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幽若》幽若水

55、对峙

　　用过午膳，王后再未多留其片刻，幽若能够读出她笑颜里的读出烦躁。当她离开凤离宫，远远再次回望之时，隐隐地瞧见了王上的轿撵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心下自是明了王后的苦心与无奈。

　　当幽若回到云疏府一家和乐之时，凤离宫内王上和王后正剑拔弩张。
　　“您可是凤离宫的稀客，想不到一来，这茶还未吃，就直接问责了？”王后语带嘲讽道。
　　“雅柔，纵然是本王有负你的承诺，但后位却终只留于你一人，如今我贵为云沧王上，你为王后，正值天下重新格局之时，你我当并肩而立，受众人敬仰，势必为后世的一段佳话。如今本王需要你辅佐本王重整云宫。”
　　“你能舍得”王后不屑一顾地笑了。
　　“雅柔若是已了解其中原委，自可秉公处理，谋害王嗣这种事再不该发生于云宫之中。”王上试着上前亲近王后。
　　王后自然地后退绕开，免得过于亲昵，“聪明如王上，这云宫的风吹草动哪里能逃过你的法眼，我已经倦了，当年的九死一生，如今苟且的不过上苍恩赐的一口气罢了。”她敛住笑容，定睛直视那双再也读不到真诚与疼惜的双眼，“这么多年夫妻一场，何必如此官话，我的孩子没了，贤妃这柄剑入了冷宫，但真正的主谋，淑妃，如今尽得荣华，这么多年，我再无所出，她到是儿女双全了，贞妃命好得一公主安然长大，她还能见得谁的公子长大成人？王上你不知吗？你不过是不甚在意罢了，如今倒想起让本后主持公道了，呵呵！”
　　王后的突然大笑，让王上瞬间皱起了眉头，甚至已经抬起了手，但看到王后依然如从前一般清澈的双眸，留下两行热泪时，他收回了手，握成了拳头。
　　“那我的公道呢？是不是先从我这一笔开始算起呢？王上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公道？怎么样的管束？恕本后愚钝，猜不到你的帝王心意。”王后的双眼在泪水迷蒙，她不懂，为什么当年一心护着自己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般可憎的面目，曾经有多美好，如今就有多心痛。
　　“雅柔……”王上的心在这一刻亦被触动了，有多少年，他们没有认真的望着彼此，有多少年，她的眼里只剩无欲无求的清冷。他记得她的好，所以从未想过动她后位的念头，他忘记了她的好，所以将她困于这无情的宫中煎熬度日。
　　“王上，雅柔在那年已经被害血崩而逝了，是死过的人了，就不会再贪恋这世上的荣华，也不会计较这宫里的龌龊，担不起你的重任，你想动谁，你想借谁，随意，要是我占了这后位，碍了你的公道，你拿回便是了。”王后的声音颤抖着，透出丝丝的绝望。
　　“雅柔，本王……罢了。”王上再想说什么，却再也开不了口，面对这样的王后，他愤怒至极，却终是于心不忍，他对她的亏欠丢不掉，只能深深的淹没在心上留存的一点柔软之中。

　　看着王上远去的背景，王后终是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决堤的泪水打湿了华丽的衣衫。

　　是夜，王上亲临淑妃的宫里训诫，淑妃大呼冤枉，并以死明志，一头撞上了墙柱，也不过是额上青瘀，当场晕厥而已。但这一出大戏，着实卷起了云宫风浪，公子丰不忍母妃受辱，当夜就进宫，跪于殿前，求王上彻查以示其母妃清白。
　　次日，王上探访徐美人之时，一身素裹，楚楚可怜的徐美人也一口咬定，淑妃定是故意宴上敬酒，如此境况她自难违抗，怕是她苦心隐藏有孕之事早已被淑妃探查得到。而其后王上审讯太医，太医称淑妃，贞妃均有着人关心徐美人及其他美人的身子境况，但他以天地之名起誓，从未多嘴说一句不当说的话。
　　一时间宫里的各种猜测均有，有人猜测定是淑妃一贯的狠厉，也有人猜测说不定是徐美人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也有怀疑低调的贞妃说不定另有她想，亦有人大胆揣测或许是凤离宫不问世事，清高无比的王后。
　　而在持续了近一个月无果的各种揣测与不安之后，突然一道册封谕旨盖过徐美人丧子之事，前越王后方锦心摇身成为了云宫的锦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