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未央小居

23、习惯

　　凌沣练了一整天，等到NPC说要锁门闪人了，他才离开。俩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居然看到宁宇正站在门口，双手插着口袋，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凌沣走出来的时候，刚好宁宇抬起眼睛，俩人正好眼神碰上。
　　宁宇面无表情地把眼神移开。NPC一脸雀跃地跳到宁宇身旁：“老大，来接我吗？”
　　宁宇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多少松动，扫了一眼凌沣，最后看着NPC：“嗯，一起走。”
　　NPC嘻嘻地笑了几声：“我走这边，不顺路，你跟疯子走吧，我闪了。”说完果然一下子就闪得没影了。
　　凌沣走到宁宇身边，看着宁宇的脸：“你来这干嘛？为什么不进去？”
　　宁宇耸了耸肩，也不回答，抬了一下头：“走吧。去吃宵夜。”
　　“吃什么？”凌沣走在宁宇旁边，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吃东西。
　　“不知道。”宁宇只顾往前走着，突然又停了下来，像是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你干嘛了？”凌沣想，原来宁宇还能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应该拿相机拍下来，估计能成为面瘫患者的希望。
　　“你今天生气了？”
　　凌沣愣了一下，原来他大老远从家里跑来，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是以为今天自己一走了之是生他气了。凌沣心里一暖，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有生气。”
　　“哦。”宁宇抬起眼睛，脸上依旧波澜不惊：“那你回家煮面吧，我今天都没吃东西。”
　　凌沣顿时觉得在宁宇面前，自己一切地球人的想法，都是错误的。他不过是饿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煮开水。
　　“那我上次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些菜你怎么做的？”
　　“叫外卖。为了欢迎你来，我特地叫了外卖”宁宇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我跟那家餐厅说了很久，还加了钱，才肯按我的菜单来炒。”
　　凌沣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你了老大，在地球活了那么久，不容易。”

　　慢慢地，凌沣觉得他已经习惯了和宁宇生活在一起。虽然面瘫，可是其实神经很大条，永远不懂得照顾自己，可是又很爱干净，有些奇怪的习惯，只要告诉他地球人一般不这样做，他也会听。
　　总之，是个可塑性很强而且特别孩子气的火星人。凌沣洗完澡出来，边擦着头发边看着睡着在沙发上的宁宇，如是想到。
　　凌沣坐到他身边，安静地看着他，脑子空空的，像是什么都没有，但是感觉很舒服。像是很久，都没有心情那么简单的时候了。
　　他没有吵醒宁宇，慵懒地坐在地上，头靠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无声的电视，觉得眼皮很沉，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滴答，滴答，水从屋顶上滴了下来，四周的漆黑和潮湿感都浓重地贴在了肌肤上。
　　凌沣迷路了，他又迷路了。
　　可是那场景却一如既往地熟悉，那么浓重的血腥味道，近得像是贴在了鼻子上。他盲目地走着，像是早就知道了目的地，又是那条黑漆漆的小巷，又是什么都看不到。
　　“疯子，救我，救我。”颜夕趴在了血泊里，正缓缓地往自己爬来，血液都快把她整张脸遮住。
　　梦魇又来了。
　　可是他动不了，凌沣的全身都被钉在了地上，那潮湿的感觉拼命上涌，像是要侵蚀掉自己的肌肤，他知道，又是血，从屋顶滴下来，从地下漫上来，全是血。
　　颜夕的手就在眼前了，鲜艳的猩红，很快就摸上来了。凌沣他还是动不了。
　　“救我……”
　　“轰——”地一声，光亮和热度淹没了凌沣。是火，眼前的熊熊烈火迅速将他和颜夕隔开了，那些血污像是汽油般迅速被点燃，火势呈漫天之势，片刻便吞没了他。
　　“不要！”凌沣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皮肤火辣辣地疼。
　　是梦，又是这样的梦。自从颜夕不在了，他总是间歇地作着这些梦。梦里颜夕总是在向他求救。可是每次他都是无能为力，醒来便充满了痛苦的挫败感。
　　这次和往常不同的，只是出现了火灾。
　　如果那么大火，把他和颜夕都烧成了灰，永不分离，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电视上依旧在放着无声的电影。宁宇稍稍地动了一下，又沉沉地酣睡过去。
　　凌沣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往自己房间走去，拿了一张被子，盖在了宁宇身上。他已经习惯照顾宁宇了，他总是很好奇，宁宇什么都不会，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宠溺地摸了摸宁宇的头发，睡意又爬上了眼皮，他把头枕在宁宇的脸旁，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宁宇被毛茸茸的暖意痒醒，外面的阳光照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一睁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凌沣的脸。他的头枕在手上，宁宇想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凌沣的掌心，让人心安的热度。宁宇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闻到了凌沣身上的味道，把凌沣的手拉得紧了一些，又睡了过去。

　　“铃——”宁宇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像是触电似的整个人弹跳起来，随后不耐烦地抓起茶几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老大，阎大人说让我们今天下午马上出发，不然之前谈好的条件减半。”NPC在电话里着急地说。
　　“你叫他去死。”宁宇揉了揉眼睛：“不是，你让他去投胎，别再为害人间。”
　　凌沣模模糊糊地爬起身来，走进盥洗室，咕噜咕噜地刷起牙来。洗完了脸，他把毛巾挂好之后，拿起宁宇的牙刷，帮他挤了牙膏，放在口杯上。
　　“行了，下午就下午吧，让他把头等舱机票送来。你收拾点东西，通知鬼头，下午机场见。”说完宁宇用力地挂上电话，窝着一肚子的火。
　　自从上次恶灵事件，他就没跟阎子扬说过一句话，他严重觉得跟阎子扬说话影响智商。
　　“去刷牙。”凌沣拍了拍宁宇的脑袋，拿起被子，开始慢慢地叠了起来。
　　“你收拾一下东西，下午我们出发去泰国。”
　　“那么急？去多久？”
　　“不知道。”宁宇含着口水，吐了出去，含糊地道。
　　“你要带什么，我顺便帮你把行李一块收了。”

　　飞机上。
　　凌沣和宁宇坐一个沙发椅，NPC和鬼头又坐一个沙发椅。
　　不消说，宁宇一上飞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凌沣一直在旁边帮他掖毯子。NPC坐在俩人对面，一直窃笑，突然低声地对凌沣说道：“疯子，你干嘛对我们老大那么好？”
　　“而且很人妻哦，哈哈。”鬼头碰了碰NPC的手，低笑道。
　　“好么？住在一起，习惯了。”凌沣看了看宁宇，又低头看杂志。
　　“拿U盘出来，我检查检查你练得怎样了。”NPC突然说道。
　　凌沣继续低着头看杂志，在口袋里掏出U盘，看也不看，放在手心，“嗖”地一声，便往NPC的脸上飞去。
　　NPC抬手，握住，笑了笑：“不错嘛。暗语是什么？”
　　凌沣把U盘抢了过来，朝NPC做了个鬼脸；“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