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Kapitel.11 死神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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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飞扬，烽烟四起。
惊雷破山，闪电劈天。
漫天琼珠宛如湍急的瀑布，破竹之势明朗，似是要将脚下的大地冲刷干净。
这一天，一座留存六百年之久的利雅古城消失于历史长河，它的兴衰存亡令人想起了几年前灭亡的拉古斯王国，虽没后者的悠久，却有着类似后者的盛极一时。自古历朝历代皆逃不过亡者的命运，越来越多的人将眼光放在了暴虐的巴尔斯布鲁克帝国上。
如同上天怒吼般的雷电，冰冷的雨水像是无数冤魂的控诉。
阿亚纳米站在惨败的城墙上，目光所及之处尽皆废墟一片横尸遍野，昏暗的天空下更显苍凉。
帝国军在毁灭了拉古斯王国后，时隔数年便踏平了利雅，一时间怨声四起，天下无不充斥着对帝国的愤怒，遂一些国家便在暗中结成了势力，然而这对如日中天的帝国来讲似乎又是另一种挣扎的方式。
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久到令人以为它会一直如此下去。当第五天的红日照耀大地，金黄色的光芒落在为雨水冲刷过的地面，一切仿佛进入了新的轮回。
“黑鹰”办公室的大门依旧是人间和地狱的阻隔，胆敢朝里走的在常人眼里早已非常人，而几个当事人却未注意到这点，反倒乐在其中。
会议室里一派死气沉沉，参谋长看着手里的文件，表情无丝毫波动，围坐两旁的人各干各的，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也够诡异的。
空气静静地流动了二十分钟，阿亚纳米把文件朝桌上一放，顿时人人正襟危坐，除了一个睡觉的。
“这次战役大获全胜，上面对我们的能力也是赞许有加，同行见了我们都跟见鬼似的，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嘛。”
一脸乐观的休加打破沉默，旁边的柯纳兹小声嘀咕：“别人什么时候见了我们不像见鬼了。”随即脚被休加踩了。
阿亚纳米淡淡地看了眼休加：“对比前一次，效率明升暗降。”
“哈？”
“看样子我对你们太纵容了。”
“等等，两次敌方战力不相伯仲，我觉得我们进步了。”
阿亚纳米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休加身上：“这里不允许讨价还价。”
纵使有再多怨念，参谋长大人一语定乾坤，这天起“黑鹰”成员的工作量翻了三倍。
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今天只剩一半，再不工作恐怕就得被加班。
休加最后一个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看向上司：“那天你叫我们拦住那些主教，你到哪里去了？”
阿亚纳米的唇角隐隐有了些弧度，依旧是那个冷酷的魔鬼，他的笑容只会更加暴露他残酷的本质。
“会会老朋友。”
休加惊讶地看着他，普普通通的五个字，几乎人人都会说的话，从阿亚纳米嘴里出来却有了另一层意思。
窗外的山樱经过雨水的洗礼，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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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森林的内部尽是枝缠叶绕，参天大树遮挡了外界的光线，越是深入就越感觉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
人字叉道上，死神见到了迷路的少女，白马在她身后张望，力图为主人找回来时的路。
少女有着世间最纯洁的灵魂，对于回收亡灵的死神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死神带着少女来到森林的出口，面对大片白色花田，少女纯粹的笑容令死神退却。也许正因为太过纯洁，连见惯了灵魂的死神也不愿染指。
——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会让天界开满花。
——你少在这乌鸦嘴了。
本不该见面的两个人在林中不期而遇，两条不同的生命轨迹出现了交点；当两人第二次见面，却又是最后一次。
面对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死神依然没有表情，彼此最后的凝视成了永恒。
仅是一个呼吸的瞬间，漫山遍野的白色花瓣纷繁飘扬，陷入黑暗的世界顿时褪了色。
——你倒真是说到做到。
——死得痛快岂不很好。
——那你怎么不再补一刀。
——……那样只会更痛。
死神说过他创造的花引领灵魂进入冥府，缓和它们在死亡道路上承受的痛苦，只是最初的目的是增加人们想死的欲望，而此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少女渐渐闭上眼睛，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你终于有表情了。
拥有最纯洁灵魂的少女，即便死亡也依旧保持着微笑，不是面对离世的苦笑，而是一种满足的笑容。
死神没有得到少女的灵魂，她的身体也因为灵魂的离开很快变成象征“死亡”的最纯粹模样，而他则遭到了制裁部队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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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主教考试是巴斯迪恩主教认为最圆满的一次，他那叛逆的徒弟终于过关了，弗拉乌的成功意味着他的担子轻了，卡斯托鲁也不必再受其拖累了。思及此，不禁老泪纵横。
同样泪流满面的还有科拉钦，连续两年皆因同伴考试当天失踪而失去资格，说起来，这家伙的可怜程度比之卡斯托鲁有过之而无不及。
拉普拉多鲁笑眯眯地拍拍室友的肩：“好啦，等游学回来我请你大吃一顿。”
科拉钦边抽泣边说：“全素宴有什么好吃的。”
“没关系，换成眼球鱼也不错。”
三人闻言，纷纷恶寒。
当天晚上，拉普拉多鲁的预言成真了，温柔大方的修女为新晋的准主教们准备了丰盛的大餐——满满一大桌的圆不溜秋的眼球鱼。
“各位，为了能够庆祝大家顺利通过考试，我们可是节食了好几天的，所以今天大家一定要尽量多吃哦。”
有了这句话，想逃的也站住了，个个认命地一屁股坐下。
两道幽怨的目光扫向吃得正欢的拉普拉多鲁，随后越来越多的视线转移过来。
某少年眨眨眼：“你们怎么不吃，很好吃的。”
科拉钦捏紧拳头，他突然有了杀人灭口的冲动，但旋即便被眼前放在食盆里花朵吸引了。
“这是什么？”
“山樱花。”拉普拉多鲁拿起一朵就往嘴里塞，吃得津津有味。
科拉钦黑线了：“你、你、你、杂食啊！”
“是点心啦，以山樱为蓝本做的甜食。山樱是生长在冥府的花，它可以吸收死者经历死亡的痛苦，从而颜色渐渐变红，所以红色的山樱通常都代表苦难。当然这只是传说，但甜甜的东西的确是可以减少烦恼的，不信你尝尝，味道不错的。”
拉普拉多鲁将山樱递到科拉钦面前，后者接过，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下咬了一口。
“真的，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甜归甜，但甜得很自然，就好像是真的植物一样。”
“它本来就是植物嘛。”
科拉钦的笑容定格了。
“我都说了是‘山樱为蓝本做的’，怎么不是植物。”说着又拿了朵往嘴里塞。
科拉钦转动机械化了的脖子，周围的同僚对该食物赞不绝口，对眼球鱼的恐惧也消失了。他已经懒得思考他们是否知道真相了。
拉普拉多鲁将山樱插在碗里的眼球上，洁白的花瓣在灯光下氤氲了一丝淡淡的黄色。
事实使人疯狂也令人沉沦，无处可寻的少女，你的痛苦是不是已经得到缓解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Kapitel.11 死神之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