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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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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从那些男人们口中并没有获得什么有效的线索。他们对那种老相的女人原本就没多大兴趣。
“是她求着我，反正只要一个馒头，就玩玩呗。”阴暗潮湿的小煤棚里的瘦削男人满不在乎的说着，吐了一口烟圈。
“再给一根吧，好长时间没抽过了，你这烟真好，大人！”黑瘦的男人猥琐的朝真田笑着，“再给一根，我就把她在下面的那浪荡模样都跟你们说。”
话音未落，黑瘦的男人便横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头顶的棚子危险的抖动着，落下无数黑色煤灰。
手冢吃惊的看着一拳把对方揍飞的真田。
真田黑着脸转身向外走去，“想起什么有用的事情再来跟我说。”他在门口停下，转回头盯着挣扎着起身的男人，那凶狠阴冷的眼光令手冢也为之一寒，“被我知道你有事不报的话……”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黑瘦的男人已经卑琐的匍匐到地上，“我不敢的，我不敢的，大人。”
“你们真田刑事一直……是这样吗？”
真田听见手冢在后面小声的问山形。
他听不清山形回答了些什么，反正手冢没有再次开口追问。
周边的调查没有结果，室内搜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物证。神奈川那边的调查也一筹莫展。这个案子就这样搁置了下来。
这种破不了的悬案原本就不止一件两件，真田也不是特意在意，只有手冢那家伙不依不饶的让人觉得有些烦。
手冢似乎被委派专门负责这个案子，隔三岔五的就会和横滨署这边联系，通报一下最新调查进展，不过除了那次三天查明死者身份的壮举之外，他一直没有过任何进展。
接完手冢例行通报电话的真田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这家伙这么坚持不懈的调查神奈川的案子，究竟是被上司坑了呢，还是自己太偏执。
转机是在不经意间出现的。
据说，那一天，手冢一大早例行去那片贫民窟转了一圈。
突然有种黏糊糊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斜眼瞥去正看到一个男人扒在街角悄悄的观察着他。他认出那是被真田揍过的男人，便冲上去在那男人转身准备逃走之前揪住了对方。
真田不知道他们之间发没发生过打斗。反正手冢是抓住了那男人，还问了话。
那男人开始还踟躇的问手冢，那个黑黑壮壮的大人呢？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手冢便学着真田的样子威胁了他。
对，学着真田刑事的样子。
当真田听到手冢声音正直的说到这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臭小子，他心里想。
于是男人便老老实实的向这位白净但也很凶的大人交代了他听到的事情。
一个跟丈夫出外打工的女人平日和日高关系不错，上次回来时提到，日高在死前半个月的时候曾经跟她欣喜的说过，自己要发财了。
一个穷苦潦倒的女人说自己要发财了，然后被人发现死在横滨。
这其间的异常味道，明显的不容错过。
“她啊，只说是碰到了旧相识，别的什么都不肯说呢。日高的过去？来这里的人都是跟以前了断过的，大家都没有过去。”
面对三位警官大人的逼人眼光，那个女人抱怨着，“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容易发财的，看吧，这不就死了。行了吧，我还要去帮工呢，几位大人能饶了我吗？”
她的言语里充满不屑。
贫穷，能够消磨人的同情心。真田很清楚这个道理，这种情形他早不以为怪。
但手冢仿佛不能接受一般，用力的握着拳头，“她是被杀的，你不希望查处凶手为她伸冤吗？请再仔细回忆一些！哪怕是一丁点线索，拜托了！”
真田冷眼看着将身体弯成九十度向女人深深鞠躬的手冢。
这家伙，果然是新人呐。不过光凭一腔热情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就算大人你这么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摇摇头。“我们这些穷人，就要认命，好好的修来世，妄想太多，佛祖肯定饶不过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有新情况请务必同我们联系。”真田拦住手冢，摆摆手，示意那个女人先走。
手冢站在原地不甘的瞪着眼睛。
“大少爷，回家了。”真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却被手冢用力的甩开。
还很有脾气嘛。真田耸耸肩。
于是，追查日高在搬来这里之前的社会关系就成了当务之急。
一个人除非刻意掩饰过去，否则不可能不留下一丝过去的痕迹。日高麻弥在刚来到这条街时，是带着行李的。这种连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的女人，就算此后为了生计典当了所有能够变卖的东西，总还有些无法典当的东西剩下。
那些东西里真的没有任何记录着日高麻弥过去人生的东西留下吗？
因为当初负责搜查的人是手冢，他说没有线索，真田便没有再细细的追问。到现在，也算见识过这位大少爷的天真了，真田不禁起了一丝疑心。
考虑到在东京地盘上好歹要给手冢留点面子，于是真田便以有了新线索为名，向手冢提出对日高租住小屋的再次搜查。
他想手冢大概是懂得的。
整个再搜索过程中，手冢都很沉默，虽然他原本就是个沉默的人，不过这时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对抗。
对于“不被信任”的抗议。
日高的小屋跟之前走访过的那几家人不同，虽然同样的破败，同样的阴暗潮湿，但里面的东西都摆放的有条不紊。
这或许跟屋里的东西实在很少有关，除了一些基本的碗筷被褥，日高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就连两次搜查都没能使它呈现出乱象。
贫穷，但是爱整洁的女人。
最后却以那样的姿态莫名的死在废旧而肮脏的仓库里。
真田不明白究竟是哪里的问题，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结果再次搜查仍然没有任何发现。真田有些失望却也有些庆幸，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手冢这种大少爷大概会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吧。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搜查真田特意把山形支开的缘故。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讨厌手冢国一，虽然对方是讨人厌的警视厅的，还是跟他天差地别的准职业组。
或许是在真田自己都对这个案子开始不上心的时候，手冢却坚持不放弃的姿态令他有些触动吧。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还是热血小巡查的自己。
说起来，手冢有充分的资本和理由看不起他真田，但是手冢没有，只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同年纪的真田身后转来转去。
这些都让真田对手冢讨厌不起来。
所以，他也不太想让手冢难堪。
离开那间破旧的小屋之前，真田随口说了句，“居然连张照片都没有。”随即又自嘲般的笑了笑，“不可能有的嘛，断绝了过去的人是不会带着那玩意的吧。”
“有的。”手冢却在身后这样说。
真田震惊的瞪起了眼睛。
“第一次搜查的时候发现过一张旧照片，是年轻时的日高麻弥一个人站在海边。因为上面没有标志物，无法从中推断出什么，所以之前就没有说。”
“混蛋，那种东西怎么能不拿出来！”真田生气了，手冢这个人的脑袋到底有多昏。
被这么一骂，手冢白净的脸顿时就红了。
当手冢从枕头里面掏出那方小小的相片时，轮到真田脸红了。床铺那里他刚刚搜查过，还把枕头拎起来抖了抖，却没有发觉里面还有那么个东西。
好在真田的脸色够黑，就算红起来也不会被看出来。他便清了清嗓子，“啊，你又把它放回去了啊。”
手冢默默的点了点头。
接过照片的一瞬间，真田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对面的手冢迅速察觉到了真田的不对劲。
“这张照片有问题……吗？”他有些不安的问道。
“第一次搜查你和谁一起来的？”真田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张照片，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手冢不明白真田为何这样问，但他还是用一贯平平淡淡的声音回答，“林警佐。”
“他说这照片没有价值？”真田追问。
这种时候，就算没有听出真田声音里微微的颤抖，手冢也明白了这其间的不对劲，“林警佐说没有价值，要我放回原处。我个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就算是这种时候，手冢还是不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一把。
真田抬起眼睛飞快的扫了他一眼，叹息一声。
“手冢啊，你是大少爷吧。”
“诶？”仿佛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白净的脸上蒙上一层不悦的阴影，“我不认为这和工作有什么关系。”
手冢的口气硬梆梆的。
没有理睬手冢瞬间根根竖的浑身硬刺，真田叹息着，“我说你啊，在做警察之前在哪里？或者换种说法，战后那几年你在哪里？”
“为了躲避轰炸，家里送我去了京都外婆家，一直住到大学毕业。”手冢的面色放缓了一些。
“怪不得。”真田下意识的伸手去口袋里掏烟，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手冢，你有烟吗？”
“抱歉，我不吸烟。”
真田努了努嘴，拿着照片指给手冢看。
“喏，你看照片里日高麻弥的打扮。”
“很时髦。”手冢端详半天，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上面写着，这张照片是昭和二十三年拍的，你看她头发的样式，嘴上的口红，再看这长裙的款式、料子，这种布料是那时候美军仓库里才有的。”
尽管真田说了这么多，手冢还是一脸的迷惑，“所以，你是说，日高麻弥去偷美军仓库的东西？”
真田用力摇了摇头，仿佛忍耐着自己去敲手冢的冲动，“她是‘潘潘’。”
说完，他扭头去看手冢。见对方还是一脸茫然，终于放弃般的喃喃道，“居然连‘潘潘’也不知道。被保护的真好呐。”
于是真田便不得不，一边忍着内伤吐血的冲动一边向手冢解释何为“潘潘”。
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更个新……
这章其实硬伤蛮多的，暂时懒得修改……ORZ
反正就是这么个剧情，黑暗的尾巴已经隐隐翘起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