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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害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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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腰带把宁王的四肢困在一把椅子上,整个过程中他都软趴趴的昏迷不醒,若不是体温仍是热的,我几乎怀疑自己杀了人。
幸亏小刀在楼下睡得死,否则她若在案发第一时间冲上来,到时不知会不会帮我做共犯。
接下来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上辈子我是大好良民一个,一辈子遵纪守法,怎么懂得这些杀人放火的事情?
我如热锅上的蚂蚁,抱着头在小小一间房间里来回走来走去,今晚的风那么凉,我却出了满头的汗。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想我一个精通中英双语,日语拿过二级证书,会用德语说你好,会用法语说我爱你,还会用韩语说思密达的社会精英,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我沦落到这步境地。
陆相思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我十分迷茫,问他:“你在说什么?”
他说:“这是清心咒,帮你静心凝神,去烦止恶。你现在心太乱。”
我呻吟:“你饶了我吧。”
陆相思就是这样一个人,到了如此紧张的时刻,他还可以这样打趣我。
换做平时,我或许会用英语给他念一段圣经,告诉他我其实是一名天主教徒,只相信基督我的主。
可是现在,基督我的主!
我弯着腰在沿着每一片墙壁每一座衣柜妆台摸来摸去,敲敲打打。
一个声音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在寻找逃生密道,王府这样的地方,一定会有那样不可见人的地方,只要找到,我便可以不被人发觉的逃掉。”
我一边说,一边用力想要推开那靠着墙壁的妆台,十分怀疑它的背后就藏着一条通向外界的秘密通道。
忽然之间我浑身打了个寒战,反应过来,刚刚同我说话的并不是陆相思。
我慢慢转过头去。
月色如水,从小阁的窗口扑进来,皎洁的照着宁王俊美无双的脸,他的一双桃花眼在月光里轻轻眯着,好像开了刃的刀锋,幽幽闪着寒光。
他看着我笑,他说:“相思你真会说笑,怎么会有人把密道建在小阁的二楼上。”
我的冷汗顿时从背上淌下来。
真是失策,我竟然忘记把他的嘴巴堵上。只要他发出一点不对劲的声音,恐怕立时三刻便会有彪形大汉冲将上来把我五花大绑,押赴私牢。
最最紧要,我就这样手无寸铁的站着,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把匕首。
果然隔行如隔山,那些土匪劫犯也是不容易的,没经过专业训练的我,第一次上手就暴露出了业务不熟练的问题。
我冲到桌子边,把茶杯里的冷茶灌进肚子里,然后把茶杯捂在被子里杂碎,拣出最大最尖锐那一块,抵在宁王的脖子上。
我说:“你你你不要说话,否则我我我就杀杀杀了你。”
宁王用眼角瞟了我一眼,笑着说:“相思,你的手在抖。”
不光我的手在抖,我的两条腿也在抖,连我的牙齿都在打架。
我用左手按住颤抖的右手,恶狠狠的对宁王说:“关你什么事!我说过你不许说话。”
宁王果然不再说话了。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点也没有惊恐害怕的意思。
害怕的反而是我。
我在想,我可不可以就这样挟持着他闯出宁王府,顺便还可以让王府管家拿出几千两的银票作为我的精神损失,所有警匪片里都是这样演的。
可是警匪片里的匪徒一般也会要一辆直升飞机。
这个世界没有直升飞机。
难道要一辆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
然而我又可以逃到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今的皇帝陛下就是宁王的亲叔叔。除非我能穿越广阔的亚欧平原,逃到欧洲去放羊。
但是我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我对陆相思说:“你想一想穆燕青。”
陆相思问:“你要干什么?”
我说:“你想一想他,我就会哭了呀。”
陆相思嗤笑:“如果我想到穆燕青就会流眼泪,那么现在你这两只眼睛恐怕已经瞎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穆燕青吗?
我着急了:“不管怎么样,你快哭一下呀,否则我们就死定了啊。”
陆相思笑了,他说:“你怕死吗?可是我不怕。”
陆相思不怕死,他早已经死了。我都忘记了。
既然他不肯哭,只好我来。
我转过身背着宁王,咬着牙在自己大腿内侧的嫩肉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眼泪一下子从眼睛里冒出来。
真他妈的疼。
我转过身,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
宁王抬起眼睛,似乎在看我能耍出什么新花样。
我抹了抹眼泪,说:“我生是穆燕青的人,死是穆燕青的鬼!”
“噗。”陆相思喷了。
宁王也睁大眼睛,十分惊讶的样子,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想了想,反正一不做二不休,当下做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把手里那块瓷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若是再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你要是答应我以后不再碰我,我就放了你;你要是不答应,今天咱们两个一起死在这里!”
其实我心中紧张得很,万一宁王不买我的帐,那我又该怎么办?
但是宁王安静的看了我半天,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他说:“好,我答应你。”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到了这个地步,除了相信他,我别无选择。
我蹲在地上帮他把手上和脚上的腰带接下来。但是不知怎么搅得,那腰带越是想解开就纠缠的越紧,我急得满头满脑都是汗。
倒是宁王一点也不着急,他悠闲的安慰我:“相思,不要紧张,你可以慢慢来。”
最后是我从妆台的一直匣子里翻出一把剪刀才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