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之瞳》绿童

37、自愿？强迫？

　　自从毒品的事平息后，大家也恢复每天在家一起吃晚饭的习惯，餐桌上气氛融洽，但墨语的心情一直无法平息，因为她每次看到蓝若雪恬静的脸，那天在酒店房间看到的不堪一幕就会不断涌出，尤其是蓝若雪似乎和雷宇正式破冰，关系亲密了许多，墨语的心更是不安了。

　　要不要告诉雷宇呢？墨语觉得雷宇肯定是不知道蓝若雪和那个慕容呈的勾当，要不怎么还会对她这么温柔呢。可她又害怕这个秘密一旦曝光，受伤害最深的就会是雷宇，她不忍心。

　　正暗暗做着心理斗争，突然被雷老的话打断：“墨语啊，明天有一场慈善晚会，我想趁这个机会，向公众正式介绍你。”

　　迎上雷老和蔼的脸，墨语才发现他鬓角两边开始有发白的迹象，之前在自己面前总是充满精力的雷老，不过一年不到便老了许多，她乖乖地应了一声。

　　“那以后我可要喊你妹妹了，”雷宇说，笑容很真诚的，“你也是时候喊声爸爸了吧？”

　　墨语愣在那里，手上的筷子停在半空，刚夹起的一块排骨掉回碟子里，她的脸迅速烧了起来。抬起头来看见雷老眼里的期待，她却开不了口，“爸爸”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实在太陌生了，但她又何尝不是期待了一辈子的？

　　见墨语窘迫的样子，雷老善解人意地说：“不急不急，只是称呼而已，喊什么都一样的。”嘴上这样说着，眼里的失望却是藏不住。

　　晚饭后，难得雷宇提出要和墨语散散步。外面吹着呼呼的寒风，深秋的郊外温差总是很大，墨语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刚才抱歉，不是要为难你的。”雷宇先是礼貌地道歉起来。

　　“没事，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雷宇问起墨语以后的打算，毕竟公开身份后，也许在训练营毕业也很难真的为组织效力了。他又告诉墨语以后的身份和责任，一旦把自己放在兄长的位置，总是很容易长篇大论地教导。雷宇说的每句话都挺重要的，但墨语没心思认真听，认真想，她还是在犹豫着，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雷宇哥哥。”墨语兀地喊了一声，雷宇停下来看着她。

　　“我有事想告诉你，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呵呵，以后我们就是兄妹了，有什么事都不需要隐瞒的，放心说吧。”

　　墨语看到雷宇脸上比以往更真实的温柔，想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既然如此，她就有责任保护家人。

　　“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雷宇宽容地点点头。

　　“雷……哥哥，哥哥你……你爱蓝若雪姐姐吗？”

　　雷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倒了，他不禁想，自己对蓝若雪的感情就这么明显？连墨语都察觉了。

　　“是谁告诉你我对她……”

　　“是、是阿一说的。”她胡乱找了个替罪羔羊。

　　“这个阿一……”

　　雷宇不回答，算是默认了吧，于是墨语又追问：“如果她犯了错误，背叛了你，你会恨她、怪她吗？”

　　他知道这时再否认也没有意义了，而且那晚和蓝若雪温存过后，两人的关系也似乎回到了从前的亲密。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我和她认识很久了，虽然平常看起来不是很亲密，但是我们之间的牵绊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清的，所以就算我不爱了，大概也恨不起来吧。”他想到以前自己过分的行径，不是恨不起来，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吧。

　　“怎么这样问？”

　　“这个……我……我那次看到蓝姐姐她——”话就到嘴边，却被突然出现的主角打断了。

　　“你们在这儿呐，”蓝若雪走过来挽过墨语的手臂，说：“明天是墨语的大日子，可有很多事要准备呢，不能再跟你聊了哈~”

　　墨语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笑嘻嘻的蓝若雪拉走了。在蓝若雪的更衣室里折腾了一晚上，终于选好了墨语明天要穿的礼服。

　　“明晚你肯定会成为主角的，而且到时候有很多媒体会来报道晚会的情况，所以应酬避免不了，我知道你平常没有做过这些，肯定有些紧张吧？”蓝若雪一边从巨大的首饰盒里挑选着，一边说。

　　其实墨语倒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还以为只是露露面而已，要她像蓝若雪那样应酬别人，她真的做不来。

　　“可是我不会啊，我的嘴很笨的，万一说错话了怎么办？”墨语这才开始着急起来。

　　“不会说话没关系，上流名媛小姐们很多都是文静内敛的，所以你不说多余的话反而更好，大家会觉得你很有气质呢~呵呵~”

　　“这样好吗？总不能别人问我什么都不回答，光傻笑吧？”

　　“唔，也是……”蓝若雪拿来一条华丽的宝石项链给墨语戴上，看着镜子里的墨语摇了摇头，把项链取下来，又开始翻找着。“实在不行，我就跟在你旁边好了，有什么你回答不了的就让我来替你说。”

　　墨语点点头，蓝若雪又拿出几条项链，在她胸前比划着。墨语看看那些华丽的项链，两人不约而同地皱着眉摇了摇头，便一起翻找起来。

　　在一堆珠宝首饰中，一条新月形的蓝水晶吊坠项链映入眼帘，墨语记得这应该在雷宇那里才对，便拿出来问道：“这项链是谁送的啊？”

　　蓝若雪下意识想要去拿项链，手却停住了，随着目光一起回到首饰盒上，平静地说：“是一个老朋友送的。”

　　“那我能戴这条么？看了那么多，就属这条最好看了。”墨语装作一脸无知，实际上是想要试探她，谁料蓝若雪只是犹豫了不过两秒，便答应了，还亲手帮墨语戴上。

　　蓝若雪站在墨语身后，两人都注视着沁蓝的水晶，蓝若雪伸手摸了摸水晶，不无感叹地说：“真的很漂亮吧。”

　　墨语看着她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这项链对她来说重不重要呢？到底雷宇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到底，她为什么会和慕容呈……

　　“蓝姐姐，最近你和慕容呈……你的爸爸，还有联系吗？”

　　“极少，只有某些大型的酒宴上会碰到，我们的关系早就破裂了，见了面也不会有话可说的。”蓝若雪回答得很快很顺，就像是一早背好的台词，“怎么了？你明天就正式有一个家庭了，所以现在可怜我么？”蓝若雪微微嘟着嘴，嗔怪道。

　　墨语连忙摇头，说：“不！不！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

　　“呵呵，开玩笑的啦。我知道你肯定是关心我才问的对吗？”

　　“嗯。”墨语只好点点头。

　　“我还有飞鱼啊，而且，还有你嘛~”蓝若雪轻轻抱着墨语，亲切得像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墨语也跟着笑了笑，心底的情绪却很复杂。

　　其实如果有人告诉墨语，她那天看到的并不是蓝若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只是很可惜，没有人安慰她让她安心。蓝若雪总是对她的事这么上心，所以她不愿意将蓝若雪定位为破坏伦理道德的坏女人，她更愿意相信是慕容呈强迫蓝若雪的，而且蓝若雪似乎是真的厌恶慕容呈的，墨语从她那天没有生气的脸就能看出来。

　　墨语回应着蓝若雪的拥抱，心里有了结论——慕容呈正在用什么事来胁迫蓝若雪和他发生不伦的关系。下了结论后，墨语决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从她最亲密的人下手吧。

　　那晚雷霆集团举办的慈善晚会果然云集了上流社会的各路人马，就算有蓝若雪在身旁挡掉很多的人，墨语还是感觉压力很大，于是趁拍卖会的开始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她便溜到一边的长餐桌旁边喘口气。

　　正拿起一杯香槟喝着，飞鱼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说：“你还敢喝酒啊？这么快就忘记上次的教训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

　　飞鱼在这种晚会上的形象总是和平日里的差很多，现在气派绅士的模样让墨语有些不适应，不过一旦周围没人，飞鱼的行为表情又会恢复到小朋友的水平，就像现在，调皮地抢过墨语手里的香槟，像是喝可乐一样大口地灌下肚子，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夸张地打了个酒嗝，飞鱼才说：“我好歹也是上流社会的公子，这种盛事当然不能缺席啦。”

　　墨语无奈地白他一眼，想起正好可以打听慕容呈的事，可慕容呈竟然就恰好从拍卖会那边走了过来，看着他讨好的嘴脸，墨语觉得他比上次更丑了，简直连面容都扭曲似的，她更加确定蓝若雪肯定不是自愿和他发生关系的，这么丑陋的人，任谁看了也喜欢不起来的。

　　“以后墨语小姐可是雷霆集团的大小姐了，我慕容呈就拜托您以后多多关照小女啦。”慕容呈笑起来，露出尖尖细细的牙齿，额头下巴鼻子都尖尖窄窄的，活像一只老鼠。

　　墨语听他居然心安理得地提起蓝若雪，心里一把火烧起来，她多想尽情地骂出来，多想替可怜的蓝姐姐出一口恶气，可飞鱼就在旁边看着，而墨语百分百确定飞鱼也是不知道这事的，如果不是，他怎么可能还愿意喊慕容呈爸爸？

　　墨语只好硬把怒火压下，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随后匆匆离开，她真的不想再看见慕容呈丑恶的嘴脸。

　　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雷霆府，墨语实在忍不住要发泄，而只有一个地方，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放心地诉说，于是她“蹬蹬”地往钟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