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二、这边的假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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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当天哈莉叶特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准备早餐，既然午、晚餐她都动手了那么再多一次早餐准备也不需计较，其实西里斯微弱地抗议过──
「哈……莉叶特？」一大早在流理台前惊讶不已的男人，对于教女连续几天早早就出现在餐厅已经司空见惯，让他惊讶的是一直沉默观看他尝试的教女今天却抢走他的锅铲。
「午餐和晚餐是你，你休息，」对于教女必须张罗三餐感到抱歉，但是想想在早餐上还帮得上忙就安慰的笑了，「早餐我来。」
「……」哈莉叶特没有看教父，一语不发。
顺着教女的眼神看去，流理台上某个盘中烧焦的火腿、煎蛋横尸无数。西里斯爽朗的微笑，「要是听话点，不会变成这样。」
哈蒂没响应，手上动作起来，将西里斯刚放下锅去的鸡蛋加热到熟透发出亮白随后利落地一铲──完整无缺的鸡蛋放在盘上包在蛋白下的澄黄若隐若现看来可口欲滴。
「嗯？怎么可能！」西里斯不可思议，夺回锅铲也开始煎蛋、起锅──一如往常破烂。其实当食材还在锅中时一切都还好，即使急着起锅煮得还不够熟，但是小心点也不至于出问题，不过为了解决蛋还太过脆弱起锅时特别小心翼翼，手劲不够拖拉了半天就烂成一团，现在则是太劲了，手起刀落分两半，内陷流出锅内一塌糊涂，只好让火把液体煮凝固，但是零散更加不好起锅，折腾半天放上盘自然全都焦。
西里斯对此很不满，一气之下再度拿起蛋准备下锅……
但是伸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哈蒂收拾起来换上马铃薯在去皮，西里斯皱眉，「煎蛋好多了，只是早餐。」教女不回答，他啧了一声也动手去皮。
虽然比煎蛋火腿费事但是两人动手总是比较快，他们总算将早餐问题解决了。
用完收拾后哈蒂要上楼被西里斯叫住，「哈……莉叶特，等等，那边的房间，妳该看看……」在楼梯旁哈蒂才刚抬起脚顿了一下，西里斯走向门厅另一道门打开──
里面有正燃着火的壁炉，沙发就在可以被暖和的距离上，旁边是一颗绿色的树，树下有个很明显的大包裹。
「你可以去树下看看。」西里斯见教女进门开始就愣愣地不说话，所以出声提醒一下，手在她脸旁打个响。
她头微动好像回过神来，听话地半跪在树下吃力地抽出包裹。很大很沉，捧在怀理还得多花点力气，哈蒂坐在沙发上那包裹轻压住腿横放着，她盯着看包裹良久。
「不打开？」在沙发后西里斯身体前倾两手撑在椅背，声音相当兴奋地催促。
她听话地拆开，包装褪去，一把造形优美、质地精致地扫帚现身──火弩箭，现在最新最流行，并且是魁地奇世界杯球队抢着订制的扫帚，哈蒂看着又是沉默。
「圣诞快乐。」
西里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沙哑、低沉且轻柔，像是怕太大声会惊吓到女孩一样，哈蒂半天没坑一声。
西里斯到她面前蹲下，原来哈蒂正专心地把玩扫帚，小手从帚柄上滑动，感受火弩箭流畅的设计，西里斯松了一口气，扬起笑容又说：「莱姆斯也祝你圣诞快乐。」
哈蒂闻言抬头，张口一声气音，然后一开一阖半天没说出话来，西里斯笑瞇瞇的像是被逗乐，见状她合上双唇垂眼，马上又直视面前的人，「圣诞快乐。」
西里斯大手揉乱哈蒂的头发，女孩逃出来时背后大笑声有力地追出来，「除了看书还有别的可以做。」她在楼梯前报紧怀中的礼物，抬起头缓缓上楼。
※ ※ ※ ※ ※
圣诞假期后西里斯解决了一个烦恼──哈蒂并不讨厌自己；但也多了个烦恼──哈蒂老是闷在屋里。
虽然送她一把扫帚但是却找不到地方能避人耳目地方游戏，西里斯忍不住暗骂伦敦起来，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自己以前是怎么在伦敦打发时间。西里斯记得小时候母亲不准许他们出门，总认为麻瓜来往频繁的街道肮脏不洁，稍微和邻居眼神接触到都会有可怕的后果等着。
当然，西里斯从来不管，他恣意上街偶尔和身边的人们打招呼──尤其是故意在大门前这样──但每次出门都是溜到对角巷去，也没有在街上晃，至少他第一次在街上探险过后就因为太过无趣而停止了。不得不承认，西里斯对这附近其实还有印象，只是这几天出去悠转过，除了多几条路几个街角和几栋房──就是没有适合玩扫帚的地方。
突然灵光一闪，西里斯想起来自己是怎样渡过假期了，在上学后圣诞节他选择在学校过，暑假更是能往詹姆家跑就尽量过去，事实上每一年都让他想尽办法达到目的，所以他是真的不曾在街上好好的玩过一场，自然也不可能轻松找出好的场地做些巫师的隐密活动。
更重要的原因是伦敦真的没有一点隐私可言。
住进来一周间经常能够感觉到路人经过窗门悄悄打探的眼神，虽然都不是大动作，不仔细观察不会注意到，但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人对这种细微神情以及视线一点都无法忽视，非常不愉快。
当然，麻瓜看不到这间屋子，但是他们并不是真的迟钝无所觉。
「就是那里，我看到她从那边出现。」
「一眨眼就在那。」
自从圣诞节后几个小鬼频繁地出没在广场水池前盯着布莱克家的大门窃窃私语，已经好几天了，像是找到新乐子那种兴致勃勃的气味他不用变身都闻得到。
「我们已经等好久了……」
「也许……那真的是……」
西里斯在窗前打量那些孩子，窗户很薄，很轻易就能听见他们一点也不小声的窃窃私语，眼睛危险地一瞇，想起第一天哈蒂被推跌倒。
没礼貌的臭小鬼！
扯着窗帘的手青筋浮出，抓皱了布。但他也不想拉上窗帘，那是很久以前沃尔布加布莱克──他的母亲做的事，将麻瓜的每一个举动都视为下流并且鄙夷与嫌恶。
最后西里斯重重的叹一口气，抚平窗帘上的皱折，束起来，光线落在布莱克宅门厅的地板，他打开门出去。
小孩们看到一直盯的屋子有人出来突然间鸟兽散，也许是因为惊慌也或许是心虚，无论如何这让西里斯很满意，挑眉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但是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就头痛起来──哈蒂去的那个图书馆该怎么走？
※ ※ ※ ※ ※
哈莉叶特独自一人在墙壁填满书本的建筑中静静沉思与阅读，自从圣诞节后西里斯一反最初小心翼翼的样子，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
几天前当她窝在藏书室时──
「汪！」
熊大的黑犬从门口飞奔进来，吠叫声让哈蒂抬起头。这一分神黑影晃到她面前，灰色瞳孔闪闪发光，然后黑影迅速窜出门，还没会意到黑犬此番行动手上已经空了，哈莉叶特看着空空的双手，发了好一会呆。
没多久黑发男人怒气冲冲走进来，拿着刚才还再她手中的书，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将书封面在哈蒂眼前一晃一晃的说：「妳在看这本书？」
哈莉叶特看着破烂书封面上隐约可见《极恶魔法》的书名肯定地点点头，「谢谢。」
「书很破，」哈蒂伸手要拿书时西里斯快速缩手，笑着，看上去有点咬牙切齿，「我要修补一下，你可以看别的，例如──」说着把手上的书夹在腋下，走向书架，随手抽出一本看了看又放回去然后再抽出再放回，循环好几次，一个书架都被清点过，他抽出这书架上最后一本书。
站在书架前男人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些书都该修补，」他的声音很轻，神色没有不寻常处，「这几天我会做完，你可以上街看看。」揽过教女的肩轻松将她带出房间。
后来西里斯真的在修补书。
事情隔天她如往常入藏书室时西里斯跟随在后，在哈蒂拿出书时立刻抽走，笑嘻嘻地说：「这本要补。」哈莉叶特看着仅沾了灰尘的书没争辩，西里斯一脸很惋惜地接着说：「遗憾，这里很久没人书都被蛀坏了。」
「我马上就开始，」再一次，哈蒂又被揽肩带出书房，「细致的活，要安静。」西里斯堵在门口，笑容灿烂。
于是哈莉叶特出门。
幸亏布莱克家的房子在伦敦，附近又有便利的公共运输系统，于是她找到新的书堆钻──大英图书馆。并且一坐就是一整天，不知疲倦地埋在麻瓜知识中，从图鉴到时事的杂志乃至流行读物《马杰利卡特》──今年流行的畅销小说，小男孩打败坏流氓的故事，意外的受大众喜爱──从天文到地理，无所不包，而现在哈蒂正在开发前所未知的领域──《性教育》，桌上满是相关或是深入过头的书目，有些经过的人首先看到书堆瞪大了眼，随后看向读者，哈莉叶特的表情一如往常，如同严肃的科学研究者，人们红着脸搔搔鼻头或是头发，低头快步离开。
看看墙上的时钟，哈莉叶特通常会将书放到书车上，交由管内人员归位，但是今天她没有，一拖一拖地将书一本一本放回书架，完毕后才离开图书馆。
图书馆外广场上人来人往，也有在长椅上聊天很是悠闲，感觉不到都市的繁忙。
哈莉叶特融不进这样的氛围，悠闲对她来说遥远而奢侈，她走在广场上，一个人。
当她经过一张长椅时坐着的人声音大到刚好让她听见──
「老弟，这孩子就这样走过去了，你真是她教父？」粗嘎的男声带着点调侃。
「哈蒂总是专心一件事。」
「喔，少来了，」一声打嗝，「你以为我这年纪会没照顾过青少年吗？」又一声打嗝，「喂──女孩，那个……哈蒂！」
哈莉叶特闻声脚步一顿，停下来但没回头。
「哈……莉叶特，」西里斯呼唤教女，并且将人轻松地带到长椅旁介绍起来，「哈莉叶特，这是查理，查理，这是──」
「得了，你还要再说几遍啊，是你教女，我知道，把久未归国的教父丢在家中出来乱转，连午餐也不回家，让教父担心的出来找人的好教女。」中年男人凉凉的说着。
「咳──查理，我并不是这么说的。」西里斯尴尬的瞄一眼教女。
「疼爱孩子的父母从来都是傻瓜。」查理又说道，然后站起来摇摇头走开了。
「谢啦，查理」西里斯马上说道。
「就当做是酒和车费的谢礼吧！」查理背对着他举了举手上的酒，慢慢走远。
「有趣的人，多亏他，地铁真是麻烦透了。」西里斯揽着教女边说边往人行道上走，「他还告诉我附近有很不错的餐厅，面很不错，」他停顿一下，「还有酒。」然后爽朗的笑了。
餐厅的确就在附近，步行只需要几分钟。哈莉叶特一进图书馆就忘记进餐这件事，餐厅的料理让她的饿感觉醒，难得的她比西里斯吃的慢也多，等她发现时西里斯餐盘已经被收拾走，手里正拿着酒杯，一手支着下巴饶富兴味地看这难得的状况。
西里斯今天心情非常好，自从开始「修补」那些书后哈蒂早出晚归，除了早餐以外几乎见不到人，他头一天还觉得乐，小哈蒂在跟他闹别扭呢，但是几天过去哈蒂依然如此他就笑不出来了，急于补救被压缩更少的相处时间。
其实只要他停止「修补」就行了，但是西里斯不愿妥协，至少这件事上不行。出门这事他犹豫很久，直到假期最后一天他才惊觉自己浪费太多时间。
西里斯，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畏畏缩缩？
打定主意出门他就已经预期到自己会碰到什么问题，认不得路是其次，太简短的句子和怪腔调会招来眼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所幸他碰到了查理，一个比他更让人侧目却热心肠的人，来到哈蒂所在处没有太大困难，还在查理介绍下到一家不错的餐馆饱餐一顿，甚至自己改变哈蒂用餐也收到效果──他看着还再慢慢吃的哈蒂啜饮一口，觉得心满意足。
等哈蒂也用完离开餐厅时他稍微多喝了几杯，难以控制自己把心情浮在脸上，西里斯真的很开心，他看一眼径自往车站去教女，很希望假期的最后一天能够多一点和教女相处的时光。
人来人往的街上灯火灿灿，久违的挑战冲动升起。
他大步越过哈蒂，在每个经过的小路上探头，最后走进无人黑暗的一处，哈莉叶特目不斜视走过暗巷时突然西里斯从阴影中大手一捞──少女和手消失在小巷里。
英国伦敦某处奇异怪谭正流传着。
※ ※ ※ ※ ※
哈莉叶特有一种自己已经被扭曲变形的感觉，被拉长又被挤扁，胸口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直到脚下传来实感，呼吸变得顺畅，哈莉叶特大口吸气，口鼻中弥漫淡淡的酒香和难以言喻地气息，张开眼映入熟悉的黑色夹克。
她的头被轻按着靠在西里斯胸前，「呵呵……」身体强烈感受到西里斯愉快的低笑声和颤动的胸膛，双手抵在两人间哈莉叶特看看四周发现他们已经在布莱克祖宅前的阶梯上，多亏房屋的魔咒还包括楼梯，只要再下去点到阶梯外他们就直接凭空出现在广场上的麻瓜面前。
西里斯对上哈蒂的眼神，挑眉耸肩，揽着教女的肩膀走上阶梯，「不用担心，我算好了。」哈莉叶特被揽着有一半的身体都靠着西里斯，走楼梯几乎不用出力，算是给西里斯抱着上来的。
拉开门进屋，西里斯的好心情马上就到头了。
「少爷带着肮脏的小泥巴种又回来了，克利切以为他们不会再回来。他们的脚又踏脏家里的地板，女主人知道会有多难过呢？」门厅里低语从寂静中爬出。
「闭嘴！回你的地方去，克利切！」西里斯收起笑容冷冷地发话。
黑暗中有些声音响起，西里斯知道克利切大概回他的房间去了。空无一物的方向让他皱起眉头，本来想趁机和哈蒂多说些话，突如其来的咒骂让原本的好气氛凝结，他视线调向教女，无法看出任何情绪。他有些发闷，暗骂起布莱克家这个鬼地方把家养精灵也弄的奇奇怪怪。
西里斯没有忘记教女还在身边，叹口气，松开手用充满愧疚的声音对哈蒂说话。
「你第一次见到吧？那是克利切，服侍布莱克家的精灵。」哈蒂看向他，于是他继续道，「我以为这房子里不会有谁在……抱歉……克利切被这老房子和我母亲画像的命令弄得不太正常……」克利切在西里斯「修补」那些书的时候悄悄出现，将书偷偷的藏匿起来，一边藏书又一边不断地咒骂，以为别人没发现一样，西里斯不用很大的功夫就注意到克利切，并且打发精灵离开。
「算了，晚安。」揉了揉哈蒂的头，抱着送回到她的房间，西里斯转身离去时没发现教女双手紧握成拳。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二、这边的假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