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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3.镜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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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内,邵炎和司徒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态势,两人默契的勾肩搭背谈笑着走到了重症监护室的房门外,仿佛整个楼层都只剩下他们的声音。见任杰并没有坐在外面,料想着他应该在病房里面,司徒少言熟络地搭在门把手上想推门进入,却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锁。
司徒少言停下了和邵炎的对话,脸色凝重起来,邵炎见状不解的问:“怎么了?我哥在里面?”
邵炎也试着推了推门,恍然道:“唉呀,门被反锁了。”
司徒少言微微点了点头:“他应该在里面,没钥匙我们进不去。”门锁对司徒少言来说不是难事,只要让轩辕烈在里面打开就行了,可现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贸然让轩辕烈出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如果邵炎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好说,什么都可以糊弄过去,万一邵炎也是有灵力的人,恐怕会漏了自己的底。虽然在邵炎身上他和轩辕烈都感受不到任何灵力,但直觉让他觉得邵炎应该没那么简单。
也许是看出司徒少言在犹豫,邵炎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别被我哥传染上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嘛,也许他没有回到这里呢,我到楼下看看,顺便找找看有没有医务人员问一下。”跟来时一样,邵炎说完就把双手放在脑后,不慌不忙的吹着小调离开。
司徒少言看着邵炎在走廊中间拐弯走进电梯间后,回头凝视着面前的房门,趁周围没有人,低声吩咐轩辕烈把门打开。
门咔嚓一声开了一个口子,司徒少言推门而入,见轩辕烈正双手抱怀倚着敞开的阳台门框闭目养神,一头火红的头发在夕阳的余晖下随晚风精神的拂动,在他左侧45度的方向,任杰趴在唐俊泽身上失去了知觉,脖子上淡淡的抓痕若隐若现。司徒少言审视了一圈病房,已经没有了异样的气息,他走到床前把任杰扶起来架到靠墙的一张木质躺椅上,看了眼目若无人的轩辕烈,问:“怎么样?”
“她来过了,跟你想的一样,我把她赶跑了。”轩辕烈波澜不惊道。他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赤色的光芒,别过头透过阳台栏杆的间隙望向楼下,看到停在医院门口的一辆警车鸣笛离去,警车里坐着的正是被司徒少言用死灵控制的两个警察。
“是戴晓雯?”司徒少言走到轩辕烈身边,顺着轩辕烈的视线望过去,问道。
轩辕烈摇了摇头:“我们之前都想错了,她并不是你那天认为的那种普普通通的死灵。通过刚才的交手,我发现她已经成为了镜魔,也许正是戴晓雯的死成就了她,刚刚出现的只是她的一个分身罢了。虽然我的气势完全能够压制她,消灭那个分身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但找不到根源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清除她。她现在跟着那辆警车走了。”
“镜魔么?”司徒少言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看躺椅上的某人,对轩辕烈微微一笑:“没想到我之前才在小饭馆里跟学长胡诌的什么镜子捣鬼居然这么快就歪打正着成真的了,我的第六感果然不是盖的呐。难怪它还能出现在除了学校以外的地方,所有能够映照事物的东西都可以成为她穿梭的媒介啊。嗯,这下我对她的兴趣又提起来了。”他接着说:“就把学长交给他那弟弟照顾吧,轩辕我们先陪那个镜魔玩玩去,至于根源嘛,找到她死的地方应该就可以了。”
司徒少言对轩辕烈口中的镜魔并不陌生,这是厉鬼的一种,通常是由冤死之人历经多年接收了更多的怨气而形成,而它怨气的依托物就是镜子。镜子是一件很通灵的物品,传说中能够辟邪,人们习惯在门楣或窗户上悬挂一面铜镜,期待游荡在人间的妖魔鬼怪见到镜子就躲避,来使自己逢凶化吉。虽然在天师之间确实流传着能够把妖物打回原形甚至净化的宝镜,但镜子本身也可能成为一件邪物,它的辟邪能力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大,反而可能成为灾祸的源头。当你半夜三更对镜梳妆,却发现镜子中显现的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画面时,那种从脚底蔓延上心头的恐惧感不是人人都想体会的。
并不是所有冤死的人都能成为镜魔,在死后怨气不散成为镜魔的首要条件就是在死亡现场有一面镜子,把死者生前的最后一刻完整的记录下来,死亡的现场越恐怖,死者对世界的恨意越强烈,镜子吸收的怨气也就越多,当这股怨气突破镜子本身能够承受的临界点时,镜魔就诞生了。镜魔可能已经不再仅仅是当初第一个死者的鬼魂了,而是由初死者吸收吞噬了更多被它害死的亡灵之后形成的厉鬼。
当然,镜魔也不是说想出现在哪就能出现在哪里的,就算它生前再怎么怨恨也不可能从一面镜子中出现到地球另一半和它丝毫不相干的人家里。它能够出现的媒介除了镜子,或者是能照射事物的水、玻璃、金属表明东西外,还需要的一个重要媒介就是关系性。这个关系性是指它与生前认识的人,或者害死它的凶手之间的联系,虽然它是厉鬼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杀死在它势力范围内的人,但要摆脱原本的束缚来到几十几百千米外的地方的话,就需要关系性这个媒介了。简单的解释关系性的话,杀害它的人不管离它有多远,它都可以通过那个人周围可以作为镜子的物体出现;而和它毫不相干的人,就算离它被束缚范围只有一米远,它也不可能通过镜子出现在那人身边谋害他,除非那个人是自己走进了它的地盘。
在宁静死之前,学校里的那个女鬼确实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死灵,没有成为拥有分身能力可以离开死亡范围行动的镜魔,不然司徒少言早就能够发现了,所以中午吃饭对任杰说了一系列联系的时候,他只是想糊弄一下任杰而已。之所以那个女鬼现在能够成为镜魔,应该就是靠的吸收了戴晓雯和宁静死时的怨恨。各种迹象都表明这个镜魔一直在履行着类似复仇的行动,因为除了戴晓雯,至今为止或死或伤或发疯的几个人之间,或多或少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你的直觉不是一向准确么。”轩辕烈用陈述的口吻道,他已经习惯了司徒少言把什么事都看成游戏的态度,实际上也不知道司徒少言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在门外传来邵炎和医生的谈话声前,他就带着司徒少言离开了任杰所在的病房,和司徒少言悄悄来到S市警局,在警局门口,他就感受到了那镜魔就在附近的气息。
任杰是被人晃醒的,他醒来的时候,鼻子正前方一张放大的脸随着手臂的晃动都要和他贴到一块了,他伸出手把那张脸的主人推倒一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刚才是躺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的,邵炎见他醒了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扑上去抱住他:“哥你可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任杰记得自己失去知觉前应该是坐在唐俊泽床边的,他是感受到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才晕了过去,怎么现在脖子上挂着的重物却是自己的弟弟?
他再一次把邵炎推开,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脖子,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睡着了?”
邵炎还没有回答他,一个医生和几名护士就从1401室中退了出来,几个护士看医生脸色很难看识相的走了,那个医生正板着面孔看着任杰,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发火大骂的情绪,指着任杰鼻子说了一连串话质问:“你把重症监护室当成什么地方了?没有得到允许你怎么能私自进去?病人要是出现什么状况怎么办?真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当警察的,一点都不可靠,你,不许再踏进去一步!”
扔下一堆话这个医生就双手叉腰带着怒气离开了。任杰被说得无地自容,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邵炎不怕死的凑到任杰耳边对他说:“哥,这个医生指责你时的表情和你之前在厕所骂我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耶。”
任杰往四周看了看,从别的病房伸出的几个脑袋通通缩了回去,那都是好奇着看热闹的病人或家属,任杰觉得有些尴尬,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理会弟弟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问“司徒少言呢?你们没有在一起?”
“哥,你千万不要误会,不管我和他有多么相见恨晚多么难舍难分我最爱的人还是你啊!”邵炎张开双手泪眼汪汪又要扑上去,被任杰躲开了。
“好吧,”邵炎摸摸鼻子,委屈道:“因为病房门锁着我们进不去,我去找医生问钥匙,他大概先走了。我们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你躺在一旁,房里只有你和你学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