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幽若》幽若水

31、祭典

　　忙碌的平静日子悄然从指缝间流走，这月末的几日幽若和容和直接住在祭坛的偏殿，夜半时分，当终于可以舒一口气的时候，两个人便依偎在月下，十指紧扣，静静地听着身旁显得凄凉的风声，总不自觉靠得更紧一些，亦有一份惬意让二人心满意足。

　　“不知道其它地方的月亮是不是也如陈越一般明亮？”幽若的头倚在容和的肩上，天边已经开始翻白了，初一已经来到。
　　“天下共赏一轮月，自是一样的。”容和怜惜地瞧着幽若一脸的倦容，“合眼歇歇吧。”
　　“我自小就随爹爹守着越地的边线，却从未离开越地一步，因为幽家对凤合公主的承诺，对陈越的忠贞，多少家将葬身战场，用鲜血换来眼下的升平。”幽若继续道，声音透彻一股悲凉。
　　容和眉头紧锁，极是心疼眼前人。
　　“若有一天，陈越再容不下幽家，我想去浪迹天涯呢。”幽若的话语带着不确定和忧虑，如今的军中的形势，幽将军早已直接明说了，再加上同帝后的纠葛，她似乎瞧见了自己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她不怕远走他乡，却觉得对不起身边的人，原本的惊才艳艳，却因为娶了自己而再发无施展抱负，若到了那天，又如何能让他放弃已有的荣华和安逸。
　　“娘子若想，为夫一定相随。”容和抬手在她皱起的眉头上轻轻地抚弄，“我曾亦同娘子一般有浪迹天涯的理想，如今要是有娘子一路照顾着，当真是人间美事，得好好感谢上苍才是。”说罢，他低头在她的耳垂印上深深的一吻。
　　“有你真好。”幽若紧绷的神经可以片刻地放松下来。
　　“有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分，无论将来有何变故，咱们都要不离不弃好不好。”容和将脸颊贴上她的。
　　“好，上苍为证，这辈子我们都不离不弃。”幽若应道。
　　“还有下下辈子。”容和继续补充道。

　　当阳光驱散了雾气，幽若已经身着铠甲率领众兵士候在祭坛前，容和随同文官齐齐候在坛外相迎陈帝。
　　随着三声响彻天际的鼓鸣，陈帝下了搭乘前来的轿撵，身着绣着金龙的玄黑朝服，一步一步很是平稳地走向祭坛，目光直视，透着端倪天下的傲慢。
　　右后侧一米之遥跟着的是陈越最尊贵的女人，皇后方锦心，一身厚重翟衣丝毫没有影响她平稳的脚步，端着完美的笑容演绎着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而左后侧两米之外便是魏太后，身边搀扶着她的不是宫人，依然是魏凤桐，只是如今退去了少女的清丽，多了作为妇人的妩媚，脸色红润，眼角始终噙着笑意，让人再瞧不见那里面的委屈，每一步都极为细心地搀扶着魏太后，温柔的身影却透着不同于她位份的高傲。
　　再往后是牵着静姝长公主的郑妃及一身素色的阮妃，哪怕阮妃施了厚厚的一层粉，依然无法掩盖她的苍白，在幽若离开陈宫的日子，该上演的故事自然是断不能少的，其中就有一桩是聪慧如阮妃也遭遇了流产的噩梦，遇到这等大事，哪怕身子再弱，也得强行撑着。
　　接下来按着位份列队的宫妃一一下了轿撵，步步随行，因着这重要的日子，陈宫中所有的宫妃除了贬至冷宫的，无论病否均全部到来。这陈帝的家眷如今一一行来，那娇艳的朵朵鲜花着实点缀了祭坛的冷素，很是浩荡。

　　足足2刻钟，宫眷才悉数行至位置立好。

　　因着如今早已没有了专职祭祀供职，便是由主持祭典的容和首先登上了祭坛，诵读冗长的祭文，接着便是陈帝祭天的繁琐礼仪，当陈帝独自登上主坛，便瞧见守卫一旁的幽若，此时的她身着盔甲，神色肃穆，全然隐去了她的绝代风华，倒也添了另一种风情，庄重不可亵渎，令他心动亦升起一阵怒火，如此的可人儿竟不属于自己是他如何都放不下的，亦自然将愤恨的目光投向了一步一屈膝跟在他身后的容和，嫉妒之火更浓。
　　幽若自是瞧见了陈帝眼里的火光，对她的贪婪，对她的怨怒，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只能勇敢面对，所以她的目光平静地不曾躲闪，压抑着她心底也越发燃烧得更旺的怒火。
　　容和谦卑地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大袖下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强忍着想要直接结了掉陈帝的冲动。
　　方锦心强撑着厚重的头饰和礼服，端着笑容遥望着主坛上的人，有一个是她魂牵梦绕的身影，曾敲开了她少女的春心，让她夜夜惦念，更是万般心悔。有一个是给予她天下至高荣华的夫君，那抹玄黑成就她满心的虚荣，也断了所有可能的美好。而那个盔甲下的娇颜才是此时她最最嫉恨的。瞧着瞧着，疲惫不已的她却笑得更开了，此刻她的好心情很简单，只要上面的三个人不悦一分，她便好上一分。
　　魏太后瞧惯了这种大场面，对于祭天这种愚弄世人，讨吉祥的作法并不关心，却着实不满于陈帝对于幽若的委以重任，这次回来似乎事事都不甚满意，特别是一旁身着翟衣的皇后，刺得她的眼生疼。
　　魏凤桐娇嫩的手臂因着魏太后的怒气被攥的生疼，她只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便恢复了温柔的笑容，轻轻地拍着太后的手背，安抚着。

　　礼毕，最后讨了个出战大捷的彩头，让所有演艺这场盛大祭典的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再准备要撤离的时候，陈帝却摆了摆手，于是一道早已经拟好的圣旨，借着这个彩头向众人宣布。幽若接替幽老将军重新执掌兵权，本月15吉日，即要奔赴濂沧江边，迎战沧国的挑衅。
　　幽若平静地接旨，容和忧心地相望，一切都极为顺利地按着原本的计划向前，却让他莫名地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方锦心笑得更开心，魏太后的眉头更深了，郑妃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是夜，一身疲惫的幽若和容和却越发地痴缠着彼此，彼此紧紧地相拥着，幽若更是主动将双腿紧紧地缠住他的腰身，仿佛她原本就该是他身上的一部分一般，急切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容和则早已失控在她的温柔的挑衅中，不停地冲刺，奔赴只有二人的云端……
　　幔帐下，已经行了两回的人儿，无限满足地拥着彼此。
　　“可弄疼了？”容和心疼地瞧着锦被外那白皙娇嫩的藕臂，香肩布满了淤青，可以想象下面又会是怎样的不堪。
　　“不疼。”幽若的带着一丝沙哑回道。
　　“真的？”瞧着那双如水的眸子，透着无限温柔地依赖，填满了他整颗心，也让他自责。于是他动了动身，想要起来仔细查看，却不想幽若一下子就更近一分地压了上来。
　　“别，就这样别动，别出来。”急急地说完，幽若本就泛着红粉的脸颊更加火热地红了起来，避开那种炙热地目光，喃喃地补充道，“我是说不碍事的，明儿差不多就消了。”
　　“哈哈……”容和的笑声传来，那宽阔地胸膛也随着笑声不住地上下起伏，她也跟着波动起来，紧贴着的雪峰因为摩擦复又镀上了一层粉色。
　　“你……”幽若被笑得囧了，强撑起身子，怒视着还在笑着的身下人。
　　而她的这一举动，落在身下人的眼里只有无限的风情，那莹白的肌肤有着他制造的红痕和青紫，那雪峰则更是委屈地颤颤地荡漾着，让他停了笑，却拱起身，吻了上来。她的一个娇呼，便又引出一段的绵长的高低交互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