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离开后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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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亚由路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已经起身，而他也听到隔壁的房间有着类似起床洗漱的声音。将毛巾放在盆子里面，对着虚空念了几个简单的音节。冰凉的水，顺着灵力的作用从空气之中突然的冒出，缓缓的将木制的盆子装满。
他开始用着那盆冷水开始洗脸，让冰凉的水温将最后一丝顽固的睡意驱赶离开。在用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之后，他快速的换穿起那统一的制服。
这里是祭神院的宿舍，是给予居住于宫殿之中的神官，见习神官，或其他于祭神院之中学习或工作之人所居住的地方。一般说来，要进入这样的宿舍必须要经由地方的神殿推荐（在有一定的成绩或是灵力的浓度作为保证之后），或者经由考试（一年两次，于夏至和冬至的当天。）。亚由路自己是透过第三种方法，藉由大神官齐非离的推举和引荐，他直接成为了祭神院的见习生。
所谓的见习生，乃指有天份但是却还未确定预定发展目标的学生。即使憎恨着俱东国的统治者，但是亚由路却也不得不承认，在大神官齐非离的带领之下，祭神院算是相当不错的存在。
「亚由路？你好了吗？」
听着外面呼唤自己的声音，亚由路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走了出去。门外是一个黑发的少年，带着爽朗的笑容。那个少年的名字是佟德邵，是负责掌管宿舍的神官派来带领和照顾他的。
亚路加知道，这多半也是大神官的意思。最开始他怀疑这个人是来监视自己的，但是经过几周的观察，晚上这家伙睡觉的声音大的隔壁房的自己都听的清清楚楚。一般的言行举止之间也很正常，和当初跟自己同房的涟香有着很大的不同……
那是纯粹的善意，亚由路清楚的明白。而这样的情感，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了。自从那天之后，自从那天那些该死的士兵来到村子之后……
「怎么一大清早的脸色就这么遭？晚上没睡好？」
「嗯，有点。」
「那走吧走吧，吃完饭就什么都好了。不知道今天的早缮有什么呢？」
听着少年兴致勃勃的说出了诸多的猜测，原本只是安静不想要多说话的亚由路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跟平常一样的馒头，每人一只的水煮蛋和咸菜吧……」
从他到这里以后，除非特殊节庆，早餐就没有什么变化过。亚由路真的不知道佟德邵到底是怎么样的无聊，才每天兴致勃勃的揣测的不变的早餐内容。
「你真扫兴，亚由路。」
「……」
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听着后面的少年有些恼怒的叫唤，亚由路并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挂着很微小很微笑，但却货真价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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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俱东王后宫的花园。
金发的少年在握上女孩的手，代表他们之间的约定之后就快速的把手放开。即使知道这个女孩或许并不受宠，也讨厌着这个国家的最高主宰者。但是不可否认的，那一半的血脉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女孩是俱东国的王女。
只要这样的想法存在，亚由路就无法抑止自己对她的恶心感。
这无关乎理智，只是很纯粹的情感面。
只见那王女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的脸色，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交到自己的手中。
「这是什么？」
「药包。回去以后，拿一杯温水，把粉放下去以后喝掉。」亚由路知道自己的怀疑一定是摆在脸上，只见那小王女微微一笑。「放心吧，现在我没有必要杀你。」
她挥了挥手，原本散落一地的滚动条也快速的卷好又飞回她的怀抱。亚由路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脸色更加难看。
「……妳是术士？」
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刚刚那种好像可以掌握这个小女孩的生命的感觉，不过是对方给予自己的错觉。
「吾认为这是诚意的表现。」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小王女直接的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你想要杀吾，是因为憎恨俱东王。如果吾要因为这点而杀你，那吾还要因为这点杀多少人？」
小王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细小的白烟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之中。
「如果……真要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动手杀人的话，吾恐怕要杀掉全部吾想要守护的人民了吧。」
亚由路对于小王女的说法哑口无言，虽然以现在来说，他还是认为对方之前所言不过是场面话而已。但是此刻，他却也可以听出话语里面的沉重。但是即使感受到了一点什么不同，那不同于俱东王的，不同于在这个宫殿之中他所见过的所有贵人的……
他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就这样简单的接受她。
「吃掉之后结果呢？」
他转移了话题，不想要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面打转。
「嗯，吃掉以后，你浑身会出红色的疹子。然后你会感觉头晕，呕吐。」小王女似乎也不想要继续刚才那样的话题，只是简单细数会有的结果以及预定的计划。「你不用担心这样的东西会伤害你的身体，这倒是会把你之前在这个宫殿里面吃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吐掉。」
杂七杂八的东西，即使不用明说，亚由路也很清楚那是指什么。那些俱东王位了助兴，或是因为其他理由而让自己吃下的东西。
「那些东西长久累积在身体里面，对身体倒是没有好处，吐掉也好。」
「然后呢？」
「按照俱东王目前对你的看法，应该是会请太医来看。当然，他们不会看出什么的，毕竟这到底也不是传统的医药方子。」
亚由路有些犹豫，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个女孩是术士的话，那确实会懂一些和医药无关，但是一样有功用的方子。
「之后的话，当太医们看不好的时候，就会请神官来处理。」小王女微微沈下脸，声音也越发严肃了起来。「之后的话，我会让大神官帮忙的。你就不用多想了，只要尽可能的让”病”更重一点，让任何人都不想要进你身就好。」
亚由路听了听，知道这个女孩到底也是王女，不可能会什么事情都和自己说。只是拿着药包，他又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
「妳随身携带这样的药？」
如果能够马上拿出方法，他实在不得不想，这是不是又一个预先安排好的计划。虽然他确实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让人可以如此计算，但……
「嗯……」只见小王女微微的点头，然后缓缓的开口。「这原本是给我吃的。」
什么？
亚由路没有想到对方的答案是这样，现在的他认为那不过是推托之词，但是他到底也知道现在他也没和对方关系好到可以肆无忌惮的追问。
他想要离开这里，那就忍忍也无妨。
而在多年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小小的王女所说的，并非假话。
之后的事情就如同王女的预料。
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涟香嫌恶的表情，然后又撒娇的向俱东王表示不想要和自己住在一起。俱东王先是遣了太医来看，而太医都说不行了之后，才远远的看一眼。
那一眼，就像是在看着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亚由路当下真心觉得自己当初真蠢，如果早点知道这样的方法，也许就……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很早就死了吧？再也没有机会可以替母亲报仇了。
之后大家都说是亚由路碰到了什么东西，毕竟后宫里面最不缺乏的就是各种恐怖的传说。有本朝的，也有前朝的。到了后期，甚至有人明确的表示自己看到了有鬼在亚由路的身边作怪，又或是窗外有什么影子飘过去。
虽然俱东王相当不高兴，在自己的后宫里面出现了闹鬼的说法。但是他到底也不敢小看这样的事情，不久之后，他就传了大神官进到后宫来解决这样的事情。
按照亚由路来看，这事情其实还不到大神官亲自出马的地步。但是看俱东王看着大神官的眼神，亚由路知道这不过又是个借口。而于此同时，亚由路也讶异着俱东王的夸张。后宫众美人不算，居然连对于国家来说相当重要的，与青龙神沟通的大神官都想要玷污。
大神官来了以后，简单的验证了大家的传言。他相当不给脸色阴暗的俱东王面子的，证明亚由路就是被宫殿之中的怨鬼缠上。
「要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把他搬离这里就好。」大神官缓缓的说着，面色严肃的就像是在说相当严重的大事。「他的身上恐怕已经缠绕了太多的黑暗，再待在宫殿之中恐怕对整个后宫有不良的影响。」
「那依爱卿的意思…是要搬到哪里去？」
「依臣下的意思，搬到祭神院就可以将这个祸害隔离于王的身边。再来的话……可能还要请王上用您的力量，让这孩子身体之中的恶鬼安息。」
「朕的？」
俱东王马上的摆出厌恶的神情，丝毫不管当事人就在旁边。亚由路突然的在这个时候想起，小王女跟他说过的，王族必须要存在的理由。而此刻看俱东王的反应，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但是亚由路不明白的是，依大神官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这所谓的恶鬼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大神官和王女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是的，这些东西虽然不会对王上您造成伤害，但是长期滞留在宫中也不是好事。如果将这个孩子直接去除的话，恐怕失去了形体的束缚，以后就更难处理了。」
「这种事情……」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俱东王突然笑了起来。「爱卿啊，朕记得之前你不是请命让王女到你那里去学习吗？正好，这样的事情就交给她吧。」
亚由路微微的愕然，接连几天的生病早就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即使是因为王要来而特别有人刷洗过，身上和房间里面却也一直弥漫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味。
这么开心的要把这样的事情交给自己唯一的女儿。如此看来，王女那天所说的话，到也不假。
他们父女都一样讨厌彼此。
「可是王上！王女还小，这……」
「不用说了，那是朕的女儿，朕相信她的实力。」
然后事情就这样定了，亚由路被快速打包的塞到了祭神院之中。
小王女隔天就来到了自己的床前，先是按照官方作法的唱了一首安魂曲（他倒是没有想到，所谓的方法居然是指这个。附带一提，他不得不承认，小王女还真的有着一定的实力。歌曲本身好听，其中蕴含的力量更不可小看。），然后暗地里面给自己吃了一个黑色的小药丸。
而在他养病的期间，各个美人们无不使出他们的浑身解数，让王乐的忘却了曾经宠爱过的对象。而在大神官奏上去养病的亚由路已经好的差不多时，王还差点忘了那是谁。而宠爱不再，王的态度也很随便。对于大神官隐晦的表明，他看中这是个好苗子可以培养的时候，就大方的做了个人情让亚由路离开后宫。
至于借口……
王很不客气的就说那是给王女预备的侍卫，丝毫不介意这根本是给自家女儿难看的作法。根据多嘴的佟德邵之后的打听，当时正站在旁边的王女脸色铁青，而王看到这样的王女，似乎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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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到了。亚由路快去占位！我给你拿早饭！」
被每天都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的佟德邵推到了用餐区，亚由路暗地摇头，然后熟门熟路的在一定的位置上面坐下来。
其实，这位置根本不用抢的。这里的人也就那么多，每个人都会有位置。
但是他却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了一丝开心和轻松。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离开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