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冷吗》scapulae

4、4.车祸

　　寝室老大的手术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半，期间白玉堂和展昭他们班的班主任代替送他们寝室老大来医院的老师，带着钱赶到了医院。毕竟是自己班的学生，班主任老师显得似乎是比白玉堂和展昭他们还要紧张，直到寝室老大被推出了急救室，送进了ICU病房，参与抢救的老医生对急救室外的众人宣布手术很成功，只要患者能在48小时内醒来，就可以说是脱离危险时，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班主任老师拉着老医生去谈寝室老大的基本情况了，毕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等白玉堂展昭他们寝室老大的父母赶到学校这边，肯定是首先要找自家孩子的班主任老师讨个说法的。稍作商量，白玉堂和展昭便去为他们寝室老大办理一些杂七杂八的入院相关手续，之前交的钱，抢救过程中用药输血什么的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这会儿自然还要续费。其他人则是留守在病房门口，以便应付什么突发状况。

　　等到忙完了全部，直到被院方通知探视时间已过，病人家属应该离开医院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了。班主任老师是开车来的，再加上白玉堂的车，正好能把他们这些人一次全部载回学校。自己寝室老大还生死未卜呢，白玉堂自然也无心再想晚上泡吧之类的事了，乖乖的开着车跟着自家班主任回了学校。

　　班主任老师的车在校门口停下，又跟车上的几个学生嘱咐了几句，这才放学生们下了车，开着车走了。而白玉堂的小跑则是直接驶进学校里，停在教学楼前的公共车位上。哥几个在教学楼前等了半晌，也不见白玉堂和展昭下车，便打发了老六去看看白玉堂和展昭出了什么状况。老六敲了敲驾驶室那边的车窗，白玉堂按下车窗玻璃，跟老六道，“你们先回吧，我和展昭再说几句话！”老六点点头，便跑回去拉上老二老三先走了。

　　白玉堂开了车内灯，从兜里掏出那张染了血的图纸出来，展开了给展昭看，“猫儿，你先看看这个！”

　　“这个是，咱学校的布局图！我记得上自习的时候见园艺系他们画过！等等，可是似乎还觉得有那里不太一样！”见展昭紧抿着唇的思索样子，让白玉堂不由的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这图被血污了这么多，就算没什么不一样的也觉得看着不舒服了，等我明天借一张园艺系画的布局图来，对照着看一看便知了！”

　　展昭抬去头来正对上白玉堂看着他的眼睛，“玉堂，你这图是哪儿来的？”

　　“下午你去缴费，老二去楼下接老三他们的时候，抢救老大的医生交给我一包老大的衣服，我在老大的衣服兜里翻出来的！”白玉堂将手里的图从又折好收了起来，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张图就放在老大外套里头这个位置的暗兜里！我始终觉得，老大的事，不是意外！或许这张图纸里可能就藏着什么重要线索，不然也不用放在那么隐密的地方了！可惜这边的案子不在表哥他们的管辖，不然可以请他们帮着调查调查！”

　　展昭低下头，略略沉默了会儿，道，“玉堂，你觉得今天的事儿，可不可能和昨晚的那个……东西，有关系？”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继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儿，我现在宁愿相信，昨天晚上见到的，不过是咱们全宿舍一起做的一个荒诞的梦，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肯定脱不了干系了！”展昭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也没有说出口。白玉堂环过展昭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回去吧！”白玉堂其实是知道展昭想说什么，因为他也是那么想的。这一切的事，都是从他们寝室楼上有人上吊自杀开始的，或许那个火人就是楼上那名死者的怨念。只不过这样的解释太过迷信，又实在是有违常理，若他们也向那些不懂科学的老人相信那些所谓的神棍大仙法力高强，再找一个来驱驱鬼什么的，这十几年的书便也就白读了。

　　白玉堂和展昭回到宿舍的时候，寝室里就只剩下老二老三两个人，老六的铺子整整齐齐，仿佛是没人回来过一样。接到白玉堂和展昭的投过去疑问目光，老二开口解释道，老六去他同乡的寝室玩游戏了，临走前说今晚不回来了。老六大约是真的吓怕了，连自己寝室都不愿多待，听说是以身体不好为由，递了休假申请上去，等明天周一老师们都上班了，假条批下来便准备回家了。

　　本来睡下铺的老大和老六都不在了，现在就只剩老二一个人还睡在下铺。展昭提议，让老二也搬到上铺来，他和白玉堂挤挤，这样就能空下一个铺位。经展昭这么一提依，同样睡在上铺的老三也觉得自己下铺的老大出事儿了，而他的铺位又是和其他人隔了一定的距离，有些危险，便也爬上展昭的床铺，和老二挤在一起睡了。

　　果然，当晚，那个火人又出现了。这一次整个寝室没人起夜自然没人看见他是如何出现的，而睡在寝室内的四个人是被那个火人“梆梆梆”的敲击声惊醒的。靠墙睡着的白玉堂，比展昭先一步看到了那个火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白玉堂在瞬间完成了将展昭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拉过被子捂住的一系列动作。展昭挣扎了一下，却没能动得了，便也放弃了不再乱动。他知道那个火人现在离自己究竟有多近，因为那个清晰的敲击声，就是从他身后的横梁上传来的。那个火人漂浮在白玉堂和展昭的床铺旁，不厌其烦的敲着手里的物件。白玉堂借着火人身上的火光，勉强看出火人手里拿着的，是本来摆在桌子上以前倒追他的女生送他的汽车模型。那火人发狠样的敲，直到敲击的那个汽车模型整个粉碎，才渐渐的化为一团小火苗，消失不见。而寝室内的四个人，又要面对一夜无眠了。

　　当第一缕晨曦照进寝室，展昭他们才隐隐有了些睡意，门外熙熙攘攘着有大一的起床准备去上早操了。白玉堂便也跟着爬起来，帮展昭掖好被子，让他和寝室的另外哥俩先睡，他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叫他们起床去上课。展昭迷迷糊糊的也没多想，便应了。七点钟，白玉堂准时拎了三份早餐回来，结果那哥俩说是先不起了，等睡饱了就去医院看他们老大，让展昭帮着跟老师请个假。展昭便只好又拎着自己的那份早餐，去教室吃了。

　　离上课还有段时间，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白玉堂便拉着展昭坐在后排，从随身的背包里掏了两种图纸出来，一张有些破旧还染了血，自然是前一天晚上给展昭看过的那张。另一张则更新一些，保存的也很好。“来对照看看？”白玉堂指着这两张图对展昭道。

　　“哪儿来的？”展昭一边看着两张图，一边随口问道。白玉堂笑笑，答他，“爷自然有爷的办法！”白玉堂的图自然是找园艺系的女生要的，那些女生学习认真，画图自然也是一丝不苟，画的不太好没有上交给老师的布局图自然会存个一张两张的，而一般的女生，又都不会拒绝全校第一白马王子白玉堂的请求。

　　“这里！”展昭指着染了血的那张图对白玉堂道，“这里的一阶，和第四食堂，在另一张图上不见了。”言罢，又指着图上另一处地方，道，“而这个位置又多了一栋女生寝室楼。”

　　白玉堂拎了拎那张干净的图，“这一张，是园艺系去年测绘的！而这一张，”白玉堂指着染了血的那张图的右下角，未被血污的日期，“是十二年前的旧物！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十二年啊，慢慢查吧！”

　　周一上午只有一节课，白玉堂和展昭在上完课后，也准备去看看老大的情况。谁料刚准备出门，展昭便被任课老师叫住了。那名任课老师挺年轻的，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据说是美国一所名牌大学的博士后毕业，之所以来这所算不上特别名牌的大学当老师全因为他老爸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人长得其实也挺不错，可是不知为什么展昭就是觉得自己不是很喜欢他。那名任课老师问了问展昭他们寝室老大的情况，又掏了两千块钱说是给展昭他们寝室老大贴补贴补医药费。

　　展昭皱了皱眉，这两千块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可他不过就是他们宿舍老大的一个舍友，有什么资格代收这份钱啊，“老师，这钱我不能代他收，医药费那边，白玉堂他们家也已经帮着垫付了！不如等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亲自去看看他，把这些钱亲手交到他的父母手上不是更好？”那任课老师觉得展昭说的挺有道理的，便把掏出来的钱又收了回去。

　　门口的白玉堂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喊了声“展昭”！那名任课老师又跟展昭寒暄了几句，便放他走了。出了教学楼，两个人并着肩朝白玉堂小跑的方向走，“都说了不帮他代收那些慰问金了，他还拉着你说什么！”见白玉堂突然孩子气的不高兴起来，展昭笑笑应道，“就是问问咱俩一会儿没课是不是要去看老大之类的客套话！”

　　“我也不喜欢他！”这是白玉堂对这个小插曲事件的最后总结。

　　白玉堂的车刚开出学校大门，便觉出不对来了，刹车失灵！上午十点来钟，上班高峰期，建在外环的学校门口倒是少有车辆往来。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白玉堂在察觉到刹车失灵的瞬间，便猛得向左打方向盘，横过马路。当驾驶室的一侧撞上马路左侧的街边围栏的一刻，白玉堂心里所想的，仍然是他的猫儿不好受伤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