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钦差大人终于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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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眼看着日头从偏东慢慢移到正中，又从正中慢慢移到了偏西，可就是没看见钦差大人们的车队。就着水壶里的水，他进了些干粮。叹一口气，回头看见底下的小兵们站得标枪似的纹丝不动，一边得意自己练兵有方，一边对身边的亲卫长道：“你去安排他们轮流休息吃饭喝水！这钦差……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说话间，远远驰来一人一骑，驰到近前，翻身下马道：“报大将军！钦差仪仗已到五里外！”
大都督点头：“知道了！”对亲卫长道：“让他们快速吃饭喝水！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
净水洒地，黄土铺道，各色事物准备齐全了。在漫长的等待之下，钦差的仪仗终于由远及近，缓缓行来。
众人在道边跪迎钦差大驾。一辆八马驱动的马车在重兵拱卫下停住，旁边一个圆圆胖胖的小太监高声道：“钦差大人到！”
众人皆颂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清亮的女生传来：“众卿平生!”
“谢万岁！”众人起身，恭迎钦差。
两边走出两位天武将军（表示是朱元璋朝的值殿锦衣卫穿越，因为名字威风啊，你懂的~~），将马车的帘子拉开，躬身请大人下车。
就见一个按郡王妃品级大妆的女子缓缓探出身来站定。只见她，身着金绣孔雀云纹霞帔，头戴九雉四凤冠。双目如点漆，不怒自威，朱唇似含笑，如有万般风情。这女子姓莫，名无痕，当朝唯一女状元，擅察辩是非，决断刑狱，有“小包公”之美誉，人称莫少卿。
莫少卿缓步下了马车，往摆设好的香炉供案前站定，听下面大都督问道：“请圣躬安？”
莫少卿仰面答道：“圣躬安！”然后静听司礼监少监路公公宣旨。
大都督听完旨意，恭敬接旨。又对莫少卿笑道：“上次见莫大人，恰逢莫大人中状元之时，打马游街，真正是少年俊彦。如今些许年过去，大人风采更甚啊！”
莫少卿此生最得意之事，就是以一女儿身，技压群雄，考上了状元。虽然是女扮男装，且被揭穿，却没有被罪责，反而在当今太后的支持下，巧破冤案，当上了大理寺少卿。成为九卿中最年轻的一个。此时大都督提起此事，她自然有些得意，也不好表露的太过，只是拱手点头道：“薛大都督客气了。”
薛大都督回礼，又颇有些为难道：“今日众位大人远来辛苦，本当迎至驿馆歇息。不过，此处地处偏僻，往来信使皆宿于军营，故驿馆久未修缮，颇为破败。本帅已在军中为各位大人设置好住处，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莫少卿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这来查账，便是行使监督之权。况且此次以自己为首，自然是朝中对薛弗难起了疑心。去他军营里住着？恐怕……”
薛弗难见其余人不敢表态，都把眼看着莫少卿，便笑道：“莫大人不必过虑，我将军营中最靠外一营空置出来，诸位大人行止自便，不会有人拦阻。而莫大人的住处，就在五里外的一个客栈，毕竟大人……大人身份特殊，不能薄待了。”
莫少卿看看左右，无人反对，便点头应允了。
晚上薛大都督欲设宴款待众人。莫少卿以旅途劳乏，不甚酒力推辞了，其余众人自然不敢逾矩，纷纷推辞。薛大都督也不勉强。当晚，便有锦衣卫一镇抚率人将此卫所所有账目封存，留待检验。
莫无痕换了常服，将自己的钦差仪仗全副留在了军营这边，只带了一总旗的人马，坐着马车，随着带路的人往客栈行去。
客栈里众人早已得了消息，战战兢兢，不知如何处置。见其马车过来，便拜倒在地，口中也不知如何称颂，只好默默不语。
莫无痕下了马车，见是这样的景象，微微笑道：“诸位不必客气，我来是打扰了。请起吧。”见一女子做妇人打扮，也不穿金戴银，就带了套玉首饰，清清爽爽，让人颇生好感，便问道：“可是掌柜的？”
程掌柜忙要下拜：“小民朱程氏，叩见大人。”
莫无痕忙伸手扶住：“切莫如此，我朝重女子，宫女们见皇上且不用拜，何况你我。”
程掌柜最喜欢行事爽利之人，便对这位官威不甚重的大人颇有好感，况且此人还是古往今来第一位女状元，人人称颂的“小包公”，仰慕之情已久。今日一见，觉得名不虚传，心生欢喜，笑道：“大人凤驾光临，让民女这简陋地方蓬荜生辉，实在是，民女实在是感激不尽。”
莫无痕带头往客栈里走，边笑道：“你们站着不累么，我可是累的不行，先进去坐下了。”
进得客栈，见三层小楼全部粉刷一新，面积不大，胜在精致小巧。还未天黑，便四处点上了蜡烛，，很是喜庆。她回头对掌柜的道：“我也知道做生意的不容易，今日点这些蜡烛，还是靡费了些，掌柜的还是灭掉些吧。心意我领了。”
程掌柜一愣:“这位大人未免有些……”她还是点头应了，将莫少卿引至三楼：“莫大人，此处就是您的歇息之处。楼下还有空着的房间，各位侍卫大人皆可歇息。”
莫少卿表示满意。自有侍女上前来服侍她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莫少卿的房门就打开了。身着四品官常服的莫少卿带着两个做书童打扮的侍女走下楼来。王磊疾步走来：“下官见过莫大人！早膳还需要一刻钟才能做好，不知大人在何处用餐？”
莫少卿心说我都下来了还何处用餐？只是点头道：“就在一楼吃吧，我出去散散步。佩玉、鸣鸾，你们在这里等着，准备好了早膳就来告诉我。”
“是，大人！”
莫少卿信步向外走去，就要跨出门，忽然回头对身后跟着的王磊道：“王大人，不如你在此处休息一下，我想一个人走走。”
“是，大人。”
莫少卿出得门来，深吸一口气，左右看看，径直往包子铺走去。
包子叔照例很早开了门，今天包子铺除了包子叔，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食客”。只听那小的在问：“大叔，我们今天去哪里呢。”
“嗯，去关外好不好？这边往西北，就能出关了。”
“哦，是不是你上次说，去了以后，就没有春风会吹过来了？”
莫少卿正好听到此句，不由失笑，轻声吟道：“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注1）”
赤脚大叔听得分明，不由得抬头笑道：“这位姑……大人……好才华。”
莫少卿笑着摇头：“不过是旧年与旧友的玩笑之作罢了。”说着，就往忙碌的包子叔走去：“旧友，不知你可还记得此诗？”
包子叔盛出两盘包子，一盘送到叔侄俩的桌上，一盘放在另一桌：“莫大人，请坐，尝尝我的手艺。”
莫少卿从容坐下：“玄清兄，积年不见，你倒没怎么变么。”
包子叔在她对面坐下：“无痕，我能怎么变呢。世事无常，不过把持本心而已。”
莫少卿拿起包子来吃，边赞道：“果然是比御厨还要好的手艺，也只有你这样的心境才能做得出来。”忽然想起什么来：“你在这里，那她……？”
包子叔点点头：“对，她也在这里。”
莫少卿继续吃包子，也不再说话。末了，方笑道：“可不敢多吃，那边备下饭菜，若是到了那边吃不下，反而失礼了。”
包子叔就手将包子包好：“那你带上，当点心也行。素馅儿的，冷了也不腻。”
莫少卿接过包子，竟开怀笑道：“呵，我原以为，在这边关荒蛮之地，你必然是郁郁寡欢。如今看来你坦荡如斯。”忍了一忍，低声道，“我既知道你们在这里，那位必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她倒不会来为难你们，放心。”
包子叔呆了一下，嘴巴发苦，也低声问：“他们母子都平安么？”
莫少卿点头：“他们都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包子叔连连点头，慢慢转身回了灶台。
莫少卿走到客栈门口，正遇上匆匆来找自己的落霞，佩玉，不由笑问：“这是饭烧好了？”
佩玉急急行礼道：“启禀大人，南宫大人刚才派人来传话，请您速至军营，说是出事了！”
莫少卿眼皮一跳，“什么事？让传话的人来见我！”
传话的小吏过来，行礼道：“今日一早，南宫大人并其他的大人们早起用膳时 ，有人禀报，居然是昨晚封存账目的账房走水 ，目前被烧的情况还不清楚，南宫大人命我急速来请大人。”
莫少卿点头：“我知道了!”这边鸣鸾已经备好马匹。莫少卿翻身上马，与一众侍卫疾驰而去。
这一去，就忙至晚间方回。莫少卿一脸疲色回了房间，让人打了水来洗脚。坐在椅上，她暗自思量：今日之事甚是奇怪。若是有人故意烧毁账目，为何烧的不甚彻底？烧的不彻底，却连一两现银也没有？若是为了银两……想到此处，漫声问了句：“佩玉，是否八百里加急去请唐玉清唐捕头来了？”
“是，指名请唐神捕。”
莫少卿点头：“她来我就放心了！”这个唐神捕倒是个有来历的人。她出身蜀中唐门，最擅长暗器与用毒功夫。原本是到江湖上历练，无意中被招揽到了六扇门中，成为六扇门四大女神捕之一。她擅长破的案子，却不是毒杀案，而是所有与财务失窃的案子，上至百万两槽银离奇失窃，下至衙门小吏的荷包被偷，她总是能迅速破案。她的口头禅便是：“我最喜欢银子，最讨厌偷银子的人！”于是得了个绰号，银子女神捕。今次的案子倒与银子有些关系，想来她是可以给个答案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钦差大人终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