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幽若》幽若水

68、选择

　　同一时间，叶流沙拿着幽若邀请其一同进宫的信函而越发犹豫了。
　　月光下，她倚在窗前，不觉间夜已深，从来一无所惧的她却怕了，幽若的用意她自是明了，接到信函的瞬间是欣喜，仿佛可以预见未来同容与比肩的光景，但随即又有一丝不确定，她的出身原是她的骄傲，如今却有了隐而未现的卑微之感，她怕她再帮不了容与，反而成了他的累赘。
　　立在庭院黑暗处的容与，一如过往，安静地望着清冷的月光散落在白日里明媚的脸庞，不论欢喜或忧伤，都选择默默地守着，她对他的痴恋他懂，他又何尝不是，只怕多走一步，乱了她的理智，误了她的一生，亦怕退后一步，伤了她的心，失了她的相伴。
　　直到叶流沙关了窗子，熄了灯，他才回房就寝。

　　第二日一早，叶流沙便拿着信函来找正在更换朝服的容与。
　　“你说，我该去吗？”她望着他，生怕从他的脸上看到为难之色。
　　他笑了，带着宠溺，“你想去吗？想，就去，不想，就不用勉强！”
　　他挥手让随侍退下，然后上前一步，将她怀抱于胸，令她错愕不已。
　　“父皇和母后，也曾是青梅竹马，康定情深，只是这意外的王者之路，岂会顺遂，一步一步母后走得越来越艰难，有父皇的前车之鉴，我无从许你怎样的未来，但会尊重，护着你的自由选择，无论如何，只盼你能按照你的本心选择，不虑无忧，依然能率性而为。”说罢，他放开她，定睛望着她。
　　叶流沙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一丝羞涩的点头，“好！”

　　当叶流沙随幽若踏入凤离宫，瞧见皇后的那刻，她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和未来的路。
　　诺大华丽的宫殿之中，无上的荣耀就算留住再娇媚容颜，也挥不掉落寞与烦愁，仿佛置身最昂贵的孤岛，她如何能留他一个人在此境奋勇搏杀，她舍不得。

　　而皇后在瞧见叶流沙后，说不出的复杂心理，乖巧可人，家世清白，既是幽若带来，那必定和她的皇儿已是两情相悦，但她怕她终会成为下一个自己，曾经的美好只会让愁烦更心痛。

　　幽若瞧得出相谈甚欢的场面，其实二人都各怀心思，毕竟是第一次相见，身份上也略显尴尬，自是无法坦诚相谈，是以也未作久留，由她挑了个合适的点请辞，也避免更多沉默的尴尬。
　　只是想不到，才出凤离宫没多久，便碰上了锦妃。见躲不过，叶流沙和幽若便只能行礼问安。
　　“镇南王妃，如今好雅兴，竟然也带着娇俏的美人走动凤离宫了。”方锦心嘲讽地笑道。
　　“柔儿，还不快见过镇南王妃，便是因她，镇南王才敢御前惧婚。”见幽若二人低头不搭话，她便继续说道。
　　“户部侍郎之女方柔见过镇南王妃。”即便再尴尬，方柔也尽量保持着该有的礼数，面带笑容，维持着都城贵女的气度。
　　“请起！”说罢，幽若侧身而立，挺直着腰身，恭敬让路。
　　方锦心从幽若身边行过，顿住片刻，但因着她如今的身份，且武艺了的，她着实难下手，便将目光转到了旁边的叶流沙，抬起她的下颚，打量着她的容貌，纤细地指甲在她细嫩的脸上来回的滑动，带出一丝丝红印，“这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清丽，柔儿可要记住了，日后怕是你们要姐妹相称了。”说罢，她便甩开手，高昂着头，大笑而去。
　　“是！”方柔轻声应下，紧随她的脚步而去。

　　“如何？”幽若赶紧查看叶流沙的脸颊。
　　“无妨，不碍事的！”叶流沙笑着回复道，让幽若安心。
　　二人心照不宣地回头忘了一眼锦妃，各有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