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战壕》牛奶配香蕉

10、微微 你让我猜不中

　　通知大姐找到了子妍的时候我就已经按照秦天告诉我的地址站在他俩身边了。当时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用说的来表达，我看着坐在路边的子妍，喝的醉醺醺的，身边站着的那个人却对着我笑。不一会儿季靖也赶了过来，她看也没看我俩一眼径直过去扶起子妍就走了。我说不清她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子妍才这么讨厌秦天，但是不管是我俩当中的哪一个，他着实做到了让这个女人讨厌。
　　“看来你最近还好。”
　　看他依旧能浅笑着面对我，我就真的想象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回到这个城市。我站定，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笑不出来了。
　　“我也是在路上凑巧遇到子妍的，没想到她看到我就开始哭，怎么哄都没有办法。所以我就想翻出她的手机来给你打电话，结果没电了。最后只能自己打给你。然后，就和你过来时看到的一样，她抱着我哭着就睡着了。”
　　“你为什么回来？”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给我们无趣的生活添加一点作料么？”
　　“那我这个作料还够味儿吗？”
　　“没有比你更好的作料了。但是，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请你马上离开。”
　　“你也有资格说这么句话了？”
　　他又重新拾起刚刚消失掉的玩味的笑，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最后在我耳边说：
　　“孩子是谁的？”
　　突然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就感觉眼泪流了一脸。秦天说完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似乎很满意。然后什么都没做径直走开了。脑子里面甚至都能想象到我现在处境是怎样的一个画面，漆黑黑的夜里路灯下面我一个人站着，风嗖嗖的吹着。多凄凉，多好笑啊。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伸手打了一辆车，直接回了家。
　　坐到车里才想起来要给大姐打个电话，不知道子妍怎么样了。
　　“喂，大姐。你们在哪了？”
　　“我把她送回宿舍了。秦天怎么回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我要是知道就不至于现在这个狼狈样了。明天见了再聊吧。”
　　“明天我家里有点事，后天吧。后天我打给你。”
　　“好，那我回家了啊。子妍有人照顾没？”
　　“宿舍都在呢，你回家吧。挂了。”
　　挂了之后我直接把手机扔到包里，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窗户外面灯火通明的这个城市，好像就和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又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孕育着要发生了。
　　闭上眼睛头就晕晕的。今天太累了，回家该好好睡一觉。

　　早晨一睁眼就看到坐在我床边的妈妈，我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我看着她低头不敢看我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我来说。
　　“妈，跟我说说吧，你和老爷子到底有什么说法？”
　　“微微，妈只能给你争得这个房子和一份工作了。其他的，你自己来争吧。”
　　“谢谢你，妈。这些年你受苦了。这些也是他应该给的，以后我挣钱养你，一样能好好生活。”
　　我笑着冲她说，想让她安心一点，其实我根本没有底气，我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妈妈知道你也苦，这些事咱们娘俩心里都明白。只希望你以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好嘞。有这句话我就无敌了。我要回学校看看子妍去，晚上回来吃饭。”
　　“快起床吧。一会儿路上小心。”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出了我的房间。我看着她日益弯下去的背真的意识到她老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至少为了以后要好好处理现在眼前的事情了。
　　“喂，子妍。”
　　“微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啊？”
　　“大姐把你送回去的，你以后能不能老实点？不能喝还出去喝酒，找不着你不着急啊？”
　　“得，微微姐，求你了，我这头疼呢。一会儿给我带点好吃的来哈。”
　　“叫我姐我还得伺候着你。等会儿就回去了，等着吧，大小姐。”
　　看来微微不记得秦天回来了，那最好吧。

　　买了子妍最喜欢吃的水饺，我就急急忙忙的往学校赶，这孩子喝多睡醒了要是没吃的，恨不得能把床吃下去。
　　急急忙忙的走到宿舍楼底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很久都没有看到的身影，一会儿走走停停，一会儿拿出手机来，好像是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某人。现在的孩子们是不是都喜欢这么纠结着过日子？
　　“东野？”
　　看着面前那个男孩回过头来，看到那张已经被黑眼圈占据的脸我就知道果真如我想的那样。
　　“微微。”
　　“你怎么在这儿呢？子妍刚醒。”
　　“啊……她最近精神还好吧？”
　　眼前这个人以前到底是有多骄傲我不清楚，但是像这样狼狈的样子从我认识他开始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想知道她好不好就打电话问问咯。约她去吃个饭。刚好这份水饺我自己拿去吃。”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两只手还在不停的搓着。
　　“东野？”
　　我又叫了他一声。
　　“微微，我能不能跟你聊聊？”
　　“现在？”
　　“嗯。”
　　他的眼里完全是一副受伤的表情，给我的感觉就是不能不管他。
　　“那你先找个地方等我会儿，我给子妍送完饭给你打电话。”
　　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女生宿舍区，朝着校门口走去。
　　一直都知道东野对子妍是一往情深，后来出国之后就联系的少了。前几天子妍从N市回来的时候还是他去接的，看起来两人是没有问题，当时还以为这次他总算是修成正果。看来这里面的问题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啊。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替子妍收拾了一下宿舍之后就借口有事出来见东野。结果进了约好的咖啡店就看到一个女生拽着他的袖子不停的叫骂。
　　“他是我男朋友！你能不能不来骚扰他？”
　　“莉莉，我们走吧。别吵了。”
　　“你放开我！你就这么护着他？那天我就看见了，你俩在走廊里面。你不觉得恶心吗？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沦落到和一个男人争男人！”
　　“你别说了！跟我走！”
　　女生的男朋友用力把她拉出了咖啡店，虽然女生嘴里还说着不好听的话，可是东野从我进门到最后都没有还嘴。我想这个故事真的很有趣。
　　我笑着走到东野坐的桌边坐下，然后看着对面那个明明受了伤但是强装着没有事的男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等他说出他想说的话。
　　“我是同性恋。”
　　这个我知道，听了刚刚那女生说的话怎么也明白了。
　　“但是我对子妍是认真的。”
　　“哦？”
　　他把眼神从落地窗外的人来人往中转回到我的脸上。我清楚的知道我的眼神里面全部都是鄙夷，一个同性恋凭什么说对一个女孩子是真心的。
　　“我是认真的在对子妍付出感情，虽然那不是爱情。”
　　“好吧。你今天想说的应该不只是这些吧？”
　　“嗯。还有很多。我想你是不知道的。”
　　“选择我来当垃圾桶不单纯因为我不知道吧？”
　　“因为你是我姐姐。”
　　这次换我故作镇静。我眼神定定的看着东野的眼睛，不知道这样反应会不会更合他的心意，因为他笑了，仿佛很满意。
　　“你怎么知道的？”
　　我低下头拿起小匙搅着刚刚端上来的咖啡。
　　“不光我知道，我姐也知道。你不要太小看她。”
　　小看她吗？我没有。可是还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她也清楚。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对面放松了许多的东野，等着他继续讲故事。
　　“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有过一个外遇，当时妈妈还跟他吵过架，很凶。后来他好像处理了，家里就平静下来，生活也恢复了正常。一直到我上大学那年，在爸爸的书桌上看到了你的档案。然后猜到了。”
　　“呵呵，那你是推理小说或者电视剧看多了吧，这样就猜到我是你姐姐？”
　　“曾用名是，季薇。”
　　“然后？”
　　“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姐，她倒是真的很镇静。只是笑笑跟我说你是她一个宿舍的同学。那时候我以为我姐还是想瞒着我的，至少知道多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可是，后来想想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张牌，我拿到了，她就得不到了。”
　　“什么意思？”
　　“给你句忠告，不该争得就不要争。不然会受伤。还有，子妍那里……”
　　“子妍没事，现阶段折磨她的应该还不是你，所以你即使这样黑眼圈，蓬头垢面什么的也没有意义。”
　　听完这句话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我点了点头。我想他明白了。
　　我实在想问这个家庭早就出来的两个奇葩孩子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弟弟反过头来我这里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和我这个私生女认亲么？就在我纠结要怎么问出口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吵了起来，我对东野示意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微微，是我。”
　　我好像忘记了我最应该处理的人和事。秦天。
　　“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这么想我？在天城这边。来吧。”
　　挂了电话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路上小心。”
　　东野贴心的说了句算作安慰的话，我感激的看看他就走出了咖啡店向天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