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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投军不成反落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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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饥又累,加之惊吓过度,竟然美美的睡了一觉。
直至翌日中午,才有一个喽啰给每个牢房送来一盆馊饭。随着大牢外门打开,才投射进些许自由的光亮。只听员外喊道:“这馊饭可是人吃的?”
喽啰笑道:“员外,这里可是二龙山,不是您自个儿家里,馊饭也是饭啊,想吃就吃,不想吃就饿着。若不是我们大头领有令‘不能怠慢了未来的老丈人’,这馊饭还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送来呢。大头领说了,只要员外同意小姐与我们大头领的婚事,一切都好说。不但不要赎金,大头领还要给员外奉上纹银五百两呢。员外若是不识相的话,我们大头领便自择良辰吉日,以天地为父母,日月为媒妁,就此成了婚事,日后可别怪我们大头领不认您这个老丈人。”
边说边向另一边望去,“你们这几个小叫花子好好享受吧,明儿中午才有下一顿饭呢。”说完晃着脑袋出去了。随着咣的一声门响,地牢里又暗了下来。
老管家苦劝着员外为了保重身体也要吃些,员外哪受得了这个,挥一挥手说:“老管家若是饿了,就吃些。”
这边,众人早已饿了两天了,一路上吃的饥一顿饱一顿,杂草野菜都吃过,相比之下,这馊饭也易于下咽些。朱灏轩淡淡的说了一句,“活者要紧”,起身走上前,拿起饭盆走到大家面前,按照年龄从小到大的顺序每人抓了一捧,分毕,大家互相望了一下,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虽然是馊饭,但是却有很多油水,看来山山寨的伙食不错。吃着吃着,一丝屈辱之感从内心升起,想着过去时常讨饭,时常遭人白眼,甚至造人唾骂鞭打,如今又身陷囹圄,吃着馊饭,朱灏轩在内心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如果能够投军戍边,再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吃着吃着,一大滴泪水滴在馊饭上。
不想这一幕被静琬看到了,静琬走过来擦了擦朱灏轩眼角的泪水说:“灏轩哥哥,你怎么哭了?饭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这一说,却勾起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朱灏轩抱起静琬大哭起来,众人顿时停下,嘴里含着还没有咽下的馊饭,哭泣起来。
“小叫花子,该哭的是我,碰上你们真是晦气。”员外往这边望了望。
“这些小孩子也怪可怜的。”老管家低声道。
此后,果如喽啰所言,每日只中午送一次饭,朱灏轩众人为了活命,只得狼吞虎咽的吃下。每次见到喽啰总是大喊,“放我们出去。”喽啰总是摸摸身边的佩刀吼道:“吵什么吵,要不是少头领留着你们有用,早拿你们的心肝给头领们下酒了。”朱灏轩等则猜不透,这个少头领究竟是什么人物,让他们活命究竟有什么意图。
对面牢房老管家权且吃些,而员外始终不吃,气息奄奄。
喽啰看道:“员外,你死了,你女儿怎么办啊,切莫做傻事。”说完再次离去。
半炷香的功夫,牢房的外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两排喽啰,左手按佩刀,右手举火把。众人大惊,霍得站了起来,退到牢房的墙角。难道要杀我们了?
继而是一名女孩子的哭声传了进来,“爹。”
“小姐。”老管家扶着有气无力的员外带着哭腔喊道。
“女儿啊。”员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小姐叹了口气。
“爹,女儿打算嫁给大头领了。”小姐哭着说,“如果爹爹死了,青玉也不想活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员外与老管家也跟着哭了起来。
“哈哈哈,听小的们说,老泰山不思茶饭啊,这可不好。”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进来三个人,中间一个,虎背熊腰,丹凤眼,美髯,有英武之气,后面左手,是曾经抓他们的二头领,面黑豹眼,左耳戴一金环,配大环刀,后面右手处,是一翩翩少年,金冠束发,腰佩螭龙纹玉佩,脚踏北地靴,身段婀娜,面如美玉,皓齿明眸,顾影留连,配羞光剑。
“恩?难怪老泰山滴水不进,是哪个大胆的奴才给老泰山上的如此粗鄙的饭菜,”大头领佯怒道,“看我不一刀剁了他。”边说边夺过二头领手里的大环刀。大头领心知这命令是他下的,也不急于动手。
“大头领饶命,大头领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送饭的小喽啰边说边如捣蒜般磕头。
“大哥息怒。”二头领一把夺过大环刀,与其说是夺,不若说是接过来。
“干爹息怒。”少年拉着大头领的手说。
“哈哈哈,好,听二弟和女儿的。”大头领只是望了望少年,继而对着伏在地上的喽啰喊道:“起来吧,还不快滚。”
“谢大头领不杀之恩,谢二头领,谢少头领。”喽啰麻利的爬起来,边作揖鞠躬边后退着退了出去。
等等,少头领?女儿?少头领是女的?是她不杀我们,意欲何为?
还没等朱灏轩整理出思绪,大头领接着说道:“我看老泰山还是答应了吧,我齐镇山虽然粗鄙,但还算明事理,也不会亏待你女儿,山寨上颇有家资,使不尽的锦衣玉食。大婚之后,老泰山若是愿意回家,齐某人排人护送,若是怕日后官府惹麻烦,便遣息女接送家眷上山。我这二龙山,山高险峻,兵强马壮,官军奈何不得。良辰吉日我已选定,就在明日酉时,还望老泰山能够入席。”说完又是一声爽朗的笑,“我们走。”
青玉哭哭啼啼的被两个丫鬟搀了出去,二头领把手一挥,上来几个小喽啰,手捧铺有红绸的木盘,盘内各有什物不等。一个小喽啰唱道:“黄金50两,纹银500两,蜀锦十二匹,貂皮十二张,鹿皮十二张,上等人参十二支,东海珍珠十二颗。”最后“颗”字拖了一个常常的尾音。
二头领说:“员外,这是我大哥下的聘礼,还望笑纳。”说完转身离去。喽啰把聘礼放在牢房边,紧跟二头领出去了。
最后剩下少头领来到了朱灏轩这边的牢房,侧身说道:“想出去的话,就跟我当护卫吧。”说完转过身望了望这些少年,最后略带微笑的看了下朱灏轩,然后得意的转身离开,仿佛她早已预料到最后的结果。
朱灏轩忽然看到少头领佩戴的正是自己的螭龙纹玉佩,忙喊道:“玉佩还我。”少头领蛾眉微蹙,轻启朱唇,只淡淡的说出两个字“无礼。”
随着一声“关门。”地牢又陷入了黑暗。
翌日,整个山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众喽啰们有打扫庭院的,有装点洞房的,有抬桌摆凳的,有备酒做饭的,不用说,大头领要大婚了。然而,各门各卡却依然守卫森严,不敢马虎。
员外思前想后只好无奈的同意了,大头领听闻异常高兴。几个喽啰赶紧把员外抬进一个干净的房间,让山寨的大夫调理身体。
朱灏轩一众则围坐一圈商量着对策。最终同意做少头领的护卫。虽然不想做山贼,可如若不同意的话,不知还要被关到几时,况且,一旦出去了,熟悉了山寨地形路径,日后便可以找机会逃脱。决定之后,众人便招呼看牢房的喽啰。喽啰禀告完毕后,和一个老妈妈,带回七副铁链,说道:“都把脚链拷上,谁要是敢逃跑,杀无赦。”
说着将铁链扔进牢房。朱灏轩和大家对视了一会儿,众人会意,都将铁链拷在了脚上。随着牢门之锁落地,囚禁心灵的锁也随之落地。
“小姑娘,你跟王妈妈去洗衣房,其他人跟我来。”喽啰吩咐道。
走出地牢,望了望久违的天空,从头至脚,怎一个舒畅了得。
唉!一声叹息。从此便是山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