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五） ...
-
(五)
“冰河！冰河！”
……好吵……谁啊……
“冰河！快起来！再不起来训练就迟到了！”
啊啊~烦死了，什么训练……啊训练！！？
猛地睁开眼，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艾尔扎克在一旁抱胸挑着眉。
“你这家伙准备睡到什么时候？老师已经在做饭了。”
“糟了！”手忙脚乱穿戴整齐，冲出屋子。
卡妙听到声音从厨房转过头。
“冰河？”
“呃……老师……”喘着气。
“怎么起这么早？昨天不是说过今天去集市可以晚点起床么。”
目瞪口呆状……
……被耍了……
= =#
“艾·尔·扎·克！”咬牙切齿的绕着餐桌追打笑嘻嘻的某人。
“我睡到这个时候就会自然醒，冰河也应该调整好生物钟，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准时醒来。”餐桌那头，艾尔扎克理直气壮的说道，眼底的笑容却把那些话结实的打了对折。
“要不是昨晚某人拉着我要我说东方世界的故事，我今天会睡过头么！”餐桌这头，我撑着桌子不客气的顶回去。
“嘿嘿，你不也说得挺起劲嘛。”
“= =#啰嗦！”先发制人从左边绕过去，艾尔扎克见状灵活的从桌子上翻到对面。
“你们两个！”卡妙严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要打要闹要滚桌子都给我去外面。”接着就端着早饭走了进来，看了眼正大眼瞪小眼的艾尔扎克和我，“这里是不是打闹的地方。”
“是……”
我低着头扒着早饭，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艾尔扎克向老师汇报昨天我们训练的成果。
艾尔扎克说他已经可以一拳把万年冰壁打出一个大窟窿。
……艾尔扎克真的很厉害呢，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他那样的实力。
我抬头偷偷看了眼老师。
老师大概更喜欢比我厉害得多的艾尔扎克吧……不过我也不会输的，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和艾尔扎克一样厉害，让老师和妈妈为我骄傲。
********************************************
一样的天花板，一样的屋子，一样的摆设。
只是，本该存在的人，却已经永远回不来了，如同光阴流逝，悄声无息的从世界上消失，无法追溯。
离开的人，把太多东西留下，
追随脚步的人，背负着活下去的责任。
屋外天还未亮，但西伯利亚冬季的黑夜时间远远长于有阳光的白天。
自己的生物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刻进了身体里，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准时醒来。
赛依昨晚乖乖的回隔壁屋子睡去了，隔着并不厚的墙壁，能感觉到小家伙在半夜里翻身时发出的声音，不知道今天他还能不能像前几天那样早起。
起床后把壁炉点燃，刚准备去隔壁把小鬼叫醒，赛依已经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框”的一声撞上了我屋子的门沿。
无奈的看着他揉着自己的脑袋。活该，谁让你自己闭着眼睛走路。
“冰河冰河！我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雅科夫在门外突然响起的清脆大嗓门差点把坐在桌边的赛依给滑到地上去。
听到外面停好雪橇的声音，我撑着头看着雅科夫跑进来，红彤彤的小脸笑容灿烂，不过看到屋子里还有另一人时呆了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赛依，他是雅科夫，住在离这里不远的村庄里，待会儿我们坐他的雪橇去村子。”
“赛依？”
“雅科夫？”
两个小鬼齐齐的发出一声惊呼。
…………
我无语的看着两个眨着眼睛的小鬼。
“你就是奥利弗叔叔说的雅科夫？”赛依最先反应过来。
雅科夫傻傻的点头。
“爸爸嘴里说的住在那片针叶林里的小可怜就是你？”
好吧，世界上总有些事是那么的凑巧，仿佛是神明在操控一样。
雅科夫的父亲奥利弗是一个猎夫，半年前进山打猎时无意中救了差点冻死在那里的赛依，奥利弗看一个人孤苦伶仃失去了亲人的赛依可怜，本想收养他，赛依却拒绝了，理由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
奥利弗不忍心看一个孩子留在危险的原始林里，就教了他一些抓捕小型动物的方法、如何尽可能避开野兽的窍门，以及最大限度在野外生存下去的方法。
这么说起来，赛依的启蒙老师，倒还不是我了。
“前天爸爸还说这次打猎没见到你，原来你住到冰河这里来了。讷讷冰河，你之前说要给我找个伴来着，是指他吗？”雅科夫坐在桌边仰着头看我。
“嘛，算是吧。”
“赛依，你到冰河这里来，是准备做什么？”
“我要成为圣斗士。”
雅科夫嘴巴张成了“O”型，惊讶的回头看我，我对他点点头。
“要……要成为圣斗士，是很辛苦很辛苦的……赛依，你行吗？”虽然才认识没几分钟，雅科夫已经为新来的“伙伴”担心起来了。
“嗯，老师也说过，训练是很辛苦的，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克服。”
“嗯，圣斗士都是很厉害的！他们会保护正义，不会让坏人欺负我们！赛依，加油！你一定会成为圣斗士，像冰河还有冰河的老师一样厉害的圣斗士！”
*******************************************************************************
“还有什么漏的吗？”雅科夫探过身子。
“唔……”赛依看着手上的纸条，“要添两件冬季的衣服。嗯，是给我的。”
“买衣服的话，去米斯尔那家吧，她那里的衣服布料最好了。”雅科夫提出意见。
赛依回头看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两个小家伙提着不少东西朝前走去。相比两手空空的自己来说，两个小鬼自觉性相当的强，我也不阻拦，就当是让赛依额外练习臂力吧。
跟着两个孩子进了一家裁缝店，雅科夫显然之前多次来过这里，熟门熟路的给赛依介绍起来，赛依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听得还挺认真、
裁缝店的老板娘是一个叫米斯尔的大婶，这家裁缝店开在村庄里听说快十年了，一直生意不错。据说一直未婚，一个人撑着这家店。
以前来过几次，米斯尔对来店里的客人都很客气，做衣服的布料从不克扣，价钱也很合理，和民风淳朴的这个村庄很是搭调。
“冰河，你终于来了，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米斯尔站在柜台后，笑容和几年前一样，“雅科夫偶尔会来和我抱怨，说你都不来村庄里看他。”
靠在柜台旁看了眼两个正在挑选布料颜色的孩子。
“去年一年都用在修养上了。”抱歉的朝她笑了笑，“圣诞节才过了没两个月，我就被分派正事了。”
“看到那个孩子，就好像看到几年前的你和艾尔扎克……”米斯尔笑了笑，走上前和两个孩子说起话。
我眯着眼看着那边三人的身影……
——啊啊，我要那批蓝的！冰河不要和我抢！
——诶？~~可是我也喜欢那个颜色……
——唔……好吧，那我换那批靛蓝的布。
——谢谢你，艾尔扎克。
——谢什么，和比自己小的家伙抢东西，才不是圣斗士会做的事呢。
——哼，我虽然比你小，但以后不会比你差的！
——哦呵呵呵，我拭目以待着。
“老师？”
赛依走到我身边，不解的看着我。
我回过神，对他笑了笑。
“选好了？”
赛依指着米斯尔手上的两批布料。
“我可以要那批蓝色的吗？”
“你喜欢蓝色？”
赛依点点头。
“像大海一样的蓝色，像天空一样的蓝色，像老师的眼睛一样的蓝色，广阔无边。”
我的眼睛？……
这小鬼……
“赛依的眼睛也是漂亮的蓝色。”
“那，老师的老师，眼睛也是蓝色的吗？”
……
赛依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是的，很清冷的蓝色，对视时会觉得有些冰冷，会让人不自觉的移开视线。”但是，在那冰冷的面具下，有着一颗火热的心……
“我更喜欢老师的眼睛，会说话。”
会说话……？
我看着在柜台旁数着钱然后递给米斯尔的赛依。
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看到的，也只有一些表面的东西。
从激烈的战场上退下时，那颗曾经炙热跳动的心，已经随着故人的离去一起被冰封了。
当心无法再激烈的跳动时，被称为心灵之窗的眼睛，还能映射出什么？
（五）完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