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第二部 逆风而行》明月晓轩

14、战争

　　一月间，莱茵哈特率领的帝国舰队从费沙出发侵入自由行星同盟的领土，同月，杨威利提督带领五百万军民弃守伊谢尔伦要塞。一月三十日，莱茵哈特以下的帝国远征军全部在波列多星域集合完毕，一半陆战队留在费沙，毕典菲尔特及法伦海特的舰队参加后继部队，集结于同盟领土内地的兵力达到了战斗用舰艇二万二千余艘，前线补给、运输、医疗舰船四万一千九百艘，将兵一千六百六十万。二月四日，同盟宇宙舰队由比克古提督率领，离开首都海尼森。
　　二月八日十三时，两国军队在兰提马利欧星域展开战斗，翌日战斗结束，莱茵哈特以华丽的双头蛇战阵击溃自由行星同盟军主力。兰提马利欧战役结束，此后的一段时间，两国军队都进入短暂的休整阶段。
　　二月中旬，杨威利晋升元帅，受命带领伊谢尔伦舰队——这支同盟最后的训练有素的宇宙作战力量迎击来犯敌人。
　　帝国军主力从奥丁出发之后，奥丁自由之舟的活动并没有因为宪兵活动减少而兴旺起来，弗丽达已经厌倦了一次次在会议上听那些悲观的论调，或一些不切实际的大话，索性以军队方面工作压力重大为由，由瑟斯顿全权代理，每一次只听他会后的报告。
　　史蒂夫一直留在奥丁，不时出现在她面前，对这个童年时代青梅竹马的友人弗丽达给予了极大的耐心，瑟斯顿明显不喜欢这个出现于她生活中的人，不过，他至少明白，她是个喜好独立的女子，不愿意任何人干涉她的生活。
　　军队的补给工作虽然繁忙，但随着战争的开始反而比较有规律起来，根据军队的消耗定期发送物资、组织运输舰队等等。空余的时间她把精力放到奥丁自由之舟的出版物上，接连发表了多篇文章。
　　二月下旬，杨威利开始被后代军史学家称为艺术般行动的连战时，弗丽达收到薇罗妮卡从战场上寄回的第一封信件。
　　从几千光年之外寄回的除了立体信函之外还有小说新的章节，这个女子在猛烈战火的间歇也没有停止对过去的回忆和总结。
　　处在最前线的薇罗妮卡在显示屏上的表情绝对让人想不到这是兰提马利欧会战结束后不到五个小时，仿佛她只是向女友展示刚从奥丁的百货商店里挑选到的一件称心衣服。问候末了，她甚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有机会的话，请代我向参谋长阁下问好。”弗丽达笑书声来，摇了摇头道：“薇罗妮卡，你在想什么啊——”
　　薇罗妮卡所属的黑色枪骑兵出发之前，大多数军官得到二十四小时休假，她和凯蒂请薇罗妮卡吃饭，席间凯蒂问起战场上的感受，薇罗妮卡淡淡道：“第一次很紧张，现在已经习惯了。说起来，从加入军队起这已经是第三次上战场，而且次次都是大战役。亚姆利扎、内战，还有这一次。”
　　“战争开始之前，再老资格的军官和士兵都一样会感到紧张，军舰之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们这些后勤军官，常常在战斗打响前一两天里，接到熟悉的实战军官口述遗嘱的电话，甚至哭着要我们这些存活率比较高的军官答应日后帮忙照顾家人之类。真正等到战火开启，也就忘了生死，机械性的接受命令、执行命令，和你们日常的工作差不多。”
　　弗丽达那个时候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她，想从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感知她潜藏的心绪。
　　非常时期，后勤总部军官每两周才有一天休假，弗丽达这段时间很少出门，瑟斯顿和史蒂夫这两个人必有一人在她的休息日上门报道，更多的时候，两个人会一前一后出现。遇上她心情不好，找个借口五分钟就打发走；其他的时候则在客厅里冲一杯好茶闲闲的聊天。她很少和史蒂夫谈起过去，即使有时候史蒂夫饱含感情的回忆过往也很快被她打断，转而说些文学艺术，往往让这两个男人长时间接不上口。
　　三月初，奥丁进入了妩媚的春天，弗丽达屋前屋后的几株柳树都已经满枝新叶，一场宿雨后绿得透心。这天上午，瑟斯顿来向她报告最新的会议决议，并送来新一期电子报的样稿。两个人坐在阳台上说话，轻柔的柳枝随风飘舞，伸入阳台、拂上她的肩头，她不时抓住一枝在指尖缠绕，又将沾上树汁的手指放在鼻子前，仿佛闻取指尖绿叶的清香。瑟斯顿看着她，突然掠起一个念头，兴致勃勃道：“弗丽达，我想为你画幅画，好么？”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最终点了下头。弗丽达自己也学过绘画，家中有整套的油画和水粉画材料，当下拿起工具，就在阳台上坐下。刚刚起了个头史蒂夫打来电话请她出去喝咖啡，说是有些话想要和她说，看着电话屏幕上这个三十多岁男子认真的表情，弗丽达轻轻叹了口气，回过身向瑟斯顿露出歉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