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裂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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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人群，穿过小巷，失神的撞着来往路人，脚步飘忽不定，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一样，玉箫看着眼前的背影，徐敬之，从来都是抬头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大义凛然的摸样，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看着，都会觉得十分安心，何曾想过他也会像今天这般如此仓皇失措，像是丢了魂一样。
敬之一直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玉箫就在后面跟着，几次有想上前跟他说明白的冲动，然而却始终不敢走进一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等敬之停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玉箫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不知所措的站着，四下看了看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郊外。旁边不远处有粼粼的波光，不时有微风刮过，稍带着青草的味道，他仿佛又看到了天上漂浮的那个团扇纸鸢。
“这是……..”玉箫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眼熟。
“就是在这里。”
前面的背影突然莫名其妙的蹦出来这么一句话，着实让玉箫惊了一下，他呆呆的看着那个背影，不知道该不该接下去
“昨天就是在这里，我跟一个人表白了，因为怕他离开我，所以就跟傻子似的把自己所有的心里话都跟他说了。”敬之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说着，玉箫在后面默默的听着。
“跟预料的一样，果然被他拒绝了。呵呵，的确啊，我说出那样的话活该被人白眼的，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怎么能奢求他的感情呢。”敬之自嘲的说着。
“但是我实在害怕有一天他会突然离开我，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从小他就在我身边，受罚了我担着，挨饿了我给他拿吃的，我看着他玩儿，看着他读书，看着他安静时候静谧的样子，开心了会大笑，伤心了会掉眼泪，他就像玉一样纯洁透亮，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得透彻。”
“我保护着他，希望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像玉一样纯洁，不受这个世界任何脏东西的污染。我一直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因为我有最珍贵的宝贝。”
“所以我害怕他离开我，从小习惯了我的保护，突然消失了，我怕他会受欺负，他怎么受得了。”
“可是我突然发现，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理解，他其实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脆弱，或许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
“我根本就没有看透他，我一直以为不管经历多大苦难只要我在他身边，他就能平安无事，依旧像以前那样纯洁无暇。”
“但是我却没有发现，那块璞玉早就已经变的伤痕累累了。”
敬之说着便向那个湖边走去，粼粼波光打在他的脸上，玉箫看到了凄凉的笑意。
“原来，我的宝贝早就坏掉了，只是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只是一个穷人，一个爱幻想的穷人。”
玉箫以为敬之知道真相后会大声呵斥他，他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然而敬之却只是淡淡的说了这番话。
然而玉箫却听到了有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缓缓的移动到敬之的身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叫了声，“敬之哥……”
对方终于回过头来，默默的注视着玉箫，眼神幽深清冷，“是为了钱么？”
玉箫抿着嘴点了点头，指尖狠狠地掐入了掌心。
“多少？”
“五十二两……”
敬之听罢闭上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声音问道，“那么买你也需要这么多么？”
玉箫怔怔的看着，不知道敬之是什么意思。
“原来得到你竟是这么简单……”
敬之再次睁开眼睛注视着玉箫，然而眼神却不似以前的温柔，而是一种轻佻，“早知道用钱就可以，我又何必付出真心……”
玉箫浑身一震，不敢相信敬之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如果我现在给你钱，你是不是也可以跟我一夜？”
敬之慢慢挑起玉箫尖尖的下巴，眼神像手一样来回抚摸着玉箫的全身，“你自己都自甘堕落，我又何必再把你当宝贝。”
说罢，另一只手便解开玉箫的衣服。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等玉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赤裸着上半身被敬之按到草地上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嗯？”敬之依旧用轻佻的语气说着，“亏我忍了这么久，早知道你喜欢我完全可以满足你啊，何苦再找别人。”
玉箫看着眼前近乎于野兽一样的敬之，跟昨天那万般温柔小心翼翼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只要敬之还跟以前一样，多大的委屈都可以忍受。
然而现在敬之却像对待妓子一样压在自己身上，心里顿时一阵失望。
“放开……”玉箫无力的说道。
“哼……放开，好让你再回到别人的怀抱中？”敬之轻笑道，“别作梦了。我的宝贝就算毁，也只能毁在我的手里。”
说罢，嘴便覆盖住了玉箫，肆意的摧毁着一切，好像要燃尽所有。
玉箫闭上眼睛认命似的接受着敬之的侵略，自己原来所拥有的敬之那份干净的爱也在这一刻被毁掉了。
“怎么不配合？是嫌我没钱么？”感受到玉箫在底下没有任何反应，敬之有些不悦。
“你想要便拿去。”玉箫闭着眼睛轻声说，“我以前说过对你我无以为报，如果你觉得我这身子值得作为对你这些年付出的回报的话，那么就拿走吧，我无话可说。”
“想不到如今跟你也到了拿我的身子做交易的地步。”说完，便等着敬之继续。然而对方却迟迟没有动作。
玉箫睁开眼睛，看着敬之压在身上眼神复杂变换的看着自己，戏谑的笑了一声，“怎么，觉得我这身子太脏，配不上你这些年的付出么？”
“你可要想好了，今天如果不要我，等我回到花满楼你再改主意的话，那时可就得拿真金白银来了。”
“不过到时候我跟不跟你还是两说，毕竟做□□交易的是要看谁出的钱多，恐怕就算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跟别人进房。”
“啪！”一声脆响在这空荡的地方回响。
玉箫捂着右半边脸抬头，看见敬之握着手喘着粗气怒视着自己。
这一巴掌虽然听上去响，但实际上却不怎么疼，敬之虽然生气，但到底还是舍不得下狠手。
“怎么，你很失望么？”玉箫嘲弄的看着敬之，“自己保护这么多年的人如今变成这样下贱，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值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敬之不可思议的看着玉箫。
“因为钱啊。”玉箫穿好衣服，缕了下头发，挑了眼角露出无限风情，说道，“这些年跟你在一起吃得苦够多了，我再也不想过那种穷人的日子，在花满楼有公子哥养着，我吃得好穿得好，虽然付出了我的身子作为代价，但也觉得值了，总比寄人篱下受别人照顾来得强啊，至少我是靠自己吃饭。”
“对你来说，我是别人？”敬之冷冷的问道。
“那你认为是什么？”玉箫反唇相讥。
“可以保护你的人！我认为我对你付出真心就可以弥补你失去的一切。”敬之被玉箫激的一时怒声道，“我虽然穷，但我宁可不吃不喝也绝不会让你饿着，我宁可被别人打也不会让你伤一根汗毛。”说到最后，敬之语气沉了下去，“以前日子虽然清苦，但毕竟是快乐的，不是吗……”
“快乐…..”玉箫嗤笑道，“在没进到花满楼前我的确觉得那就是快乐，可是自从被人捧着，好吃好喝伺候着，我突然觉得以前那么傻，以为有了你的保护就等于有了全世界。”
“现在我不一样了，我再也不是以前的井底之蛙，以为你保护的那片天空就是全世界，我现在发现原来我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不用再为柴米油盐的问题担心。”
“那你现在快乐吗？”
玉箫怔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刚才纸醉金迷的语气，“当然。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原来你想要的就是这些？”
“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谁不想要啊。”
“就因为那个公子可以给你这一切，你就可以跟着他？”
“没错。”
玉箫的回答简洁明了，敬之最终得到了答案，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一直都是误会了。”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再呆一会儿。”
敬之说罢便让玉箫走，自己躺在草地上看着黑压压的天空。
看着敬之如此，玉箫也不多留。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敬之没有看到玉箫流露出的痛苦。
刚才那种金钱至上的神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内疚与心痛，眼泪不住的流，但却因为咬着手背而没有发出声音。
不能让敬之知道自己的脆弱，否则刚才所有的伪装全都白费了。
对不起……敬之……对不起……
我不能跟你说出实情，说出我的委屈，否则你这辈子都会毁在我的身上。
我已经拖累了你这么多年，不能再让你为我承担什么了。
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可能已经娶妻生子。
我狠不下心推开你，所以只能作践我自己，如此，你便可以狠下心推开我。
只要能让你摆脱我这个厄运，即使你以后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人也没有关系。
我发誓要护你周全，如今这些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我只希望你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