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冷吗》scapulae

3、3.坠楼事件

　　展昭记得自己曾经在网上看到过，关于鬼压床的现象。在医学上称作梦魇，其实就是精神很活跃，但是身体还是很疲惫的一种状态。展昭觉得可能是他白天陪丁月华逛街，挺累的却并不自知。对付这种情况的唯一办法就是尽量保持冷静，至少不能自己被自己吓到。稳定了心神，反正时间尚早，展昭决定不如就此再睡过去算了。如此想着，展昭便渐渐迷糊了起来，就连寝室老六拖拉着拖鞋进门的开门声和脚步声都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了。紧接着展昭便是在寝室老六“鬼……鬼啊！”的尖叫中瞬间惊醒。

　　这一次倒是没遇到什么特别的阻碍，展昭顺利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只是这眼前仿佛是跌进了异时空的黑暗，还是让展昭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下。老六的尖叫声这么大，按理说门外走廊上的感应灯不会毫无反应的。老六似乎是跌坐在了地上，寝室里的其他人此时也肯定都被惊醒了，但是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半点的响动，整个寝室安静到几乎是针落有声。

　　寝室中央一团悬浮在半空的跳动火光，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那火光成不了光源，也感觉不到任何热度，有的只是冰冷与恐惧。那团火烧着烧着便渐渐变大，逐渐形成了一个燃烧着的人形的样子。那人迈起了步子，走到寝室老大的床前，停顿了几秒钟的样子，接着便拉开了寝室的窗户，3月的寒风瞬间灌入本是很温暖的寝室。那个火人踏上了窗台，在跳出窗外的时候，又朝着寝室内回过了头。

　　展昭觉得，如果自己可以看得见那个火人的眼睛的话，便可以肯定他最后的回过头的时候，绝对是看向了自己的方向。或者可以说，他是看向展昭和不知何时爬上展昭床铺，此时正紧紧的将展昭环在自己怀里的白玉堂。白玉堂也是第一见这种颠覆了十几年所学过的所有科学的东西，环着展昭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的有些发抖，勒地展昭都觉得自己的心肺也跟着疼了。那天晚上，白玉堂和展昭就这样抱着坐了很久，直到两个人都渐渐的平复了被迫加速的心跳。直到床铺离窗户最近的寝室老二爬起来关了窗，老六也不知何时爬上了床，展昭这才拍了拍白玉堂的胳膊，让他放开环住自己的怀抱。白玉堂没再爬回自己的床铺，展昭也没开口让他回去，两个人便挤在一起凑合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晨，当展昭和白玉堂醒来的时候，寝室内的其他四个人已经全部起床了。一个个脸上的黑眼圈，比通宵玩游戏的时候还要严重。白玉堂爬回自己的床铺穿衣服，展昭掏了手机出来开机看时间，早上五点半还不到。老大床前和窗台上黑色的灰烬预示着前一天晚上的事的真实性。整个寝室的六个人都极有默契的对前一天晚上的事绝口不提，收拾妥当，坐等六点钟宿舍开门。

　　出了宿舍大门，白玉堂便拉着展昭，开着白玉堂的拉风小跑，晃悠到了市中心。在肯德基吃过早饭，等商场开了门，白玉堂便又拖着展昭去逛商场，先是给自己和展昭买了几件衣服，而后又去顶楼的影院看了场无聊的爱情喜剧电影。中午吃的韩式烤肉，两个人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去劝慰对方才好，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便只是“刺啦刺啦”的烤肉声，却一直到下午两点多太结束。白玉堂本来还打算一会儿去找家KTV消磨消磨时间，晚上再带展昭去他常去的那家酒吧，好好的玩一玩，最好过了门禁，这样就干脆不用回去了。但事与愿违，在他和展昭刚一踏出烤肉店店门的时候，便接到班长的电话，说他们寝室老大，意外坠楼了！

　　当白玉堂和展赶到医院的时候，寝室老大还在急救室里抢救。白玉堂和展昭在急救室门外只看到老二一个人。老二也是刚到，知道的并比白玉堂和展昭多多少，他原本是在医院附近的一家超市打工，所以最早赶过来。老二来的时候送老大来医院的老师还在，见老二赶来，那名老师便留了电话，回学校筹钱了。老大是从行政楼四楼的一间系里教师办公室的窗口掉下来的。伤势严重，若不是正掉在楼下柳树的柔软树枝上，有了些适当的缓冲，减小了下落的速度，可能现在人已经没了，就连抢救的功夫都省了。

　　不等那位回去筹钱的老师回来，白玉堂便掏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展昭，“猫儿，你先用我的钱去把老大的费用交齐了，咱不能到最后差在钱上！让他们给老大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我不想自己的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展昭点点头，应着白玉堂的话，去一楼缴费了。白玉堂的银行卡密码他一直都知道，那是他陪着白玉堂去办的，白玉堂说银行卡密码用自己的生日不保险，便硬是用了展昭的生日。

　　老二刚刚接了老三的电话，说他和老六一会儿就到。老二便跟着展昭一起下楼去接他们了。白玉堂的表哥卢方家的嫂子闵秀秀便是医学权威，在给自家嫂子打完电话没几分钟，便见到两个穿着手术服的老头匆匆忙忙的进了急救室，接手了白玉堂他们寝室老大的抢救工作。想是白玉堂的表嫂给医院这边打了电话。被接手工作的年轻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见了白玉堂便问他是不是患者的家属，接着便递过来一包染了血的衣服，“这是刚从患者身上扒下来的，有些难脱的直接剪了，你掏掏衣服兜里有什么贵重物品没，不能穿的就赶紧扔了吧，弄成这样也怪恶心的！”

　　白玉堂应着那么年轻医生的话，便蹲在急救室门口，开始扒拉那一堆脏衣服。重要的物品倒是没翻着，倒是在老大的外套的内口袋里翻出一张折成方块状的纸，却也是染上了血的。白玉堂扯开那张纸的一角瞅了瞅，入眼的便是每张地图上都绝对会有的比例尺。说不定老大突然坠楼的事儿，正是和这张地图有关。多留了个心眼，白玉堂并没有把那张图收进老大的其他东西一起，而是塞进了自己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