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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封信 ...

  •   第八封信,說好的約定

      小時候的自己,是個只得學懂忍耐的人。
      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父親找不到工作只會到處招惹事非,因此連自己也要被受冷落與嘲笑,相隔數個月我們就要被迫搬家,然後去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再重覆著一樣的地獄。
      當拚命反抗都無效後,我學會了忍耐,忍耐一切對我的傷害與憎惡。
      卻也從始無法再相信任何人。
      因為身邊的所有人都只會為我帶來傷害,在他們的眼中,自己是多餘的,純粹是用來發洩對現況不滿的工具,並沒有任何價值可言。所謂的生存也只是在作呼吸活動而已,然而我真的在生存麼?如果只有身軀呼吸心臟停頓的話,還可以說是活著嗎?
      但我依然拚死地繼續忍耐,並非因為不懂得反抗,而是我非常清楚即使反抗了,現實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所以寧願選擇忍耐,選擇將心臟停頓,讓呼吸變成機械式的操作,只有如此才不帶任何痛苦。
      不要緊,天上的星星會一閃一眨的安慰自己。
      伴我走過漫長無光的黑夜,寂寥的時光。

      直至那個人的出現,才知道「被人需要」是什麼感覺。
      才知道傷痕被人舔過後就不會痛。
      才知道有人陪伴在身邊依偎在肩膀的溫暖。
      才知道什麼是笑,什麼是哭,什麼是愛。

      停頓了的心臟因為他,而慢慢開始充血,跳動。

      他那抹小小的身影,就近在眼前;想伸手去握緊,卻怎麼都觸不到。
      那麼近,又那麼遙遠。
      漸漸地…他離我愈來愈遠,愈來愈遠…再怎麼呼喊都聽不到,都傳達不到他那裡去。努力地邁開腳步去追,距離完全沒有拉近,他依然繼續遠離…

      然後,他回過頭來。
      瞬間,小小的身影變成了另一個人。

      「愁生!」
      我叫喊出聲。

      不要走!

      只有你絕對不能離開。

      但你依然聽不到。
      你的身影慢慢淡薄,然後消失──

      不要…
      不要。
      不要!!

      蓮城焰椎真突然痛苦地瞪大眼睛,從床舖上迅速坐起來。
      「啊…是夢。」

      真實得有點可怕的夢,令焰椎真全身汗流浹背,甚至雞皮疙瘩。
      離開夢的世界,慢慢地呼吸著現實刺寒乾燥的空氣,他用手托著有點沉重的腦袋,心想這個夢不是有什麼特別的預兆吧?希望真的沒有才好。
      月曆上用紅色筆圈著的日子,十二月十二日,正好就是今天。
      今天,是蓮城焰椎真跟碓冰愁生約定好要見面的日子。

      才一大清早就已經非常坐立不安,比平時更為緊繃的神經,更陰晴不定的臉色…弟弟看著自家老哥一連串不尋常的動作:頻繁地不斷看著時鐘又看著窗外,甚至還主動做起了家務,手上被嚴重摧殘的抹布卻只重複地抹著窗框的玻璃…好可怕,太可怕了,從沒見過如此脫線的老哥啊,玻璃窗都要給你磨破了啊。
      時鐘的指針滴答滴答地緩慢移動,每走一步都猶如芒刺在背,令焰椎真片刻都不能冷靜。愈接近中午的時間就愈緊張,彷彿指針每走一步,他跟愁生的距離就拉近了一步般。
      阻隔在我們之間的距離正慢慢消失了。
      很快,就可以見面吧。

      一思及此,焰椎真的嘴角就自然地流露微笑。
      他已經開始猜想愁生會何時出現,見到自己會有多麼高興。他們可以坐在燈塔前促膝長談,一起傾聽著同樣的海浪,感受著同樣的風,看著同樣的風景…他們能牽對方的手,凝視彼此的眼眸,依偎在身旁的肩膀,然後相視而笑。
      這麼簡單而又理所當然的一直都無法做到,今天終於能夠實現了。
      時針又移近了一步,一步,再一步…距離約定的時間愈來愈近,焰椎真只好跑到狗屋前跟小焰玩耍打發過慢的時間。愁生若看到小焰想必會很吃驚吧,雖然還不能肯定這只小焰是不是他家的那只,但如果是真的…

      ──是真的話,他為什麼要搬走,為什麼要放棄小焰?
      想起今晨的那個夢,焰椎真不禁皺起眉頭,不安感慢慢擴散。
      小焰似乎也察覺到主人的情緒,安慰似地舔著他的手背。

      「不…待回問他就可以了,不用盲擔心。」
      對,不用擔心,反正很快就能夠見面了,見到面後什麼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比起空在腦中猜想,他更喜歡實際行動,所以當知道小焰的來歷後他立即就想到跟愁生約定見面。只要能夠聯絡到他在兩年後的現在相見,就不用盲擔心他的去向了。

      指針走到中午的間隔,雖然離約定的時間還早,但焰椎真已經牽著小焰出門去了。走過樹蔭與海堤的道路,海浪拍打著防波堤飛濺著白沫的浪花,鉛色的厚雲低低地壓在天際遮蔽蒼穹,乾燥寒冷的季風刺痛了皮膚。彼端的白色燈塔下,還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焰椎真吁了一口氣,還沒到約定的時間,沒有人在是正常的。
      跟小焰靠在燈塔前坐下,焰椎真拉緊脖子上的圍巾,呵著化成白煙的空氣為冰凍的手掌保溫,然後把小焰抱到自己的懷裡互相取暖。快要凝結成冰的北風虎嘯地吹拂著毛茸茸的金色髮絲,拍打在臉上已經凍僵到幾乎毫無感覺,看來快要下雪了吧?
      看著手錶每秒飛快地跳動的時間,愈來愈接近了…愁生會不會已經走在海邊的路上呢?今天這麼冷,他有好好的多穿衣服嗎?不知道兩年後的他,會變成什麼模樣…
      他只見過愁生拍在兩年前的照片,也許現在的他已經跟照片上的有點不一樣吧。
      嗯,能夠快點見到他的話就好了。
      焰椎真撫摸懷中小焰溫暖的白色長毛,他看到小焰的話會非常驚喜吧。

      手錶上的數字無間斷地繼續跳動,彷如心臟堅定的頻率。
      灰鉛般的密雲隨著風吸走了所有陽光,陰霾愈發隆重。
      時間一分一秒,一分一秒地流走。
      海浪湧上岸來,退去,再湧上來,再退去…

      依然寂靜得只有風的聲,孤單得只有他的影。
      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秒鐘的數字還毫不停歇。
      灰色的陰鬱徽种Ec天,下一秒雪就要降落了吧。

      然而,你還是沒有出現。

      焰椎真抬頭望天,凍得通紅的鼻子呼吸著接近冰點的空氣,無奈地閉上眼睛…大概是火車誤點了吧?又或者國道正在維修也說不定,他也可能是在很遙遠的地方趕過來,需要些時間才能趕到。
      咬唇…說過會等的,多久都會等下去。
      愁生一定會遵守約定。
      焰椎真堅定不移地相信。

      小焰在懷內瑟縮地發抖,卻默默的一同等待著。鼻尖和耳朵感覺到一點點冰冷刺骨的觸感,粉雪已經徐徐落下了吧。風的呼嘯比剛才更凜冽了,腕上的手錶數字還在不停地繼續流轉,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直視。
      現在是什麼時間,他都不知曉了。
      他只知道要繼續在這裡等下去。

      等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到全身都已經冷得毫無知覺的時候,他倏地聽到了自遠而至的腳步聲,正在一步一步地接近他的所在。
      腳步踏在雪上的聲音節奏平隱,愈來愈近了…
      焰椎真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得很急,原本冰冷的臉龐也透出熱氣…
      他立即瞪開眼簾,用凍僵了的手輕輕掃開臉上的雪花,然後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去。

      眼前的人並非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焰椎真發熱的心臟倏地被淋了一頭冷水。

      「喂小子,這樣的天氣你在這裡幹什麼?」穿著大衣與帽子的大叔咪起眼睛問道,焰椎真只能支吾其詞。
      「別幹什麼傻事喔!」
      「才沒有啦大叔,我在等人而已。」
      「等人?竟然約在這種地方?不過我不管你是在等人還是幹什麼,總之趕快走吧。」
      「為什麼?」雖然焰椎真已隱隱知道答案,但還是反問。
      「天氣很不好,風雪快要來了,你繼續待在這裡的話可會凍死的!」

      凍死麼?

      焰椎真微微一笑…
      「就算會凍死也好,我都得等下去。」
      他不想愁生趕到這裡來的時候,他卻逃走了不見蹤影。明明是自己任性跟他約定好的,無論怎樣都不能失約。
      「你瘋了嗎?這可真的不是開玩笑啊。」
      「我也沒有在開玩笑喔,放心啦,我身體健康得很。」

      焰椎真回頭看海,灰茫茫一片的海洋被陰霾的天空暈染成深灰色,看不到太陽的位置所以也不知道現在的時間,不過大概也已經不早了吧?夜色開始徽痔斓兀翅岬臒羲擦疗鹆诵D的射燈。
      他到底等了多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抱著小焰捲縮著發抖的身體,把臉埋在雙膝之中。
      飄揚的白雪紛落在他的髮尖與衣領,開始愈發地厚重和繁密,為深色的夜幕蓋上一片純白的棉絮。
      腕上的手錶依然不停歇,時間無情地迅速飛走。
      已暈染得濃郁的黑夜裡,白色的片片雪花紛飛飄渺,被燈塔的光芒照耀得閃爍發亮,落在無邊的深海,落在冰冷的柏油路,落在寂寥孤單的肩膀。

      然而,你依然沒有出現。

      空氣凝結成冰,眼簾愈來愈重。
      懷內顫抖的小焰已忍不住發出哀鳴。
      枕在手臂上的腦袋昏昏沉沉地,視野染成一抹黑暗。

      他記得,在他交到第一個朋友的那一天後,就收到要立即搬家的通知。
      「搬家?怎麼之前都沒說過?」幼小的焰椎真抓著母親的衣領焦急地問,搬家也即是要離開現在身處的地方去到另一個地方,等於要跟現在身邊的一切告別。然而知道這件事後焰椎真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在公園認識的,他唯一的朋友。
      那個忘記了問他名字的朋友。
      他本來打算今天見面後就去問對方的名字。
      「再不搬走,房東就要來了!我們可沒錢交清欠租啊!快點把東西都收拾好,車馬上就要來了。」父親卻已經二話不說地拿起焰椎真的背包,收拾起行裝與衣服。

      他明白,小孩子不可能阻礙父母的決定。
      他立即就要離開這個地方,要跟才認識了一天的,唯一的朋友分離。

      「我…要去公園一趟,很快回來。」
      焰椎真推開門拔腿就跑,使勁的跑…搬來這裡才不到半年,怎麼又要離開?最重要的是,焰椎真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還沒見他最後一面。
      必須要告訴他,要不然他就會一直在公園等待自己吧?

      而且,最後還是很想見一面。
      即使只有一面也好。

      焰椎真汗流浹背氣急敗壞地跑到公園,找了遍卻不見他的身影,大概是補習班還沒下課吧?平時他也不會這麼早來到的,只好在他經常坐的鞦韆處等待他…
      等待,等待,再等待…太陽已走到天邊。
      可是他依然還沒有來。
      焰椎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們,沒機會見面了吧?
      一想及此,平日很堅強的焰椎真不禁眼眶一熱。
      他知道今天一別,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強忍著淚水,他從書包裡找來了筆與紙,匆匆地在暮色下用笨拙的文字寫了第一封信。筆寫在紙張上的是歪歪斜斜的字跡,文句也不通順。
      但至少,得讓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讓他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都在等他。

      把信輕輕放在鞦韆架上,用石子固定。空蕩蕩的鞦韆架浴在斜陽下緩慢地搖晃,搖晃…時間已經到了。
      結果,我們還是見不了面。

      焰椎真沒精打采地步回去,搬哕囋缫呀浲2丛诼飞希袞|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傾聽著車輪轉動的馬達聲響,窗外熟悉的風景開始慢慢的流逝。
      他的確已經習慣了過著這樣的日子。
      可是心臟卻從沒試過這麼痛。
      如此錐心的痛,到底是為什麼?
      也許因為有了留戀,才會覺得痛吧。

      風吹亂了金髮,嚥下眼眶滿溢的溫熱,焰椎真不忍地閉上眼。
      耳邊卻彷彿聽到呼喚他的聲音。

      …焰……
      …椎真……

      那不是耳朵的幻覺。

      ──蓮城焰椎真!!!

      倏地瞪開眼簾,立即將頭伸出窗外。落在後方的不遠處拚命地跑的一抹小小的身影,不斷聲嘶力竭地喊焰椎真的名字。
      是他。
      最後竟然能夠趕上了。
      焰椎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好想立即就跳下車去,幼小的手臂不斷地揮動。可惜下一秒貨車又再開始向前進,落在後方的小小身影漸漸縮小,連聲音也幾乎再聽不見。
      他還繼續拚命地跑在馬路旁,汽車驚險地在他身旁擦過,實在太危險了…焰椎真再把頭伸出一點,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追了。

      「拜託…不要再追下去了!」
      小小的身影還在後面,沒有放棄。
      「最後能夠見到一面,我已經很高興了…」
      車輛快速地在他身旁擦過,只見他突然摔了一跤,驚險萬分。
      「已經…夠了…」

      看見他摔倒在馬路,慢慢遠離…連樣子也已經看不清了。
      好想呼喚他,可惜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該怎麼叫喊他才會聽到?
      他一定…很痛吧。

      心臟彷彿在哀慟似的撕裂。

      貨車轉了個彎下坡,後街的景象都被樹木遮蓋了。
      焰椎真握緊了拳咬著下唇,眼淚無法歇止地掉落,沾濕衣襟…
      我也…很痛。
      焰椎真第一次如此哽咽得痛哭流涕,想不到他竟然會跑來道別,而且還跑在馬路上,使勁地喊自己的名字…
      即使只認識了一天,即使不知道名字,即使現在就要分離…他卻那麼珍視在乎自己。

      真的好幸福,僅此就足夠了。
      無法再見,就這樣抱著那份心意活下去的話…

      「別哭,焰椎真!」

      驚訝地抬起頭來抹掉眼淚。
      眼前是抄近路跑下山坡再次追到他眼前的小小身影。
      他的雙腳因摔倒正淌著鮮血,身體與手臂都被樹枝劃傷,但茶髮下的臉龐彷彿沒有感受到一絲痛楚,強忍著淚水依然露出溫柔的笑容。

      不要哭,我希望最後看到的是你的笑臉。

      焰椎真抹乾淚花,也瞧他咧嘴笑了。
      「我會與你重逢的,一定!」貨車快速地駛過,小小的身影再次被落在後頭,他不顧腳上的傷拚命奔跑,用力地叫喊著這個承諾…
      再之後叫了什麼,焰椎真也再聽不見了。
      只見他的身影愈來愈小…只好忍著淚笑著揮別。
      揮別…

      他的身影消失了。
      血沿著柏油路一直流淌著,流過來…
      染紅了深灰色的道路,人們喊救的聲響,鎖上手銬的金屬光澤──

      冰冷的眼簾被緩慢地撐開。
      大雪依然紛飛地飄落,視野被雪霸佔成一片白茫茫,原本被夜色徽值纳n穹已泛起魚肚白。全身上下的衣服幾乎都被白雪掩蓋著,冷得直打哆嗦,低溫已令他開始意識模糊,再不回去的話自己大概真的會凍死吧。
      小焰連忙舔著他的舌頭都是冰冷的。

      …睡著了麼?
      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蓮城焰椎真往腕上的手錶瞧,時間已經整整過了一夜。
      然而他還在這裡等待,等待著愁生。

      可惜他始終沒有出現。
      碓冰愁生並沒有來。

      踏著厚厚的積雪回家後,小焰仍然把他帶到後花園的信箱前,一如既往用快沙啞的聲音吼叫著。
      是兩年前寄來的愁生的信。
      焰椎真用力地拍打著腦袋保持清醒,打開信箱拿下了信。也許愁生有事沒辦法來也說不定,也許愁生還沒收到他的信也說不定,也許愁生…
      不會的。
      不會失約的。
      鼻腔深處一陣酸痛,他慢慢地打開了泛黃的信。

      ****

      給,焰椎真。

      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謝謝關心。
      天氣愈來愈寒冷了,焰椎真你也要多穿衣服,好好保重身體呢。

      我之前還在擔心你會否找不到我埋下的相片,不過看來我是盲擔心了,焰椎真好厲害呢。不過那只是隨手拍下的相片,而且我也並不是特別漂亮吧。要知道「漂亮」不是用來形容男生的喔…焰椎真你也很帥氣的啊,真的,能看到你的相片我也很高興。
      很喜歡看到你的笑容,真的溫暖得像陽光一樣,希望你會一直這麼笑著。
      只要你笑著地生活得好好的,我就覺得很滿足了。

      所以看到你說,收到我的信就能令你平靜下來,讓糟糕的心情平復…我真的很高興。即使我無法跟你相見也不能替你分擔什麼,但也能夠用文字幫你打氣,和你一起面對困難,能夠幫得上忙的話就好了。
      要記得我說過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所以有什麼難過的事請告訴我吧。你絕對不是一個人的,至少我會努力地替你想辦法,亦會傾聽你的哀傷…雖然我其實聽不到啦。但我會和你一起分擔一切的,因為你是我非常非常珍視的人。
      過去被嘲笑被冷落的日子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我會跟你一同笑,一同怒,一同哀,一同樂。

      所以焰椎真請打起精神來吧。
      雖然我無法做到什麼實質的東西,但我和小焰都為你加油的。

      其實我現在真的好想見你呢,好想在你身旁談天,也好想親眼見到你跟你說「焰椎真是笨蛋!」…好想用手捏你的臉,好想聽你的聲音。真的,好想好想…
      不過在我現在的時空,似乎還得要再等上兩年。
      兩年很漫長呢…要是可以的話,我會立即跑到兩年後來見你吧。
      不用筆也不用信,就這麼跟你直接說話,呼喊你的名字,也能夠看見你的笑臉,不知道感覺會如何呢?一定很捧吧…我已經把約定的日子牢牢地記在月曆,也記在心上了。
      兩年後的十二月十二日。
      跟焰椎真非常非常重要的,約定的日子。

      我一定會來見你的。
      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也好,變成怎樣也好,我都一定會來。
      跟你約定好了的,絕對不會失約!

      我會慢慢地等待,等待直到跟你約定的那天來臨。
      在這之前,請你也要等我。

      以上。
      ****

      粉雪飛花似地,落在微微泛黃的信紙上。

      明明說好了的。
      我一直都在等你。
      可是你卻沒有來。

      你沒有來…

      落下的水點被雪花溫柔地覆蓋,化為純淨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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