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未央小居

24、孩尸

　　凌沣和宁宇下飞机的时候，正有个人在机场等着他们。宁宇一下飞机就目的明确地往那个人走了过去。
　　那人是个中国人，看上去非常年轻，剪了个很短也很精神的板寸头，穿着款式简约的恤衫，跟鬼头一样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看见宁宇一行人的时候很热情地应了上去。
　　“你好，我叫王竣，请问您是宁先生吗？”
　　宁宇扫了那人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
　　“阎先生让我负责您在泰国这边衣食住行还有翻译。我是老头子派过来这边，负责泰国这片时空的时空修补者。”王竣的神色里有种萧杀的严肃感。
　　宁宇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这边是不是出了问题。”
　　“是，请跟我来，那条村子又出了人命，而且我没有办法解决，所以请阎先生帮忙请您过来。”王竣接过宁宇手里的行李，严肃地说道，脚上却加快了脚步。
　　那条村子坐落在海边，可是却地处偏僻，宁宇一行人坐了很久的越野车，还穿过了好几片森林才来到这个村子。
　　刚来到村子的时候，就能看到当地的警察正围着一条尸体议论纷纷，周围是警卫带，但明显村子里的人对发生了命案一点都不关心，村子的房子是木制的，看得出来有了一定年月，而且房子都是相连的，也就是说一家门口走到另一家的门口，会有一条长长的木走廊。可见曾经居民的关系还算比较融洽，但是这次发生了命案，村民却漠不关心，警戒带旁边连围观的人都没有。
　　尸体就躺在一件木屋的前面，毗邻的房子都把门窗都紧紧地关上了，仿佛是在规避什么可怕的灾难和疾病。
　　王竣用泰文跟当地的警方说了几句话，然后那几个警察对宁宇一行人客气地点了点头，便让在一旁。凌沣拉开警卫带，宁宇走进了封锁区。
　　宁宇熟练地戴上了手套，凌沣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一层薄薄的布，宁宇蹲了下去。
　　是条女尸。尸体身下的血液流了一地，还混着些透明无色的液体。尸体从胸口到下腹有条很长的伤口，伤口开得很大，像是被什么钝物割开肚皮后，还从中间剥开。女尸的神情扭曲得痛苦，看得出来死亡的过程非常折磨。脸上有些淡黄的斑点。
　　宁宇用拇指摸了摸伤口，伤口表面不太平整，像是被什么锯开一样。
　　凌沣站在旁边，神情有些不自然，眉头紧皱，办案多年，他见过不少尸体，但死相如此可怖，而且还需要他如此近距离接触的，这次是第一次。
　　“NPC，你怎么看？”宁宇站起身来，脱掉手上的手套，站在一旁，让NPC走了上来。
　　NPC脸上的神情严肃得可怕，她像是要把眼睛都钉在尸体上一样，直勾勾地看着那具尸体。
　　“NPC,NPC，你怎么了？”凌沣用手肘撞了撞NPC，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NPC，严肃得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像是整个人充满了痛苦，还有……仇恨。
　　凌沣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一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呢？NPC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条女尸有什么仇恨。
　　“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平行时空的生物做的。”NPC蹲了下去，翻了翻伤口，查看有什么东西留在了肚子里面。
　　“鬼头，去找阎子扬确认一下这个女人的灵魂数据。”宁宇看着鬼头说道，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向王竣：“这样的女尸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
　　“前几个月，我实在是找不出解决办法。所以请阎子扬把你找来。”王竣紧皱着眉头：“这些女人，都是怀着孩子遇害的。而且那些孩子全部没有了灵魂。”
　　NPC的手猛烈地抖了一下，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查看尸体。
　　“这些女人呢？”
　　“听阎子扬说，灵魂数据还在，去了平行时空，也像是失掉了生前所有的记忆一样，呆呆的，一问三不知。阎子扬还在研究这些人的灵魂数据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NPC脱掉了手套，把剧烈发抖的双手塞进了口袋。宁宇赶紧走到她身边，用身体撑住了她像是要滑下去的身体。NPC苍白着脸色，对着宁宇摇了摇头，示意说自己没事。宁宇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硬是把她揽紧了。
　　鬼头戴起了一副墨镜，扫视了一周。
　　“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里没有时空漏洞，所以应该不是平行世界的生物所为。”王竣看着鬼头说道。
　　鬼头点了点头：“确实很干净。”
　　宁宇扶着NPC，淡淡地看着王竣道：“我要进村里看一次。”

　　王竣带着宁宇一行人走进了村子，首先就从死者的房子开始。
　　旧式的木屋带着一种强烈的腐朽味道，像是那些发霉的小木块掉进了自己的鼻子里，呛得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有个很大的灵堂，灵堂上还供着一具小小的棺木，像是个还不满周岁的婴孩的棺木。
　　“她家刚刚死了人么？”鬼头开口问道。
　　“这条村子有养小鬼的习俗，所以几乎每家都有一口棺木，里面放着家族里一直遗留下的孩尸。”王竣指了指那口棺木。
　　房子里充满着一种奇异的不祥气息。
　　“那个女人的丈夫呢？”宁宇冷冷地盯着那口棺木。
　　“那个女人没有丈夫。近来孩子夭折得太多，几乎能怀上孕就已经是这条村子的骄傲了，也就没有谁去追究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王竣带着宁宇一行走了出来，往下一间房子走去。
　　走到另一家村民房子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里面的村民在喂养小鬼，王竣想敲门的时候，被宁宇拦住了，他们隔着透明的窗户看进房子里面。
　　那户村民是两夫妇，俩人明显是刚刚摆好碗筷准备吃饭，明明是两个人的桌子，却摆了三双筷子和三只碗。
　　宁宇脸上一片宁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丈夫从桌下把一只活的公鸡提上了桌面，一口就咬上那只公鸡的咽喉。凌沣的脸色一沉，便觉得喉咙像是有什么哽着了一样，但看到在场的人神情都很冷峻，也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人。
　　那公鸡的咽喉被男人的牙齿咬断了，那公鸡痛苦地呜咽扑腾了几下，便渐渐地僵了下去，公鸡咽喉上喷洒出来的血被男人全部滴在了小棺木上，他缓缓打开棺木，捏着里面的孩童干尸，平放在棺木上。接着用利齿撕着公鸡上的毛和肉，一块一块地铺放在孩尸的上面。
　　果真是茹毛饮血。凌沣觉得喉头冒起了一阵恶心感，拼命地逼着自己咽下去，但看着那个男人满嘴的血污，便觉得那血像是黏在了自己的嘴巴上，让人恶心得浑身发抖。
　　居然还会有文明如此落后的村落。宁宇眯了眯眼睛，眼神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漠然，几乎整个村落都在养着小鬼，他们精通养小鬼之道，也就明白了这种行为是非常损阴德的，但还是一直如此养着，究竟真的是每一代人都有所求，还是村子有着些不好的传说，得养这种东西来自保。
　　毫无头绪，便从养小鬼这里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