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催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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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杰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讨厌进医院了，医院始终给他带来很压抑的感觉，每天都有很多新生命从医院诞生，与此同时又有很多人在医院里走到生命的尽头。产房和太平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充满希望和期盼的起源之所，伴随着初为父母的惊喜；另一个却是悲伤的离别之地，寂静得让生人不愿靠近，逝者默默安息。任杰厌恶许多医院整体的白色调，那明晃晃的颜色刺眼得甚至让他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他怕的不仅仅是医院里死亡的气息，更多的反而是对新生儿的逃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而言之，从小到大除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都避免前往医院。
这一次为了弄清楚学长的事情，任杰不得不来到这个让他逃避的地方。直觉告诉他唐俊泽的被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因为李程一时的情绪激动，特别是在报告上看到有其他无法识别的指纹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或许真的和司徒少言说的一样，戴晓雯的自杀、宁静莫名其妙的死，包括现在唐俊泽的事情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至于这个联系是什么，不指望那个司徒少言的“歪理邪说”，只能等他自己去寻找了。
任杰下了车甩上车门，抬头望了望眼前高耸的医院综合楼，玻璃墙面反射着午后扎人眼球的阳光，光影浮动，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给人安静的感觉。
任杰舒展了一下身子，跨上门前的台阶，穿过中央的旋转门，来到医院前台。他简单地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前台的护士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记录，对任杰摇摇头：“对不起，这位病人现在在重症病房，由警方在看护，很抱歉谢绝其他人探视。”
“可是我很担心学长的安危啊！”任杰这下有点着急，拒绝探视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既然唐俊泽现在躺在重症病房，冷静下来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他妥协了一下，和护士协商道：“那我就在门口站会行不行？我是真的很担忧，想亲眼看一看。”
护士看了眼任杰真诚的目光，叹了口气：“14楼1401室，从那边上去，出电梯后往东走到走廊尽头就可以看见重症室了。不过，警察拦不拦你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医院是怎么想的，把重症病房安排在这么一个不吉利的楼层上，居然没有家属因为这个楼层原因闹事简直是奇迹。这医院也太不讲究了，这不明摆着让那些重症病人“要死”吗？！虽然任杰自己不信这些，但14这个数字总会让人把它和不好的事情联系起来，比如说死亡。他对指路的护士说了声谢谢，头也不回地匆匆上了电梯，按下了要去的楼层。电梯里没有其他人，楼层指示灯鲜红的亮起来，看上去让人联想到血腥。任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瞎想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还没过几秒钟电梯叮一声就到了指定的楼层。
邵炎跟随者任杰来到了医院，小心翼翼地跟在哥哥后面，尽量不被对方发现。可以看出任杰很是着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如果任杰能偶尔回一下头看看的话，指不定早就发现邵炎鬼鬼祟祟在跟踪了。当邵炎躲在玻璃门外看到任杰匆匆走进电梯时，他才光明正大地走出隐蔽的角落，迈着大步走到前台。
“美女姐姐，打扰你一下，你这么青春美丽善解人意，我想知道刚才那个男人去几楼了。”开口就直奔主题，还不忘用糖衣炮弹诱惑前台年轻的护士，这的确符合邵炎的作风。那个瓜子脸长了几颗红痘痘的护士听到邵炎的寒暄后脸一下子就红了，她为难道：“对不起啊，病人和家属的隐私我们不能随意透露的。”
“那是我哥哥，我知道他是来见学长的。”见甜言蜜语没用，邵炎干脆如法炮制在精神病院使用过的煽情戏：“我哥最崇敬的就是那个学长了，没想到他学长今天出了意外被人捅了一刀，是他当时报的警。警察说过让我们待在家里等消息，可他在家心急如焚饮食难安最后还是趁我不注意跑了出来，我怕他影响警察办案，所以跟过来了。我哥哥真的很喜欢那个学长，所以无论如何，麻烦您告诉我一下，他学长在哪里，我也好准备一些慰问品去探望，如果怕影响治疗或警方办案，没关系，我可以远远地观望一下的。反正我也不敢走近的，怕我哥责备我添乱。”说完邵炎还泪眼汪汪看着眼前的护士，等着她开口。
这招对付二十多点不到三十岁的女性果然屡试不爽，百用百灵，只见小护士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邵炎，安慰他道：“你这么关心你哥哥和他学长，你哥肯定不会怪你的，也不是绝对不能告诉你，他去14楼了，你小心点注意别打扰到其他人就行了。”
邵炎偷笑着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纸巾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很快就跑到电梯里面抱着自己肚子蹲下身笑个不停了，如果要评选奥斯卡最佳男演员，他觉得自己都可以被选上提名。
任杰按照护士的指示走在安静的走廊上，这一层似乎也都是些普通病房，从敞开的门望进去能看见每个病房内的景象。病人和家属都很安静，没有过分的喧哗和随意走动，整个楼层给任杰很心平气和的感觉。他向前走着，走到靠近最东面的几间病房时布局有了改变，门都不再是敞开的，而且透明的玻璃窗都拉上了窗帘，看不见里面的情景，看来这些就是重症监护室了。任杰尽量不发出一点杂音，脚步轻盈地走到1401门前，和其他几间重症室一样，1401室房门紧闭着，窗户也被厚厚的条纹窗帘挡住了视线，任杰站在门外不知道适不适合敲门，犹豫不前。
就在这时候重症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那医生看了一眼任杰，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后面跟出来的是两个警察，还有——司徒少言！
任杰怎么也想不到司徒少言怎么会在这里，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都没有注意到那两个警察在叫他。司徒少言轻声关上门，转身看见了他，冲他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指了指那两个警察，任杰才听到警察在问他话。
任杰尴尬地低下头，跟两个年轻警员解释了来意，其中一个警察点点头，凑到另一个警察耳边说了些什么后就离开了，剩下的那个警察看看任杰，嘱咐他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下。
任杰没有急着询问司徒少言怎么会在这里，他轻轻坐了下来，脸色担忧的询问道：“我学长他怎么样了？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那警员就站在任杰对面，倒是司徒少言一晃悠坐到了任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啦，你亲爱的学长现在还死不了。”
虽然知道了唐俊泽现在没有了生命危险，但这话怎么从司徒少言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别扭，那个警察也没有要开口否认的样子。见那警察一副警戒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任杰认命的又往司徒少言身边靠了靠，低声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当然是来帮你的啦。”司徒少言拍拍自己的胸膛，得意道：“要不是我在这儿，那两个警察早把你赶走了。”
任杰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意思么，就是这样喽。”司徒少言顿了顿，打了个响指，那个警察好像有了点活力的样子，对他们弯下腰恭敬地说道：“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我先离开一会，你们在这里慢聊。”说完他就真的留给任杰一个背影离开了。
任杰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整个拳头，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警察在走廊前方拐了个弯——那是电梯的方向，然后又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司徒少言结结巴巴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那个警察怎么这么奇怪？他不执行任务了？”
司徒少言噗嗤笑出声来，拍了拍任杰的后背，缓缓道：“如果我说，我用特殊的方法催眠了那两个警察，你信么？”司徒少言说到底还是有点分寸的，他不会坦白自己到底用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科学解释不通的方式，借用了催眠这个心理学上行得通的名词，自得道。
“你真的会催眠？”这让任杰感到的不仅仅是惊讶了，更是一种震撼，他一直以为司徒少言只是个不学无术不正经的神棍少年，没想到居然精通催眠到这个地步。他以前只在电视上或小说里看见人们描述催眠的效果，能力强的似乎能指挥被催眠的人做任何事情，但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能感到疼，看来这不是在做梦。
“怎么，要不要对你试试？”司徒少言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还是免了吧，我信还不成么。”就算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还是先相信吧，免得眼前的人拿他做什么试验让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把柄被抓住先不说，丢脸就已经丢大了。任杰深呼吸了一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司徒少言，接着问：“那你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难道你一路上有跟踪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你自己在接电话的时候重复了一下地址啊，我就根据记忆跑过去了，结果听说发生了命案，打听来打听去就打听到这儿来了。”司徒少言摊摊手，他才不可能告诉任杰实话，其实在任杰冲出餐厅的时候他就吩咐轩辕烈在暗处跟着任杰了，对于任杰离开后的一举一动，有轩辕烈通过意念向他的汇报，他了如指掌。
“司徒少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任杰对于司徒少言说的话还是持将信将疑的态度，这么多的巧合和不可思议让他不得不慎重地询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随着电梯清脆的铃音响起，邵炎小心地走出那狭小的空间，迎面撞上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警察似乎没有看见他，自顾自走进电梯，机械地按了几个按钮，电梯门在邵炎面前关上。邵炎站在原地嗅了嗅，空气中有死灵的味道，是从刚才那个警察身上传出来的。他心里一个咯噔，有人让死灵附身在那个警察身上，操控着对方的行动，至于那个人是谁，邵炎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那天他撞见过的驭鬼师，正和他哥并肩坐在一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催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