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歌]黑血机械师》朽之木

13、医生

　　马克西姆是一名医生，但这只是一个幌子，没有人知道地下室的秘密——他一直在研究与吸血鬼相关的血液问题。他的实验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直到梅温的出现才打破了僵局。
　　三天过去了，梅温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马克西姆除了每天都会配一些适合她体质的营养液，以输液的方式维持她基本的生理机能之外，他还会适量的抽取她的血液进行分析。
　　她身体里流淌的黑色液体或许不能称之为血液，因为那本不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只是被强行灌入体内的抗性药物。马克西姆虽然还没能弄清楚黑色药水的成分和秘密，但他明确地知道她也是一个经历过噩梦的实验品，和他的父亲一样。
　　技术有限、设备有限，尽管拥有最为特殊的实验样本，马克西姆也无法在短期内取得更大的成就。忙忙碌碌过去了一个星期，实验品少女的苏醒终于让他感到希望的到来。

　　梅温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起初，她以为她回到了伦敦总部自己的房间，但空气中陌生的气味又让她觉得不太对劲。喉咙干渴发燥，喊不出声音；但不知是不是营养输液的作用，她并不觉得疲惫，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只是躺了太久，身体还无法很好的行动。
　　过了许久，耳边传来哒哒哒哒的脚步声，然后，空气中飘起煤油燃烧的味道。躺在床上的梅温眯起眼，转过头，看见一个逆光的模糊身影。

　　“啊！你终于醒了！”
　　梅温觉得说话人的语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你是？”她的嗓子哑然无比，几乎不是原本的声线。
　　马克西姆倒了一杯水给她：“先喝杯水吧。”
　　被他扶着，梅温挣扎着起身，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水。
　　“我叫马克西姆，看你昏倒在我家附近，就把你带了回来。”他接过空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
　　梅温细细回忆起昏迷前的场景，脸上隐隐浮现出作呕的表情。然后，她抬头望向马克西姆，借助微黄的灯光，这才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左侧脸颊有一道横亘面部的刀疤，应该是遗留了很久的伤痕。腮边胡渣细碎，容貌却很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
　　“谢谢，”她对他救下自己表示感谢，“我睡了多少天了？”
　　“一个多星期了，不过我有帮你输营养液，但是你身体里的那些药液，恐怕被稀释了不少。”
　　梅温一愣，也就是说她现在又变成了普通人？
　　“什么意思？”她问道。
　　马克西姆将他的猜测告诉了她：“那些黑色的液体是增强异变抗性的药剂吧？因为这些黑液，你的身体能抵抗外部侵入的异变病毒，比如吸血鬼的感染。”
　　她不说话，似乎表示了默认。
　　马克西姆继续说道：“而你的血液本身带有微弱的抗异变因子，所以才会成为实验品吧？世界上果然不止我一个人在开发对抗吸血鬼的药物啊~”说到这，他突然变得亢奋起来。“不过，我还没办法找到这款药剂的奥秘，如果可以，我希望得到你和你团队的帮助。”
　　梅温一时间没缓过神，好一会儿才整理好他话中的信息量。的确，她体内的“黑血”就是增强异变抗性的药剂，药引就是她的血。因特古拉曾告诉她，她的血液带有抗异变因子，能抵抗吸血鬼的感染。为报救命之恩，梅温答应加入Hellsing暗中进行的“反转计划”，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却超出了她的预计。
　　“怎么样？我们合作吧？”马克西姆露出一副期待不已的模样。
　　得到的答案却与他的问题毫无关联。
　　“你是怎么知道吸血鬼的？”梅温显然不会向一个陌生人随便透露Hellsing的信息，便换了另外的话题来转移他注意力。
　　马克西姆也知道她不会轻易配合，不过如果只是对他的来历感到好奇，他倒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和大多数人不一样，马克西姆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怪物”，以及想将它们投入战争的好事分子。千禧年，纳粹绝密物资人员移送计划与其执行者们，他见识过他们的疯狂。
　　马克西姆有二分之一的德国血统。他的祖父二战时加入了纳粹，是一位盖世太保。战败后，躲过盟军抓捕的马克一家逃到了南美，并在某些亲德组织和国家的帮助下，与纳粹残党一起暗中成立了绝密的复仇组织，这就是千禧年，而领导者就是纳粹残党中阶级最高的军部少校——一位体态发福的狂热的战争主义者。
　　十六岁那年，他的父亲老马克西姆在祖父死后继承了他的遗愿，以研究员的身份加入了千禧年，次年，却因为参加吸血鬼改造计划，死在了实验台上。那时候开始，马克西姆才第一次知道吸血鬼的真实存在，也知道了千禧年所谓的不死大军复仇计划——The Last Battle。
　　除此之外，千禧年还在寻找对吸血鬼有抗性的人，一一绞杀，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不会放过，因为他们是“不死军队”的最大克星。
　　“所以，在南美你没法单独行动，如果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你。”这也是马克西姆为何躲到人口混杂的贫民窟进行地下试验的原因，被千禧年知道他在进行“反怪物”的研究的话，他可不会好过。

　　听完马克西姆的叙述，梅温震惊不已。她记得阿卡德曾提到过二战时纳粹的计划，他们此次来南美也是为了调查千禧年这个组织，而眼前就有一个“内行人”。可是，她无法决定，必须请示因特古拉局长。
　　“这件事我一个人没法决定，需要请示我的上司。”她告诉马克西姆。
　　“没问题，我可以等。”
　　“你这里有电话吗？”她环顾一圈后问道。
　　“抱歉，这里是里约最艰苦的贫民窟。”马克西姆言下之意是没有电话可供她使用，“不过，我们可以去城里。”
　　梅温点点头，并决定明天和他一起去市区看看。

　　次日，在马克西姆的帮助下，梅温在地下室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后，基本能正常行动了。石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温暖的光线刺着她睁不开眼，视野中全是光怪陆离的余晕。
　　半响，幻觉褪去，梅温小心翼翼地张开眼，重新看见了这个世界。
　　贫民窟人口密集，用石头和木材搭建的住所都靠的很近，间隔最窄的地方只能容许一个孩子侧身通过。纵横交错的巷道使得贫民窟的孩子迷上了躲猫猫的游戏，像老鼠般乱窜的小小身影也成了这里独特的风景。
　　经过贫民窟一块莫约篮球场大小的广场，踢着足球的孩子们从两人身边奔跑而过，一旁的平房里隐约传来动感的桑巴舞曲。再往前走一段路，他们就要离开贫民窟的范围了。
　　阳光和煦不毒辣，带着生命的质感，这也使得梅温心情变得很好。她思考着一会该如何向因特古拉局长报告，关于她如何活下来，还有千禧年的情况。不过，她还有一点有些犹豫，不确定身为纳粹后代的马克西姆是否能被Hellsing接受。

　　“马克西姆，你的父亲的死因你知道吗？”她突然的问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千禧年的吸血鬼改造计划刚开始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事，改造失败的次品会被销毁，我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而他就是直接被斩死在了实验台上。”马克西姆表情有些凝重。
　　“那你母亲呢？”她继续问道。
　　“我母亲是巴西人，知道父亲加入纳粹余军后就离开了。其实，我并不想干涉父亲的追求，并且当时在我看来，纳粹已经成为历史。但当我知道他们收到了不少外界的资助，并计划了非人的实验企图重返战争年代后，我没办法袖手旁观，特别是父亲还因此丧了命。”说到这，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开阔的视野中央，是巨大的耶稣雕像。他伫立在山顶，张开有力的双臂，以普渡众生的虔诚姿态迎接世人的拥抱。而他脚下，却被成片的塑料顶棚和垃圾包围，成为上帝之城中最讽刺的一部分。
　　“我不信教，但神爱世人是我听过的最美好的一句话。”他说，“我无法容忍任何泯灭人性的行为。”
　　和满山坡密密麻麻的平房对比，马克西姆的身影显得如此孤单和渺小。但在那一瞬间，梅温仿佛觉得他就是上帝。

　　收起情绪，两人重新开动步伐。告别城郊的贫民窟，逐渐来到里约市区后，原本沉重的气氛又变得欢快起来。
　　里约市区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旅游嘉年华活动，大街小巷都是衣着艳丽的狂欢舞者。人潮涌动，参与游行的游客们秩序井然地行进着，整座城市陷入了桑巴舞的热潮。
　　梅温和马克西姆站在人行道上，却被长长的游行队伍挡住了视线，一时间根本找不到路边的公共电话亭。
　　似乎被这欢快的氛围感染了，马克西姆表情变得轻松不已，扭过头对梅温说道：“看来我们只能换条街区去找电话亭了。”
　　梅温笑了笑，准备起身随他离开，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熟悉的身影——
　　塞拉斯拉着培尔纳德一路狂奔，他们在人群中见缝插针，窜来窜去，而他们身后还紧跟着一个黑影。仔细一看，梅温才辨认清楚，那是安德鲁森神父。
　　马克西姆见梅温直直的盯着人群，不知在看什么，于是走到她身边：“怎么？你也想参加桑巴嘉年华吗？”
　　梅温当然不是这么想。脑中警铃大作，她告诉马克西姆在这等她，然后飞快的跑向消失在人群中的那几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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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而言之就是，马克西姆的父亲曾经是千禧年的一员，早期博士在做不死大军的实验时，经常需要实验品，他爸爸就这么死在了实验台上
本来这周应该还有一更，但是目测：不会更了
我的心情全扑在我的原创坑上了，努力存稿！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