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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迦越罗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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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教授!”伊恩的叫声让科尔不得不再次打开屏幕,然后继续转过头去看他找到的东西。所以这一次,伊恩看到的是科尔教授的后脑勺
“感谢那个孩子!我找到了先生在断层留下的大门!”伊恩大叫着
“这么说你找到塔莉丝的行踪了?”艾芙琳娜也从实验室的茶杯上冒了出来“她真的去了断层?”
“能肯定,断层上留下了她的登陆信息,那是一道门!”伊恩兴奋地说“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没有她,恐怕我们再找上一百年也是毫无头绪。”
“她在断层里,而你只有一处大门?”艾芙琳娜看着伊恩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是的,我们还是过不去。可怜的小不点。”伊恩很抱歉地看着艾芙琳娜“我不想说那个字,可是她没有生存的机会。”
“科尔教授,您还在看什么?”艾芙琳娜瞪着那个后脑勺
“我搜索了一些记录,先生留下的坐标图、笔记、有他翻阅过的资料还有他写的书”科尔说
“这么多。”艾芙琳娜问“您现在才开始看?”
“我们可以一起帮您看”伊恩诚恳地说
“以前看的是内容,今天搜索的是日期,然后我找到了一本书,”科尔教授习惯性的无视了他们的的问题,他将掌中图书馆投影到了空中,并选择了一本书“有空你们也可以看看。”
“迦越罗王?”伊恩迷惑地看着书名
“迦越罗。玛克耐诺,六岁时获战士衔,八岁被神谕指认为战神继世,十二岁继承王位,十五岁与南方领主的女儿订婚,同一年荡平了两位叔叔在北方的判乱,十六岁向东直入帕叙克统一了东南海的所有领土,二十一岁再次出征打通了由北向东通商的道路,二十三岁南方领主反判,在偷袭迦越罗王失败后,由部属所杀,自此南方奎迪特人的大片领土也并入了帝国的版图。”科尔教授慢慢点着头,以欣赏的口气念颂着迦越罗王的生平。
“虽然是先生留下的,我并不想冒犯他老人家,可这只是普通的文史研究,图书馆里有很多这类的书。我们是不是该查找更隐秘一些的资料。”伊恩看看科尔,又看了看艾芙琳娜,后者向他扬了下眉毛,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还没完不止这些,重要的在后面。”科尔教授轻了一下嗓子“先生推崇迦越罗王不仅是因为他彪炳史册的战功,更评说此人天赋聪慧且眼光独到、博学广游,传闻十几岁就著书立说,更独立了律法学科,且爱好极广,除了律法、哲学,甚至传闻在冶金、戏剧、音乐方面也有所长。”
“科尔教授”伊恩挣扎着打断了科尔慢条斯理的解说“我们已经知道这个迦越罗王很不是人了。或许我们现在该研究一下那道门?”
“噢,后面好象还特别讲述了南方领主的判乱,好象挺有意思的。”艾芙琳娜似乎也着了迷
“我提示一下,有一个八岁的孩子正被困在断层里。”伊恩义正词严大声说“虽然没什么希望了,但是我们可以再努力查找一下,或者先生对那道门留下了一些隐密的资料也说不定。”
“伊恩”艾芙琳娜说“看一下这本书的封面。”
“我看到了,我确认那里没有我想要的通道。”
“看看封面上的日期,这应该是先生在创建学院前所翻译的最后一本书,从这本书被译完到先生失踪,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艾芙琳娜说
“噢”伊恩显然还是没有明白,而艾芙琳娜开始用责备的眼神看着科尔教授“为什么您以前没有做过这种搜索。”
“因为以前不知道先生在断层开辟了一道大门。而这本书准确的说是不到3天才对,为了印证这个时间我还搜索了先生在学院登录的最后地点,你们猜是哪里?”
“图书馆”艾芙琳娜说“很明显。”
“没错,虽然他每天的登录地点都有很多,但是能与断层相关的只有这本书”科尔教授难得地表示赞同“这本书是失踪前一个月完成的,但是最后的修订和图书馆登录的日期都是在失踪前三天。他在离开前一直在看这本书。”
“你们的意思是?迦越罗王的大门?!”伊恩忽然恍然大悟因而震惊地喊“这么说先生在迦越罗王的时代?那孩子也去了迦越罗王那里?!”
“只能说是猜测,”艾芙琳娜纠正他“我们猜先生开辟的是迦越罗王的大门。”
“塔莉丝失踪多久了”科尔教授问
“15分钟10秒。如果她能遇到先生,用不了多久或许就能回来。她身上有学院的徵章,只要先生看到了一定会救。”艾芙琳娜说“我们就等着看结果吧。”
“不等了,伊恩标注那扇大门,从今天开始延着这道门建立通道,无论要用多少年。”科尔教授说“即然找到了先生的位置,一定要把他挖回来。”
“错了怎么办?只凭一个日期也没多少把握,”艾芙琳娜小心地问“如果先生并不在那里呢?”
“只有赌了。”科尔教授似乎决心已定
“再找找先生的资料吧,”伊恩还是不死心“说不定先生会留下我们能够进去的方法。”
“就连这道门他都不肯留下坐标,你认为他还会给你留下过去的方法?如果不是这孩子掉了进去,即使我们猜到他去了哪里,谁又能找得到他!?”科尔教授切断了通话。
伊恩和艾芙琳娜在屏幕上面面相觑,果然不能和科尔教授多谈先生的事。
瑟亚斯站在书房的门口往里看着,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桌案后埋头写着什么。
很多时候,人们只要知道有某些或某个人在这里就够了,不需要和他作任何交谈,你就会安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否则,哪怕有大把的时间,你多半会惶惶度过,直到某些人出现了,才肯让自己走上正轨。就象现在,只要看到这个人出现在了这里,一切都会变得从容而井然有序。士兵们知道,只要拿起武器去拾取那已经摆在面前的胜利就够了。他之前一直在担心面前这个人,能不能象书中记载的那样及时赶到这里,直接此刻看到他就坐在面前。
门口的卫兵正想要通报,被瑟亚斯拦下了。卫队长却还不肯离去,轻轻走进去默然肃立到了那人身后。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那人脸上银色的面具在烛火下轻轻闪着光。因为被神谕指认为是战神继世而从八岁起就带上了这副面具,神是不能被世人看到面容的,在没有诞下子嗣前,只有他的父母和妻子才能看到他的面孔。十二岁继承王位后,他银色的王冠和面具就做成了一体,即使是脖胫和耳朵也要用丝巾挡住。
雪白的丝巾和银色的面具让他显得神秘却又有一丝温和,瑟亚斯却知道迦越罗王远远不止人们面前所看到的这些。
银色的面具闪动,坐在桌案后面的人抬起了头“先知站在门口看什么?”
“在看战神。”瑟亚斯回答
迦越罗王停下手中的工作,微微侧过身斜靠在了椅背上
“他在哪里?先知看到了么?”
“世人都在天空寻找神的足迹”瑟亚斯说
“那么,我视神为粪土”
“可神却从地上拾取了果实。”瑟亚斯在门口向迦越罗王躬身行礼
迦越罗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我以为你会说神在马厩和粮仓”
“陛下是在怪我。”
迦越罗已经走到了瑟亚斯的面前,如果不是面具挡着,他的呼吸都能吹到瑟亚斯的脸上了“先知认为参观马厩和粮仓要比觐见国王还重要吗?”
卫队长上前几步“陛下,先知是担心。。。。。。”
迦越罗抬起手,卫队长只好闭上嘴
“我只是好奇,所以去寻找答案”瑟亚斯说
“找到了?”迦越罗歪过头
“没找到”瑟亚斯直视着迦越罗王“陛下为了赶时间,只带了五天的粮草,可您还要向奎迪特人宣战。”
“既然他们选择了背叛,我只好应战”迦越罗看着瑟亚斯“今早我已向奎迪特人下了战书,先知告诉我,这一战会胜么?”
瑟亚斯轻轻摇头
“那我再告诉您,两天后就是生命之树开花的日子,我要在那一天举行祭祀让所有人一夜狂欢,之后与奎迪特人决以死战。”迦越罗凝视着他“先知告诉我,这一战会胜么?”
瑟亚斯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陛下,粮草这么紧张,我们可以等到战后再来狂欢庆祝。”卫队长跟着劝说
“先知也觉得我会败吗?”迦越罗声音里有了些失望
“陛下不会败,也不会胜。”瑟亚斯笑着说“我赌奎迪特人会降。”
愣了一下之后,卫队长大叫“这怎么可能?!”
“原来先知才是赌徒”迦越罗轻声笑着“有时候我会想,我的胜利是来自于先知还是来自于自己。”
原来迦越罗也有不自信的时候,瑟亚斯只好微微躬身“不需动摇,我在不在这里您都决心已下,您的胜利与我无关。”
“您去马厩和粮仓参拜的时候,我的队长却摸明奇妙地冲进来给予了我一个拥抱。”迦越罗忽然说
卫队长站在一旁红了红脸
“我不知道这一年来您对我的队长做了什么,让他有了如此改变。”迦越罗微微张开手臂“不过我觉得这个礼节还不错。”
瑟亚斯略有些尴尬地上前轻轻抱住迦越罗,和面前这个人对话总能让人忘记他的实际年龄,可他也总会在某个时间用出奇不意的方式提醒你,迦越罗王是这么的年轻,只有23岁,年轻的令人叹息。
“可惜您没有看到今天早上的情景,当奎迪特人赶到这里发现城堡上升起了王旗时,噢,他们那惊慌失措的表情。”门口的士兵笑着 “等陛下出现在城楼上的时候,竟然还有人不肯相信,直到陛下一箭射穿了他。”
“即使没看到也能想象的出来,原本他们应该攻打的是一座空城,可是城楼上却出现了国王。这让他们如何接受的了。”瑟亚斯后退一步对迦越罗微微躬身“三天来您们奔袭了几千里,请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
“您还没进来就要走吗?”迦越罗一愣
“不进去了,而且也请陛下不要再进去了”瑟亚斯冲卫队长眨了眨眼“我来就是请您回去休息的。”
于是瑟亚斯扶着迦越罗的左边,卫队长架着迦越罗的右胳膊向寝室走去。
“您?!”迦越罗又想笑,又叹气“您不想再讨论一下,听听我的安排吗?”
“陛下比我更了解那位领主,”瑟亚斯边说边扶着他继续走“他做人多疑,做事瞻前顾后,事后又摇摆不定。陛下突然现身在城楼时,他就已经输了一半。他这种人自己就会打败自己。”
“多疑所以他也会怀疑我急行军到这里,粮草可能会不足。”迦越罗说“等他明白过来,下决心来围城,我们怎么办?”
“所以还请陛下好好休息,小心应对。”瑟亚斯说完停下脚步放开了手,卫队长却只管架着迦越罗王继续向寝室走去。
“你到底是谁的队长。”迦越罗被架着走了几步就挣脱出来,他转过身对瑟亚斯说 “明天来告诉我,你们这一年都干了些什么。”又冲身旁的卫队长扬起下巴“已经是巡岗时间了。”
“我先送您上床休息”卫队长异常执着
“我只让女人送我上床”迦越罗微微侧过头,轻声在队长的耳边说“你想看看吗?”
卫队长只好走了。
迦越罗并没有回到寝室,而是拐了个弯。
为了能在做战时更快速的到达城堡的四个塔楼,城堡的主塔上还凌空各修建了四个栈道,极短的一段却很有效,四道空中走廊将主塔的至高点和四个附塔更有效的连接在一起。迦越罗此时就站在主塔后方的一段走廊上。
单手撑住走廊一侧的墙壁,迦越罗轻轻跃起站到了墙头上。在不到两脚宽的墙头上向前摇摆着走了两步,看好了主塔中央那座凌空镶钳在石壁上的王座一跃而起。如果此时正好有人站在城堡下面,并且正好退后几步扬起脖子向上看,一定会看到一道黑影在空中走廊上一晃而过,在惊叫过后的第二天他多半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除了城堡的塔尖,就是那主堡墙壁外面的王座高了,那是供奉神的宝座,怎么可能有人在那上面飞过。
辉宏的城堡就象一顶巨大的王冠,金色的王座就象一颗镶钳在尖顶中央的宝石。山风吹起,迦越罗的衣袖猎猎作响,站在王座上能够俯看到远处漆黑的森林以及星光下蜿蜒闪动的溪流。
他必须想办法速战速决,他是在和奎迪特人做时间的赛跑。为了打通由北向东的商路,他几乎倾尽了一国的财力,虽然几天前他就收到了南方领主的动向,但至今他都没有下令从东方抽掉一个士兵、一粒粮食。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如果奎迪特人下定决心围城,他只好全面收缩,两年来的辛苦努力还有所耗费的资源将付之东流,他理想中的国度不知要多久才能看到。
所以他不能让库斯帕特象预期的那样取得这座城堡,奎迪特人如同一盘散沙,没有看到战胜的希望前他们不会达成一致而进行有效集结,他要利用库斯帕特这个南方领主的多疑善变,引他来速战速决。
夜晚的星空中有一道银色朦胧的裂缝,就象有人用利剑给天空开了一道口子,正是他八岁被神谕指认为战神的那一年出现了这道奇观。摘下面具,仰望夜空,星光穿透云层交相辉映,宛若众神凝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