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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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彭格列基地迎来了好多客人。
跟在来找她的狱寺隼人身后，远远的，那半掩着的门里的欢乐几乎溢满了整个走廊。推开门更是一片喧闹，是怒气冲冲的黑发男人和抱着小女孩的银发男人。少年，山本武，Reborn，一平和蓝波。所有人乱糟糟挤在一块，强尼二，风太，碧昂琪，甚至连京子小春都对他们十分熟稔的样子。泽黎表面上淡漠的不以为然，其实心里有些空落落。她想起曾经也有那么几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会热热闹闹，一起吃饭，一起K歌，一起压马路看夕阳，如今却都不在自己身边了。
听到开门声，银色短发的男人转过头来，看到是她便愣了一下，满眼的笑意瞬间凝重了。他冲泽黎咧嘴一笑，牙齿闪亮闪亮。“哦！！小坂田，极限的好久不见啊~！！！”
……小坂田……那是毛？
那点小矫情消散的干干净净，泽黎面无表情的望过去，内心十分囧，“先生，我不认识你。”
“真的不认识？我们见过好几次。”男人却不依不挠的盯着她，微皱着眉有些格外固执。
那银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分明是灿烂的表情，明亮的眼眸里却深沉似海，泽黎不明所以的看着好像在生气的男人，突然觉得那眼眸有些似曾相识。
【“——意大利的啤酒还是这样极限的好喝啊！！！”
“混蛋！草坪头！要喝也等十代目一起啊！”
“有什么关系嘛章鱼头，泽田才极限的不会介意！”】
印象中被簇拥在众人中间的那个银发男人，目光明亮如火，热情而热烈，他望过来，大大方方，毫不忸怩的扯开大大笑容招呼道。眼里的光如同灼灼烈日。
【“哦！这还有一个极限的姑娘啊！”】
那是多久以前了？他的名字又是什么？了平……屉川……了平吗？
【“泽田！你在做什么！！她伤了京子啊！！！”】
记忆里有谁猛然爆出怒喝，泽黎一愣，印象里那怒急的眼眸死死盯着她，背后耀眼的黄色火焰滔天，那真是怒极了，当时注意力在泽田纲吉身上所以没注意，现在从记忆里翻出来，不由的心猛地一颤，冰凉一片。
他叫屉川了平，是屉川京子的哥哥啊。
【“极限的不可原谅！！！！”】
是阿纲喜欢的女孩的哥哥啊。
阿纲喜欢的女孩吗？
我不可原谅吗？
泽黎愣愣的望着屉川了平，觉得鼻腔有些发酸。她真的不可原谅吗？那么屉川京子呢？
京子泪眼莹莹，破碎了一角的水泥天花板，阳光从裂缝中漏下来，她整个人宛若落魄公主般，一身狼狈也仿若带光。【“坂田SAN，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吗？”】
六道骸带着嘲讽的笑意，睨着眼睛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现实摆在面前，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泽田纲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屉川京子。”】
夜幕下阿纲紧紧拥着屉川京子，不舍得用下巴抵住她的发顶，眼里的难过那么清晰。【“是我不好，对不起。”】
如若过去改变一丁点，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是这样？
记忆中的阿纲在汹涌澎湃的情潮里支起身子，碎发柔软，眼睛在昏暗的日光灯下明亮如星。
【“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就结婚吧。阿黎。”】
当一切都成过去，最难堪的不过是回忆清晰如昔。
如若我不是那么任性，你也不是那么固执，现在的我们会不会漂亮的赢下这一场战争，然后好好在一起？又或者我们会因为一点小事吵架，然后分开，你去找你的京子小姐，我倔强的独立成活。
泽黎想不下去了，难过的敛下眼，对着屉川了平郑重的躬身，长长的头发垂下遮挡住表情。
“对不起。”
一屋子的人察觉到不对劲，都渐渐静了下来。泽黎弯着腰，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地面，用力把翻滚上来的难过压下去。
头顶正冲着的那人许久没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很久吧，腰弯的有些酸，久到连其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的时候，屉川了平终于缓缓开口，他转开头，视线落到了别处。
“……算了。”大哥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眉皱得紧紧的，反复斟酌着自己的说辞。“你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很努力了。”
她很努力了？她做了什么？做多少才算够？
她弄丢了那个人啊。
难过的情绪铺天盖地，她那么那么喜欢泽田纲吉，希望他平安快乐，一切都好，却终究没有护他周全。冰冷的感觉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出来，泽黎弓着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觉得自己要被滔天大浪压弯了。这笔债我如何能还得清？阿纲他帮了我那么多，大战将至，他那么努力的保护我，到头来我却还是害死他。
如若我当时不跟他闹别扭，如若他能一心一意备战，他也许就不会死。他也许还能威风凛凛的面对敌人，“说在你们面前的是我彭格列十世”时背影笔直。他可以继续保护他所珍惜的人，可以继续飞天遁地，把世界握在手里。
这笔债我要怎么才能还得清？我又还能做什么？眼眶一点点湿润了，泽黎弯着腰不抬头，用力把眼泪逼回去。这时候哭算什么。坂田泽黎，你到底在委屈什么？自己做的窝囊事，想要谁来同情你？
你是自作自受，坂田泽黎。
泽黎直起身子，用力裂开嘴笑，垂下眼帘的眼里晶亮，满满的都是自嘲。“对不起，屉川了平，我不应该认识你们的。”
一直大大咧咧燃烧着极限着的男人深深的叹气，沉默许久才开口。“说什么话呢，第一次见面时我们谁都没想到如今会变成这个样。”
是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谁从来没想过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如此彻底的失去那个人。泽黎敛下眼睛，听屉川了平活力满满的握拳道：“好了，别想了，一切都会过去。极限的都会好的！！”
极限的都会好的吗？她有些愣，还没想好怎么接话，旁边一直沉默的少年看不下去两个人的别扭，出声圆场，声线里有着小心翼翼。
“大哥和泽桑认识啊。啊，是因为京子吗？”
是因为京子吗？思维有些慢，还停留在刚才。话语进到耳朵，却没进到脑袋里。第二遍再过过去的时候，泽黎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还是说她应该坦白什么？幸福的日子太让人着迷，她突然很害怕屉川了平会把一切说出来，泽黎慌慌张张转头看向他。
屉川了平却哈哈一笑，随意的把话题带了过去，目光炯炯的望着少年，没往这边偏移一点。“哈哈哈，我和小坂田会认识还极限的是因为泽田你呢！”
“哎？因为我？我……”少年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开始BARABARA跟大哥探讨，泽黎看着眉眼飞扬的屉川了平和始终淡淡笑着的少年，暗自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纲吉，如果你知道了我差点害死屉川京子，你会怎么样？
转头看到京子小姐在一旁笑意盈盈，眉眼里是纯粹的温柔光彩，和皱着眉头一副倔强模样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你知道了一切你还会袒护我吗纲吉？泽黎闭了闭眼，随意的找了个借口离开喧闹的餐厅。
纲吉，你喜欢的我其实没有那么优秀那么好，其实我真的是很差劲的人啊。这句话在嘴边徘徊了好久，却怎样也无法说出来。她越来越在意他了，不想在他眼里看到对自己的丁点失望。这不好。
坂田泽黎偷溜到基地外面，随便爬上一户人家的屋顶，躺倒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晚霞铺天盖地，泽黎想起记忆中那个人美得宛如落日余晖一样的瞳孔，突然觉得心里很堵。
正是放学的时间，并盛的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骑车驶过，或是开心的打打闹闹，年轻的充满活力，眉眼在傍晚的阳光下有着夺目的光。
她看到有个女孩子骑车摔倒了，后面跟着的男孩子慌忙冲上来扶住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男孩子紧张的说着什么，女孩子轻轻点头，耳后落上了晚霞。泽黎看的难受极了，她闭上眼睛，想起曾经有个人，也曾这样珍惜的对她。
时间还在流逝，早该死去的她依然活着，那个人却不在了。
“虽然打扰女士休息很不礼貌，但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叨扰一下。”听到有人爬上房顶，来到她旁边，用字正腔圆的意大利语对她说。
泽黎慢慢睁开眼，视线在他胸前的密鲁菲奥雷的标志上停了一下，然后才抬眼往上看去。左手食指不自觉的在戒指上摩挲，那是阿纲留给她的，想到这便足够安心了。这是个有着绿色长发的漂亮男人，弯下腰挡住面前好看的晚霞，狭长的丹凤眼望向她，瞳孔被晚霞映成炫目的金色。
男人举止优雅有礼，等她打量完了，才缓慢的开口，声线在傍晚的逢魔时分犹如附上了魔法，格外的绵长好听。
“你好，我是桔梗。坂田小姐，白兰大人五天后想邀请你去密鲁菲奥雷做客，差我过来问下小姐你的意愿。”
“好啊，没问题。”泽黎应得极快，快到像是什么也没考虑一样，语气随意的像是在应饭后甜点。她顿了一下，抬眼笑得眉眼弯弯，“桔梗，还麻烦你转告白兰先生，十分感谢他邀请我，我很期待。”
“好的。白兰大人会很高兴的。那么坂田小姐，五天后零时，我来接你。”
“麻烦你了。”泽黎笑笑，闭上眼，头顶上漫天绚烂的火烧云缓慢的往远处飘去，片刻后身侧没了声响。
与此同时，彭格列在并盛的地下基地里，气氛紧绷。
少年略带着忐忑做出重大决定，“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五天后，突袭密鲁费奥雷日本分部的根据地。”
*
泽田纲吉找到坂田泽黎的时候，天空已经黑透了。零散的星星高挂在并盛干净的夜幕上，少年手脚并用爬上屋顶，盘腿坐在她旁边，皱着眉带着些微愠怒。“泽桑，外面这么危险，你怎么一个人就跑出来了？”
星星那么明亮呢。泽黎头枕着胳膊仰望着夜空，短促的笑了一下，“抱歉，纲吉，我只是想看星星。”
少年撇了撇嘴，叹口气，一副拿她完全没辙的样子。泽黎看在眼里弯起眼睛笑了，秋天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少年望了望天，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泽黎得寸进尺，冲着少年伸出手，仰起脸讨好的笑，“纲吉，我还是冷，抱我。”
少年好脾气的把她揽到怀里，泽黎环着少年的腰，毛茸茸的头顶在少年颈窝蹭了蹭，“纲吉，你真好> <~~~”
“那是必须的，哈哈哈。”少年毫不理会泽黎调笑的语气，应对自如的笑笑，伸手紧了紧她身上披着的外套。
外面的空气冰凉一片，泽黎窝在少年的怀里，暖意那么清晰。并盛的天空干净的可以看到灰蓝色的云朵。纲吉，我只剩五天了。怎么办。我还有很多很多想跟你一起做的事，还没有做，我还有很多很多想告诉你的话，还没有对你说。泽黎抬眼望向少年，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换成另外一句话。“纲吉，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事？”
少年实诚的摇摇头，泽黎收敛了神色，闭上眼，唇边却浮起淡淡的笑意来。
“我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哦。”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经历战乱，变成孤儿，然后快死掉的时候，被一个不普通的人捡了回去。
他是个很渣又强大的男人。那时候社会动荡，他拿着把剑，就与整个世界为敌。他教给我很多很多东西，虽然现在很多想起来都是歪理吧，但我还是一直一直，都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我跟在他身边插科打诨好多年，到最后我终于能帮上他什么。
我那时应该是死掉了吧，睁眼却来到了这个没有他的世界。来这的第一年我总是哭，被阿银宠坏了，就是大小姐脾气。那时候我认识了山本武和Joey，纲吉，我有跟你提过Joey吗？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恩，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Joey本就是意大利人，五年前阿武也来这发展，我就跟着他来到意大利，开了家万事屋，偶尔随心情接一些乱七八糟的委托，每天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然后有一天，我在院子里捡到了你。然后不久，我就认识了十年后的那个彭格列十世。
纲吉，十年后的你是个很差劲的人。他一开始只是为了一个芯片接近我，相处中摸透了我的消息渠道，后来大战将至，他又用我逼屉川京子走。他其实一点也不绅士，我们吵了好多次架，吵完架后他都不知道来哄一哄我……一直到最后，他都以为我是为了跟阿武置气才跟他在一起的，他好差劲的，他一直不懂我的想法，我最讨厌他了。”
“可我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在他身边的安心是从来没有过的。”
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尽管在一起有各种各样的争吵，又不得不面临冰冷残酷的现实。我还是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我最喜欢阿纲他看我的样子了，他那样专注的带着笑意看着我，我就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纲吉，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泽黎敛了嘴角的笑意，坐起身来，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少年。
“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无论以后局势会怎样变化，你都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少年似是被她认真的神态吓到了，愣愣的点点头，泽黎弯起眉眼笑，好心情的拍了拍少年的脸。
“加油，纲吉。”
少年愣了下，缓缓的绽开笑容，眼睛在夜幕下坚定地大放光彩。“别担心，泽桑，我一定会打败密鲁菲奥雷，我一定会拿到能治你病的药，泽桑，我们会一起活下去。”
总觉得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努力变强，就觉得能渐渐升腾起勇气来。有种不管什么事，自己只要努力也可以做得到的感觉。
“嗯，我相信。”
纲吉，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像个普通学生一样，忙碌充实的活着，因为我想那样一定很快乐。
是的，你想说的也是我想说的。别担心。你一定会赢下这场战争的，一定可以回到过去的，你珍惜的都不会失去，你也一定能保护好你想要保护的人。
你说要为了我努力，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很重要，所以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而你又知道吗？
纲吉。曾经在你身上，有我全部的梦想。
而你又知道吗？
纲吉。如果我还能多拥有一点未来。我一定会告诉你。
你一直说你喜欢我，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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