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作繭自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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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房宿和心宿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但是他们又都同时的明白，这个也许是一个破阵或是解决这宛城危机的一个关键。房宿在心宿的示意之下前去打断了神官们的研究，并告诉了他们这个新发现。为首的神官皱起了眉头，抛下了计算到一半的算式向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个……我们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东西……」为首的神官蹲了下去，戴上了满是符文刺绣的手套，翻弄着那被斩下来的羽翼。「俱东国很长的历史之中并未出现过妖魔，所以比起北甲国我们这方面的数据不是怎么足够。」
听着神官的话语，心宿内心微微的感到诧异。按照过去他在祭神院之中的经历，神官们总是高高在上，认为自己是全国最聪明的人才。很少会有神官这样，虽然依旧带着一定程度的自豪感，承认己方的不足。
但是这种时候并不太像是研究学问的良好时机，可是心宿和房宿却不能对这些在进行研究和思考的神官们说些什么。他们是七星士，却不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房宿对此感到沮丧和烦躁，对于王女的良好印象让她此刻非常的担心先他们一步却完全失去踪影的殿下。
「心宿，我去那边看看。」
休息的稍微缓过来之后，房宿便打算要更加前往深入的地区探查。面对心宿不怎么赞同的目光，房宿毫不畏惧的反看回去。
「我要去找殿下。」
他们不可能一起去，神官们在学问方面也许渊博，但在肉搏上武力值肯定为零。
「……去吧，带上信号符，妳知道怎么用。」
心宿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们之中必须要有一个留下来。至于是谁留下来，谁出去，鉴于可能遇到的危险各参半，很难说到底是出去的那个危险还是留下的危险。无从计算无从比较，既然房宿提出来了那么就这样分组也未尝不可。
「嗯。」
点点头，虽然方才还在因为面对妖魔而感到恐惧，但此刻的房宿却毫不犹豫的前行。也许是因为那爆发的力量带给她信心，也许是那想要做什么而非空等的心愿，也许以上都有。总之，她策着马往村子的中央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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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华不停的舞动着自己的剑，策马将那些强盗砍的一分为二。愤怒在她的心中燃烧，成为了驱动她的力量。等她停止的时候，所有在她视线范围之内的强盗都断成了两截，甚至更多的在地上。
「哈哈……」
大口大口的喘气，祥华并没有因为砍完所有的强盗而放下剑。此刻她的四周逐渐的占满了许多不同年龄的女子。
这些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即使以前是，现在也不会是。
「喔喔，您出手救了我们？」
开头的一个女子如此说着，她的衣衫依旧不整，身上也有着惨烈的伤痕和□□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与她显得相当平静的脸产生相当的对比。女子微微的歪了歪头，相当不自然的姿势。但是此刻的祥华并没有觉得恐惧，说真的，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期待会有什么”正常”的景象出现。
除了那个说话的女子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不说话，眼睛里面带有着诡异的光芒。祥华忍不住的犹豫自己的作法是否正确，但是显然现在后悔早已经无济于事。
「不，吾来的已经太晚了。」
她缓缓的摇头，以及所说的话语都让那些女子的表情瞬间改变。不是变得更加狰狞，而是变得无比哀伤。
「是的。您来晚了。」那名为首的女子又开口说话，而此时此刻，她们就像是放弃了伪装一样，显现出了本来的面貌。而祥华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远离了山脚的村子，来到了山上的山庄之中。「如果您能够早一点来，或是有像您一样的人在那时候来，也许我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说话的对象视角改变，祥华不得不配合着抬着头。那挂在房梁上的尸体，如此凄凉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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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宿小心翼翼的看着村庄的断垣残壁，生怕其中再有任何的妖魔跳出来。她缓慢的放低了呼吸的声音，生怕自己的呼吸声盖过了任何可能有的微小警告。但是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以及马蹄声之外，这里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嗯？怎么了？」
突然的，房宿底下的马匹躁动了起来，让初初学马的房宿差点控制不住。她勉强的抓住了缰绳，用所有的力气来控制想要逃脱的马匹。
「吁吁，乖乖，不要乱动！」
安抚的拍拍马脖子，她靠在马耳朵边轻轻的说着保证。
「不要紧张，我会保护你的。」
而也许这马真的有灵性，或者是埋藏在七星士体内的力量的缘故，马匹逐渐的安静下来。而就在马匹安静下来之后，房宿才有心去仔细的分辨到底是什么刺激了这匹马。
「有血的味道？殿下！」
她策马快速的前进，不久，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散落一地的妖魔尸体。大鸟被砍成好几断，腥臭之中带有腐败气息的黑色血液染满了泥土地。而这里，就和他们之前看到的那种怪异景象有所不同。妖魔的血液深深的渗入到泥土地之中，污染着这块土地
房宿知道，妖魔的血液有毒并附带着各种不同的诅咒。如果不经过神官的特殊处理，那么这块地就等于是废掉了。她放出了自己的气息，就像是那教授着她的神官所说的一样，去感应土地残留下来的意志。原本她只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找到王女（毕竟妖魔不会自己无缘无故的断成好几截），原本她以为会感受到土地的憎恨或是其他污染的感觉。
但是出乎意料的，土地确实是被妖魔的血液污染了，但整体的感觉却不悲伤。反而……
「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房宿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她不明白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但不要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恶意和憎恨总是好的许多。确定了四周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之后，她闭上眼睛顺着教学的内容将气息延展出去。
『王族的血脉是受到青龙神眷顾的血脉。作为七星士的你们，应该会比起一般人要更容易感受到这股力量才是。当然，对于巫女大人也是一样的。七星士会忠于巫女，搞不好……』
在听课的时候，这样的形容相当的抽象，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相当的简单。房宿其实很难用具体的形容描述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但她就是隐约的知道王女大概的方位。说起来，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刚刚为什么他们都没人想到用这样的方法呢？
而察觉到了王女的方位之后，房宿花容失色的往着前来的方向奔去。
殿下在山上，只有她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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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华就算再怎么的坚强，骨子里却没有坚强到面对各种凄惨的尸体可以无动于衷的冷静面对。挂满的尸体，凄惨的样子，不停的从任何有孔的地方渗出的血液或是其他什么的液体。她绝对不会说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面对这样的景象，她到底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够维持平静而没有尖叫的拔腿就跑。
她知道，这些……曾经的人们的态度有所软化，自己不能够做出任何事将这个软化的气氛回归冰点或是更糟糕的状况。所以她用所有的力气和理智让自己站在原地不要动，尽管这很困难但是她还是做到了。可以的话，她真想要给自己一点嘉奖。
与此同时，祥华也很清楚支撑着她的大部分叫做愤怒。她没有真正的”救”了这些人，充其量只能说是在这个记忆（或其他？）的世界之中，给予这些亡者们一些安慰而已。但是这安慰和行动却来的太迟，该被拯救的对象早就已经死亡，早就无可挽回。
「告诉吾，谁该对这一切负责？」
问话显得虚弱无力，她告诉自己是因为愤怒，但是潜在的内心却也担心这些亡者会指着自己。
不管是现在，过去或是遥远的未来都没有人知道，俱东王女那未来会出了名的重责任感，最初的缘由只是让自己有动力活下去和学着面对一切。没有人知道，那来自于异地的灵魂，最初的最初，只是想将自己与那令人厌恶的俱东王切割。
没有人知道，俱东王女对于这个国家，曾经半点爱意也都没有。一切的一切，只是建立在自己能够好好活着，不用去面对那个几乎已经预言等待执行的悲惨未来。
她只是想要活下去，然后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必做个破败国家的王女。
而随着时间的累积和牵绊的增加，最开始只是拿来激励自己告诉自己还有很多没做的事情的想法，变成了真正而沉重的责任压在她的身上。最开始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责任有多重，而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却也同时的明白这个责任并不会也不能被抛下。
近乎自虐的，她已经习惯于将这个国家的不幸划拉一大部分在自己，在王族的身上。尽管某方面的理智告诉她，这并不只是王族本身要负责，连带负责的人还有很多。但是她却已经无法将自己从自己所建造的，名为”王族的责任”的铁褴之中脱离。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作繭自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