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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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是多长？
整整三百秒。
故事的三要素是什么？起因。经过。结果。
她被什么东西砸中，穿越时空，到了另一个世界。
阿纲曾经跟他解释过十年火箭筒的事情，不过……这十年火箭筒，似乎时间设定错了。这，怎么可能是十年后呢，她也不会再有十年这么久的生命吧，而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十年后的样子——
难道是残次品吗哈哈哈哈哈。泽黎想要笑一笑，却根本挑不起嘴角。
天空阴云翻滚，飞船密密麻麻。有零星小雨落下来，又闷得没有一丝风，空气里只有沙土和血的味道，压抑的人难受。
黑压压的……模样怪异的生物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泽黎推翻几具尸体从下面爬出来，站在尸体形成的高坡上，踮起脚尖隐约可以看到包围圈里有一抹明亮的银色。
仔细看，发现那是一个人，银色头发，穿着白袍，浑身几乎被血浸染了。那个人用剑强撑着从半跪的姿势站起来，把一身装甲带的呼呼啦啦作响，他执剑，抿起嘴角，抬头。
是她熟悉的红色的瞳孔。
“别说傻话了。”
“站起来。”
“你有空在临死前说这些点缀装饰的话……”
“还不如漂亮的坚持活到最后。”
他背后的人也站起来，长发被突如其来的风吹乱，翻飞的刘海下，是和那个人一样坚定的眼神。
“上了。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两人冲进人群里厮杀，很快又有两小队人马突围进来，整个战场瞬间混乱起来。泽黎弯腰躲过一个被砍飞的天人，直起身，什么也不做，只是继续看着那个动作凌厉的男人挥剑。
心里一片大火燎原。
那个人此刻就离她这么近。
他专注的杀敌，她站的那么近，他却不曾回头看过来。不过看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吗？这是她心心念念的阿银，可这时的他还不曾认识她。
泽黎有些想哭，却眼眶干涩。
如果我哭了，你便能看到我吗，阿银。
视线聚焦中央，年轻的高杉先生冲半跪在地上的他伸出手，嘴角有戏谑的笑。
“来吧，要不要我拉你一把啊，银时。”
年轻的阿银一下蹦起来，动作生动的冲他大喊。
“真烦人！谁要你帮忙啊混蛋！”
怎么可能呢。泽黎自嘲的笑出声，看着不远处一边打天人一边喝高杉掐架的坂田银时，又忍不住笑起来。如果新吧唧看见阿银这么努力的样子，一定会一定会惊讶的吐槽说阿银被谁穿越了吧。
穿越吗……泽黎怔了下，微垂下眼。
那个地方她回不去了吧。那个有着万事屋，有着神乐和新吧唧，有着桂先生和真选组，有着定春和伊丽莎白，有着各种无厘头吐槽搞笑和甜食，有着坂田银时的那个地方，她是不是再也回不去。
细雨蒙蒙，泽黎看着那个人不遗余力的挥剑，看着那个人身上如同被泼上的血，看着那个人在血里坚定向前的眉眼，止不住的难过起来，心疼的无法呼吸。
从来不知道，阿银以前是这个样子。
这是属于白夜叉，鬼兵队，这是属于坂田银时，桂小太郎，高杉晋助，坂本辰马，那四个人的时代。
可是，值得吗？阿银。为了腐朽的国家值得这么拼吗？
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片段，阿银单手夹住土方自上而下劈来的剑，吊儿郎当的说，银桑我啊，坚持的事情可是从来没变过哦。这可是银桑我和自来卷一样值得骄傲的东西混账你给我记住了。
呵，没什么好问的。泽黎目不转睛的盯着坂田银时的身影，眼里透出些淡淡的笑意来。
既然是你所坚持的事。
那么，我该怎么做？
雨渐渐密了。那个人在一大片灰色中，骤然挥剑，白色的衣服上是大片的血花。细密的雨丝打在他的身上，冲刷干净胳膊上的铠甲，被血染红的绑头的布条却冲不净了，血色浸染下是张狂的眉眼。哀嚎声连绵不绝，周围的天人不断倒下，唯有那个人坚决的向前。
轰轰轰。远处有天人的装甲坦克缓慢的接近了。
可是天人还有那么多，可是天人还有那么多先进的武器。即使有高杉先生和辰马带的小队突围进来，却也渐渐越打越艰难。
对不起阿银，唯独有关你的事，我不能退缩。你帮过我那么多回，这次换我来帮你。
五分钟的时效还有多久？
大概还有两分多钟？足够了。
泽黎站在细密的雨丝里，淡淡笑起来，努力睁着眼把那个人的身影记在脑海里。随手抓过一个被掀飞过来的天人，手上倏然冒起火焰来，迅速吞噬了体型巨大的天人。
豹子头的天人在火里哀嚎起来。
你曾经护在身后的那个孩子长大了，你看到了吗？
我终于也能帮上你什么。是不是，阿银。
混乱的战场上，以某一点为中心，火焰滔天而起。如同有生命般，迅速蔓延至附近的天人身边，无数的天人哀嚎着陆续被卷进火里，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个攘夷战士。
火焰几乎蔓延了整个世界，甚至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连天人几架厚重的装甲坦克也被火焰吞噬了。装甲坦克缓慢的继续前进，没走几米，就轰然爆炸了。
众多的攘夷战士发现了这一变故，处在世界中央的那个男人也不例外，他愣了愣，收了动作，回身，风从银色的卷发中穿过，不像是其他攘夷战士那样不明所以的左顾右盼，血色的瞳孔穿过一切障碍直直望过来。有点惊讶，却淡漠的不再带一丝感情。冷漠的让人心惊。
坂田银时一甩剑上的血，左臂有一道吓人的伤，他便单手执剑遥遥对着她，那凌厉的眼神他见过无数次。他绷着脸，像是愠怒的前兆，而他明明说着调侃的话，低沉的嗓音却只让人觉得冷。
“纳尼啊，阿银我刚刚就觉得有人偷窥我，没想到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哟~”
“女孩子就应该窝在家里绣花弹琴，跑到这里是来找丢失的猫咪吗，你乡下的老妈会担心的。”
被桂先生从后面踹了一脚，‘别对女孩子刀剑相向啊，女孩子是要好好爱护的！’‘要不这么麻烦的事你来做，每次有这种事你们都把银桑我推出来！’‘你明明也乐在其中。’‘啊哈哈哈哈金时你不要害羞嘛~’‘是银时啊把别人的名字记住这是礼貌啊混蛋！’生动的吵闹过后，那个人有些苦恼的揪了揪头发，撇着嘴把刀收进刀鞘，懒散着神色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虽然你帮了我们，但我的金平糖不会分给你的哦。即使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也真的不会分给你的哦。真的真的。所以记得下回不要再来这里了哦。小女孩。”
你终于还是看得到我了吗，阿银。
泽黎站在成堆的尸体和依然攀附着尸体的火焰中间，仰起头看向她走过来的，这么多年她这么想念这么想念的那个人，并不打算回答。
坂田银时的头发几乎被血粘到一块了，成了红红卷卷的一坨，映衬着他此刻佯装正经的神色，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泽黎，偶然想起他那回扣了真选组的土方一碗蛋黄酱，又被他扣了一头美乃滋的情形，就忍不住笑起来。
“纳尼啊，你笑什……”
嘭的一声，粉红色烟雾在那个人面前爆起。
我就是很开心，我终于还是见到你了。
突然想起，以前问阿银，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他，他也只是搪塞着说，是在路边捡到她。
那么简单拙劣的谎话，她当时怎么就信的那么毫不犹豫。
为什么我会失去年少所有的记忆？为什么我会一个人窝在瓢泼大雨里？为什么你会刚巧路过那里？
而且，只是捡到而已，就会对我那么好吗？就会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吗？为什么？
她遇见阿银比所有人都早，那时候没有神乐和新吧唧，也没有真选组，她和阿银两个人窝在万事屋里，做着乱七八糟的任务，看八点档，吐槽气象小姐的衣着，为争一杯圣代打起来，唯一的烦恼就是下顿饭吃什么，不过阿银也从来不会真的饿到她。
现在想起来，以前阿银偶尔看着她的时候会眼神复杂，不过她以前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只是相信着那个人，只是一心一意的追着那个人往前走。
却一不小心迷了路。
时间到了，灰姑娘重新回到那个没有王子的世界。
腿一软就跪到冰冷的地上，同时迅速的咳出一口血来，日光灯在头顶明晃晃。如若不是身上被雨淋湿的大T恤和被溅上的血迹，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指尖冰凉，心中却沸腾起热血来。心里的火热快把她吞没了，身体却还是冷的发抖。
泽黎一直咳，一直咳，咳得根本停不下来，血吐了一地。她还从来没有吐过这么多血，身体里也绞痛无比，鼻腔，耳朵里也不断淌出鲜血来，和之前身上被溅上的血混在一起，很快就把她染成一个血人。一个人的身体里原来有这么多的血吗？她强撑着笑了笑，却丝毫没有后悔。
不久前迹部景吾还特意来警告她，不要随便用那个点火的能力。可她用了，而且用的那么大范围，不过那又怎么样？她烧的是天人，帮助的那个人是坂田银时，她有什么可后悔的？
她终于见到了桂先生偶尔提到过的那个年代，甚至帮上了他们的忙，她现在太开心了，被他护在身边那么多年，她终于可以帮上他。
她现在，真的太开心了。
她吐血吐得眼泪都掉下来，隐约好像觉得有人在身边匆匆跑过，抬头只看到了水雾朦胧里少年惊慌失措的脸。
阿银，这是第二次了。你又在我想放弃的时候出现，告诉我要坚持下去。
还记得有一次你带我去打架，我学着你哼哧哼哧耍帅，你用挖过鼻孔的手掐我的脸。说想要坚定也得先找到能保护的东西才行。
如今我已经找到要保护的东西了，也越来越坚定了。
阿银，你下次见到我的话。会为我感到骄傲吗？
下次再见到你，我会很得意的告诉你。
我已经有一定要保护的东西了。
泽黎抬起满是鲜血的左手，抚上少年略显稚嫩的脸，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容，看指尖的血在少年白皙的脸上留过艳迹，下一秒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倒了下去。
她做了一个细碎美好的梦。
梦里有没有天人的平和的大江户。
梦里的大江户有没被飞船遮蔽的澄澈天空。
梦里的澄澈天空下着甜品店的免费券。
梦里跑过一群乱七八糟的人，高杉先生漫步在前，桂先生和伊丽莎白追着他步伐匆匆。辰马在飞船上探出头，看大猩猩一样的组长抓着剑跟在后面，还有追上去的蛋黄星人和扛着火箭筒的S星王子。没存在感的眼睛少年和穿着红衣服的姑娘在晴空下又蹦又跳，伸手抢着天空中落下的免费券，说着“银桑这回一定非常高兴阿鲁”“不管吃什么这回终于不会饿肚子了T T”。
“哟西哟西，小神乐和新吧唧你们加油。一会把代金券都给银桑我，银桑我会请你们一人吃一个小甜筒的哦。”
梦里是坂田银时，抓着银色卷发，另只手放在身前的衣襟里，衣服也不好好穿，半垮在身上，露出里面的黑色立领武斗衣。
他穿着木屐，腰上挂着洞爷湖，摇摇晃晃，一脸懒散笑容的踏光而来。
有谁在努力摇醒她，睁开眼看到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孩哭花了一张小脸，肉呼呼的掌心不断抹过她的脸，他说“姐姐你别哭。”
有那么一瞬，错看成那个有着一头柔软棕发的少年。之前好多次醒来一睁眼便看到他，所以这次没看到反而有些许细微的失望感。
“要不要喝水？会不会饿？姐姐你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找东西给你吃……”见到她醒了，小男孩一脸惊喜，慌慌张张就要跑走，泽黎伸手拽住他，努力抬手安抚的摸摸他的头，“不用……谢谢你。”
小孩子委屈了一张小脸就扑过来，小小的头靠上她的颈窝，话语间带了哭腔。“姐姐你吓死我了，呜哇，怎么会有那么多血……还有还有，医生说你的了绝症，是怎么回事……我不要姐姐走……”
“……好了好了，我没事。”她安抚的摸摸小孩子的头，却被小孩子一脸坚决的拉住手。
“阿纲哥说打败了反派大BOSS就能治好你的病，我这就去意大利主战场帮忙……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用的啊……”泽黎笑起来，“小孩子上什么战场。你安心待在这里就好了，我会把一切解决的。”
“没关系的~姐姐不用担心我~~虽然我是瓦里安垫底的战斗人员，但我的幻术很厉害的哦~~还是可以帮上大家忙的。”
“你说什么……瓦……瓦……”
“瓦里安~彭格列的专属暗杀部队，姐姐不知道吗？”
“=口=。。。”
“呀，泽桑醒了啊。小牧，辛苦你了。”
“阿纲哥！”
刚刚还想到的那个少年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棕发棕眼，温软笑意，世界一下子被染上缤纷色彩。
“呐，阿纲哥，我一会就去意大利。”
“拜托你了，小牧。”
“能帮上阿纲哥的忙小牧很开心~~阿纲哥也要好好保护姐姐哦。那，姐姐再见~”
“……啊，再见，哎不对！你回来！！”泽黎一脸愣愣的看着小孩跑走，挥手告别，然后猛然想起来刚才的话题，怎么能要小孩子上战场呢。
“担心吗？不用担心，小牧和六道骸有契约。”少年像是读懂了她的想法，拉过床旁边的椅子自顾自坐下，漫不经心的解释到，是泽黎从来没有见过的淡漠口气。
“……那又怎么样！那孩子才多大，你怎么能让他上战场！他会死的！！”
“你不也是？你能做到的事，他去做有什么不可以？”
“哎……？”
“坂田泽黎，在你关心别人之前，能不能先对自己认真一点？！”少年一脸淡漠的挑了挑眉，眼里是赤裸裸的嘲讽，还有无法掩饰的失望。
“T-263号病毒是怎么回事？！活不了多久是怎么回事？！两个月现在过去多久了？！没有解药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你还要对我隐瞒多久？我一直在努力变强啊，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
“既然不相信，为什么你还要许一个未来给我！！”
坐在面前，前一刻还温软微笑着的少年拍案而起。目光灼灼，是她从未见过的强烈怒意。
少年在她面前歇斯底里的大吼着，而泽黎根本没办法生一点气，她只看到这个往日温和的孩子，冲她吼的气喘吁吁，像是怒极了，眼里却蓄了一汪水光。
“到底说几遍你才会信，不要总一个人撑着行不行？泽桑，我喜欢你，我想要保护你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