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念往昔》囧象环生

5、第四章

　　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

　　“展大人您回来啦~”
　　守门的王头看到久违的展大人，还没来得及亲热的打完招呼，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看不知何时飞到自己手里的缰绳，又看看疲惫不已的燕风，王头心疼的摸摸它长长的鬃毛，关切的说，“唉，辛苦你啦，一定是一路上没歇吧。可怜的孩子啊，只怕接下来也没得歇息了啊。”
　　马儿通人情，打个鼻响，任由王头将自己牵向马厩，为自己准备丰盛的草料。

　　“大人！公孙先生！”
　　展昭来不及和任何人打招呼，直奔后堂，他知道这个时间通常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议事的时间。果不其然，包大人手中端着茶盏，正在看案牍上的一件摊开的公文，公孙先生则在书案上奋笔疾书，旁边基本翻开的案卷，有点发黄，似是几年前的旧卷。

　　“展护卫！”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两人俱是惊喜，抬起头来看着风尘仆仆的年轻人，一时无语。
　　“大人，先生。”展昭微微躬身抱拳行礼，不待二人开口，亟不可待的问道：“传闻可是真的！那盗三宝之人真的……真的是玉堂吗？！”
　　这个问题在意料之中，两人俱是沉默。
　　“大人！先生！”展昭紧蹙着眉头，盯着二人，毫不放松的追问着。
　　“展叔。”
　　一声清朗的招呼从桌案对面的书柜边传来。
　　展昭一惊，蓦地转回头——白芸生！
　　这个孩子已经脱离了少年的青涩，眉目间平添了坚毅与从容，身量比之前高了，容貌也与那人看来更像了……展昭望着这一袭官衣的子侄，有些恍然……
　　一心牵挂着那传言，却没有注意到书房中还有其他人。展昭一赧，仿佛心事被撞破了一般。
　　“展叔。”白芸生向前踏了一步。
　　自从襄阳事件以来，他就一直供职在开封府，因为自幼丧父，白玉堂这个二叔又常年在外游荡，这个年幼的侄子跟着母亲和族里的长辈打点生意，走南闯北，倒是稳重而内敛。
　　展昭的视线仅在他脸上扫了一眼，紧紧系在那人右手。
　　芸生缓步上前，将手中那柄古朴的长刀捧在手中递到展昭面前。
　　错金的刀鞘上两只交缠的斗兽劲细飘逸，并不耀眼的光芒是经过时间打磨，沉淀后凝结的风华。
　　展昭平稳的接过这柄他熟悉的刀，丝毫不让人看出他心中翻涌的酸涩与愤怒。
　　一道寒光闪过，宛如雁过秋鸿，划破屋内的沉寂沉重。
　　展昭盯着那锋利光亮的刀身，从缠丝的刀柄滑过挺直的反刃一直到上翘的刀尖。目光流转，仿佛注视着久违的情人一般，深沉、炽烈、热忱却忧伤、凄然……
　　“……玉堂……”
　　呻吟般吐出这两个字，却扎痛了自己的心。
　　“展叔。”白芸生一直注视着这个与自己二叔纠缠不清的长辈。
　　二叔死后供职开封，和这位御猫同殿为臣，真正见面的时候却并不多。凝在那人衣衫和眼底的颜色，是融合了金属的硬质与月光清冷的钢蓝，像玉一般润也像玉一般硬，阳光下依然看不透的忱挚与坚定。他们说，曾经有一抹锐意飞扬的亮白，温润渲染了那片蓝，只可惜，重重烟树、浩浩云山，转眼间，雪融无痕……
　　被唤回了神智，展昭微微抬头，闭上眼睛，将刀归入鞘内。
　　“这么说是真的？”
　　“嗯，侄儿从老家来，二叔的坟……确实被人打开，墓穴并未遭到太多破坏，只是取了这柄刀……二叔的遗骨……”
　　“嗯，我知道了。”展昭看着白芸生，目光注视着年轻的脸庞，清俊潇洒的容颜如同柔和了阳光的翠玉，少了锋利多了圆润，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啊。原来自己竟然这般胆小，从来不敢正视。
　　“大人。”展昭对着包拯恭敬的深深一礼，“此案请交由属下来查！属下定然不负使命，查个水落石出！”
　　“展护卫……”
　　“大人！”展昭直起身子，目光直视着包拯，久末得见的沉静与冷峻在眉间风起云涌，戾气迫人，不容回绝的坚定。
　　“公孙先生，将此案的案卷交给展护卫。”
　　“大人？”公孙先生望了过去，眼中的忧虑不言而喻。
　　“不过此案不能仅由你一人承办，白护卫，你和徐良等人协助展护卫来办理此案。”
　　“是！”白芸生躬身行礼，抬身时展昭已经抱了案卷，回身离开了书房。

　　玉堂，玉堂……如果这是最后一次与你的亲近，展某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