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5、第 5 章

　　第五章

　　回家取了东西，西风又急急忙忙坐上出租车赶往惜缘。快到达时她看了一下手机：六点二十，还提前了十分钟，对此断雁西风满意的笑了一下。下车来正好看见羽人推开餐厅的门走进去，她快走几步紧紧跟在后面。
　　羽人立刻停步，侧身打算让路。
　　对上羽人由意外转到温和的目光，西风晃着头道：“我们一起到了。”
　　负责带位子的服务生迎上前来，羽人轻声报了泊寒波的名字，两人被带到了预定的座位。那是一个安静的角落，显然大哥因为羽人爱静的缘故特意叮嘱过。

　　坐下之后，羽人把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推给西风。西风一摆手：“等一下点菜，我们还有一个人。”
　　服务生上了茶水走开，羽人问：“泊大哥也来吗？”
　　西风得意的笑：“不是。”
　　羽人更加不解，疑惑的看着西风等解释。西风却故作神秘：“来了你不就知道了？”说完又转移话题：“慕少艾什么时候回来？”
　　羽人立刻垂下头：“明天就到了。”
　　西风瞪大眼睛：“哦，这么快？”正想接着调侃两句，看见燕归人进门来四处逡巡打量，急忙站起来挥手：“燕归人，这里！”
　　燕归人点头表示看到，快步走过来时，羽人已经站起身来，习惯性的侧了头不说话，而燕归人则看向西风等介绍，于是，有些冷场。
　　西风心里感慨着：“跟慕少艾在一起之后羽仔没有变得开朗反而更闷了啊。”一边推了一下羽人：“喂！孤灯。”
　　一下子明白过来的燕归人率先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戟，燕归人。”
　　羽人礼貌的回握：“孤灯，羽人非獍。”
　　燕归人一挑眉：“原来西风叫我见的人竟是你。”
　　羽人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仍旧不语。这时服务生已又拿了菜单过来，因为燕归人站在桌前就在一旁等着。西风拉燕归人坐到自己旁边：“好了，坐下说话吧。”

　　燕归人因为资料的事向羽人表示感谢两人客套的时候，西风已经噼里啪啦点了几道菜，最后晃着菜单向燕归人道：“你点什么？”
　　燕归人不接菜单：“你来就好。”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啊。”
　　“没有什么特别的，随便就好了。”
　　“哦。”西风收回菜单翻了一下，又加了两个菜，然后问：“喝酒吗？”
　　燕归人看向羽人，还没开口，西风抢着说道：“你不用看羽仔啦！他从不喝酒的。”
　　羽人略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同一西风的说法，燕归人道：“那算了。”
　　西风便把单子递给服务生：“菜麻烦快一点上，谢谢。”然后又笑吟吟的看着身旁两个人，感叹道：“有时候觉得世界真是小啊。”
　　燕归人看了看对面的羽人：“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
　　“我和羽仔啊——”西风顿了一下，继续道：“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很熟啦。那时候我们是邻居。”
　　燕归人但笑不语，羽人沉默低头。西风便饶有兴趣的继续发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竟然是网友哎！”
　　“工作上的事。因为有资料要找人翻译，在网上看到了......”燕归人停下，看着羽人。后者淡淡开口：“叫我羽人就好了。”
　　燕归人点头：“嗯。看到羽人的贴，就联系起来了。”
　　“就是你们刚才道谢的内容吧？”说着西风看着羽人道：“羽仔，你的阿拉伯语终于用上了啊。省得老缺老笑话你学了没用的鸟语。”
　　提到养父的名字，叫羽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燕归人看到，便转开目光，西风正好迎了上来，笑着问：“那燕归人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石油钻采。”
　　“挖石油啊！”西风眼睛晶晶然亮了起来，在心里加了一句：“怪不得力气那么大。”这样想着，眼珠已在燕归人身上转个不停。
　　羽人终于开口：“西风，采油不是你想的那样。”
　　西风更加好奇：“那是什么样？”
　　羽人却看着自己面前雾气氤氲的茶不再开口。燕归人道：“我的工作多且杂，不好说。”

　　看两个人都没有仔细解释的意思，西风也有些兴味索然了，无言的转着自己的杯子玩。
　　这次轮到燕归人来打破沉默：“羽人是做什么的呢？”
　　停了一下，羽人才开口：“飞行员。”
　　燕归人了然开口：“所以从不饮酒？”
　　西风插言道：“其实也不一定，不过羽仔是滴酒不沾的。”
　　燕归人点了点头，看着羽人道：“我想，可能还会有事要麻烦羽人。”看羽人终于把目光从茶杯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才继续道：“还是和那资料有关。我们要去F国谈判，做一下合同的收尾工作，到时候会需要一位对采油有点了解的翻译。”
　　“什么时候去？大约多久呢？”
　　燕归人想了一下：“就在这一两个月，十天左右应该就可以了。”
　　看羽人低着头思索似乎就要答应，西风急忙提醒他和慕少艾的事：“羽仔，你最近不是都要和慕......”
　　话没说完，羽人已抢着开口：“好，没问题。”
　　羽人答应下来，西风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想到慕少艾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那张“哀怨”的脸，她还是忍不住耸了耸肩膀。
　　燕归人问道：“怎么？有事？”
　　羽人立刻摇头：“没有。”
　　看燕归人把略带疑惑的目光转向自己，西风去专心摆弄着杯子不看他。只听燕归人道：“那多谢。”
　　羽人摇头不语，西风忽然意识到羽仔之所以这么快的答应怕是正是因为自己刚才提到了慕少艾！毕竟，对于和慕少艾的感情，羽人还没有完全放开，实际上只有作为两个人共同的朋友的自己知情......似乎.....闯祸了！但愿慕少艾不会知道羽仔答应下来的真正原因。不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绝不会只是哀怨，而是......那上班的时候自己可就好过咯！

　　正想着，羽人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笑梦风尘》的调子，显然是慕少艾打来的。“难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西风忽然有一种慕少艾就站在身后“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羽人接起电话走到角落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是意外的高声：“你到了？！好，我马上回去。”接着挂断电话，回身来对燕归人歉然道：“对不起，我要先走了。”接着向西风点了一下头就匆匆离开。
　　知道是慕少艾搞突然袭击提前回来给羽仔一个惊喜，人家两个人分离了大半年，也实在该好好聚聚，西风就任由羽人出了店门。手无意中垂下来碰到了外套口袋中某个硬硬的东西，西风忽然想起什么，抓起椅背上衣服就往外冲。
　　还好，羽人还没有等到车，她急忙赶过去，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差点忘了，老缺给你的。”
　　羽人接过那个小巧的盒子就要放进口袋，西风拉住他的手：“看看是什么嘛！老缺竟然会送你东西，而且看上去好像是首饰哦。”
　　见西风坚持，羽人便把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胸针，精致的飞机造型。在路灯的映射下，上面镶嵌的红钻闪着光。可这明明是女人用的东西啊，老缺为什么要送给羽仔呢？西风正好奇，羽人却已“啪”的一声合上盖子，快步走到刚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旁，坐了进去。
　　晚上，外面还是有些凉的。西风皱着鼻子缩了缩肩膀，回头透过餐厅的大玻璃窗看燕归人正往自己这个方向看着，就向他笑了笑，重新回到店里，到柜台退了羽人的那份菜，才回到餐桌坐好。

　　吃完饭已是九点多了。这次燕归人提出送西风回家的要求她没有拒绝。想着明天燕归人就离开这里赶到遥远的T市去了，西风心里有些闷闷的。
　　于是车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每一盏路灯远远的照过来，一点点走近，越来越亮。之后再一下子被车子甩到身后，车里又暗了下来，两个人有些变形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投射到前面车座上......
　　到小区门口，出租车调转了车头仍旧启动着等待燕归人。
　　西风把资料交给他：“我请律师看过了，他说那司机实际上没有什么钱，所以提出高额赔偿的话即使判下来也不过是一堆数字摆着好看而已。他把能判下来而司机又付得起得数额写到上面了，你们自己看吧。”
　　燕归人点头：“嗯。多谢。”
　　西风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那再见吧！祝你一路顺风。”
　　燕归人说了句：“再见。”转身上了车。
　　看着车子呼啸着冒出一股白烟，一转眼就驶出小区大门再也不见了，西风怅然转身，觉得似乎更冷了，不觉紧了紧衣服。
　　这时，电话响起。本来以为是老哥催自己回家，她看也不看就懒懒的接起，听筒里传出慕少艾焦急的声音：“西风！羽仔在不在？”
　　“啊？”西风诧异道：“他早走了，不是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