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4、第 4 章

　　第四章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断雁西风走进交警大队，径直来到老哥所在分队的大办公室。大大的房间空荡荡的。以为没人的西风正打算到隔壁去看，忽然就从角落的桌子后边钻出一个人来。西风吓了一跳：“大林，你钻到桌子底下干什么去了？吓人玩吗？”
　　大林把手里的几张纸挥舞的哗啦啦作响：“我在找这个。”说着就急匆匆往门口走。
　　看他就要出门了，西风急忙叫住他：“我哥呢？出任务了吗？”
　　大林摇了摇头，指着隔壁道：“那边正忙着呢，可能还要过一会儿才下班。”
　　西风这才留心到隔壁的动静，虽然墙壁有着很好的隔音效果，但还是能听到那里正乱哄哄一团......难道有人来闹事？西风想着，开了门，蹑手蹑脚凑到隔壁门前，声音更大了些，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却又谁也听不清谁的。踮起脚，西风正打算从门上的小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门突然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一下子变大的喧哗声差点把西风冲的翻过去，她急忙退了几步。然后，看到大哥泊寒波向她做了一个“不要站在这里凑热闹”的手势。西风把正要冲口而出的话咽回去，跟着泊寒波回到原来的房间。

　　“什么事啊？吵成这样。”
　　“九•一二车祸的责任认定书今天下发，苦主们正在商量经济赔偿的事。”
　　九•一二车祸？这么说燕归人也在里面咯？他也在吵吗？断雁西风开始幻想燕归人和那些人争执起来面红耳赤的样子，可怎么也不得要领，燕归人.....实在不像会这样的人啊！
　　泊寒波忽然凑过来，煞有介事道：“西风，你最近这几天来我们这里很勤啊。”
　　西风漫不经心的应着：“嗯。”停了一下又补充：“这不是为了坐你的车回家吗？”
　　泊寒波一脸的不以为然：“你每次都和大林说话哦！”
　　“是啊，很巧，每次都能遇见他。”
　　“那——”泊寒波凑的更近，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对大林有意思啊？”

　　隔壁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接着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经过，看来人们要散了。西风留意着从门口经过的每一个人，根本没听清大哥的话，胡乱答应着：“嗯。”过了几秒忽然明白过来，转过头来瞪着泊寒波：“你又来了！忘了我们商量好了的吗？”
　　泊寒波瑟缩了一下，又有些不死心：“可是......”
　　西风脸一板，回手拿起进来时放在桌上的包：“不理你！我回家了！”说完转身冲了出去，把门重重的摔上。

　　带着怒气走出大楼，断雁西风就看见了燕归人。他正站在大门前面的花坛旁，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
　　西风慢慢的靠近，只听燕归人道：“如果能帮忙的话，我一定会做的，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实在......。”
　　那人点了点头：“哎，有燕工这句话就够了。不打扰您了。再见。”

　　看那人走了，西风走过去：“燕归人。”
　　燕归人点了一下头，不说话
　　西风问道“责任书发下来了？”
　　“是，他们想集体申请赔偿，选我作为代表去交涉。”
　　“这很好啊。”
　　燕归人摇头道：“我在本市最多再停留一周多，这么短的时间内，案子是不可能结清的。”
　　“啊？”西风意外道：“为什么？你要去哪呢？”
　　“工作。我在T市上班。”
　　西风忽然有些惆怅，低声道：“好远哦。”
　　“是，所以不可能时常回来为案子奔走。只好让贤，不过他们似乎都不太愿意。”

　　西风陷在莫名的失落情绪中，没听清燕归人后来的话，直到对方略提高了声音叫她的名字：“西风？”
　　惊觉抬头，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和燕归人来到的公交站牌下。
　　“不知道你是哪趟车？”
　　“56路。”
　　燕归人指着斜前方停着的那辆：“这不就是吗？”
　　“哦！”西风答应着急忙跑过去上了车，只来得及向燕归人挥了挥手，车子就重新启动起来。

　　到了家，泊寒波已经将饭菜摆上桌在等她。见她坐下才问：“你不是比我出来的早吗？怎么到家倒比我还晚？”
　　心里不痛快，西风的语气也就很不友好：“我怎么能和你的直达车相比？我是挤着公共汽车七扭八弯绕回来的啊，你当公交公司是你家开的吗？”
　　泊寒波也不计较，埋头扒了几口饭，见西风脸色似乎平和了些，才小心翼翼的问：“你和大林......真的没什么？”
　　西风沉下脸来，“啪”的一声摔了筷子，转身回了卧室，“咔哒”一声落了锁。只留泊寒波在餐桌前愣怔着......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生气，叫大哥彻底断了给自己乱拉红线的念头，断雁西风一连好几天没和泊寒波说话。有时候因为泊寒波没话找话被堵的不得不开口，西风也只是简单的回答一个“是”或者“不”就马上回自己房间。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看大哥每天费尽心思讨好自己的样子确实有些可怜，西风决定请半天假回家买些好菜算是示好——当然，饭还是大哥自己来做。不想却在离中午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接到了羽人非獍的电话。
　　虽说和羽人认识了十几年，可算起来羽人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会是什么事情呢？西风好奇的接起了电话：“羽仔？”
　　“嗯。”羽人非獍的语气有些犹豫不定：“西风，你和你大哥......还好吧？”
　　“哦！就说你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他向你求救了吗？”
　　“他其实也是关心你，为你好.....”
　　西风立刻打断他：“行了行了，你怎么也唠叨起来了？我正要和他讲和呢。”
　　“泊大哥给我们定了惜缘的位子，既然你们没事了，我去退掉吧。”
　　西风连忙制止：“不用不用！定了就去嘛。和我哥晚讲和半天有什么关系。”
　　“那好，晚上见，时间是六点半。”
　　“嗯。”答应着，西风想起什么，忽然叮嘱道：“羽仔，你不要给我哥打电话告诉他我准备和好哦！我晚上回家再说！”
　　得到了羽人肯定的电话，西风才满意的挂断。

　　虽说下午买菜的计划取消了，可假却是早就请好，班自然是不用去上了。于是，要怎么打发忽然空出来的半天时光呢？几番挣扎，她还是决定去逛步行街。其实前几天才和倾君怜大采购过一次，西风并没有什么购买欲望，于是逛了半天她还是两手空空。
　　正在漫无目的的乱走，就看到了燕归人。西风立刻追上去：“燕归人？”
　　燕归人回身，笑道：“西风，是你？”
　　西风感慨着：“好巧啊。”
　　燕归人点头：“是。”
　　之后忽然没话说，静默了一会，西风终于想起话题：“对了，车祸赔偿的事我帮你搜集了点资料，都是从交警队那边弄到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说着，西风去翻自己的挎包，然后遗憾道“哎呀，我没带出来！”
　　燕归人有些为难：“明天我就去T市了，所以......算了，我想他们应该有收集了这些资料吧。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西风摇头：“不一定哦，交警队我有关系嘛，所以.....资料最好还是给你吧？这样吧，你晚上有没有空？晚上我拿给你。哈！顺便还可以叫你见一个人！”
　　燕归人也有些好奇：“哦？是谁？”
　　西风笑着：“到时候你就知道啦，现在先保密！那我们今晚西城的惜缘餐厅见，六点半哦。”
　　燕归人挑眉答应：“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