題，只是我想知道有多少人這樣想的，可以舉個手嗎？（絞手指）Q_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