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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条件 ...

  •   徽仪陡然大惊,难道这就是冯太后所要给的身份么?她的脸色惊人地苍白起来。
      强自冷静下来,徽仪惊疑不定地问道:“难道是因为纾小姐?”
      冯太后无奈道:“昭元毕竟是本宫的儿子。若是娶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如何服众?”
      “纾小姐才智容貌都是上等,如果娘娘给她机会,必有过人之才。”徽仪忧心纾宣抚,只得如此劝慰。
      “她是个好女孩,只是嫁不得昭元。”冯太后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
      徽仪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在冯太后面前,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回娘娘,徽仪不嫁尧王。”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风轻拂过耳,如情人间的低喃。
      “你知道你会拒绝什么吗?”冯太后的声音平静如初。
      徽仪紧要咬银牙。她从来都是清醒的,失去这个机会,也许就失去了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她的仇恨,她的担忧,她的抱负,都会前功尽弃。
      只是她的脑海中始终响着慕弦曾经说过的话,宁可接受任何的惩罚,也绝不嫁自己不爱的人。
      那样决绝的话语,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应验在自己的身上,只是,依旧不悔。
      “徽仪明白。只是,娘娘,您应该最理解这种痛苦的啊。”徽仪含泪叩头。
      “本宫是无奈,你们亦是无奈。”冯太后长叹道。
      “娘娘。尧王是您的亲生儿子,难道您忍心让他忍受锥心之痛么?”徽仪反问。
      冯太后不语。结局无言,徽仪渐渐冷了心,她知道,任何的感情都比不过利益,就算是母子亲情,也非舍不可。
      时间在流逝,两人却谁都不曾开口。徽仪想到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如蔷薇一般的幽香,却从不畏惧。哪怕再艰难,也有承昭元会与她携手共渡,笑对人生。只怕惟有自己是孤独的吧,与小缕之间隔着宫墙,与承光延之间隔着地位。
      她亦相信,就算她哭尽了泪水,也不过是由人轻轻叹息一声罢了。
      冯太后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无奈与深邃一点点地加深,她有何其忍心?只是太过执着,就成了固执。她不愿看到自己的悲剧再次上演,承昭元的身份注定了他要另娶他人,那么还不若娶了这个她亏欠太多的侄女吧。
      只是,如此以来。伤的,是三个人啊。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冯太后柔声道:“起来吧,别跪着了,你不嫁,妍姨不逼你。”她终是不忍心。
      徽仪再叩首道:“谢娘娘。”缓缓起身,想起方才,不禁心惊肉跳。她本非柔弱女子,却频频落泪,实在是心酸苦楚,一言难尽。有些事情,都要经过很久才会感到难过,今日也许不过就是借着机会罢了。
      “你回去吧,想必也累了。”冯太后不愿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淡然开口。
      徽仪默默行礼,垂首向门外走去。身形渐远,隐约的不安却始终萦绕在她心间,这件事,一定不会就此轻易了结。她微叹一声,阂门而去。
      窗外暮色更深,仰头望着天空,夕阳已下,失了最后的一丝光明,徽仪只感到,自己的心也同那落日一般,在无尽的碧空下坠落。

      回到书阁时,天已黑了。阁中悄寂无声,采蘩正低头誊写,见徽仪推门而进,这才疲惫一笑,轻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小心。
      徽仪恍然,探身望去,慕弦脸色苍白地斜倚在躺椅上,嘴唇紧抿着,沉沉睡去。她不由轻叹一声,为慕弦盖上锦被。
      慕弦轻吟一声,缓缓睁眼,神情似悲似喜,她苦笑道:“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徽仪也感慨万分,柔声道:“我也没想到,回到这里,你就安心休息吧。有我和采蘩呢。”
      采蘩笑了笑,抬头注视着慕弦,安静恬然。
      慕弦浅浅一笑,双目中的神采似又恢复些须,只是那曾经秋水为瞳的盈眸终究黯淡了几分。
      徽仪不禁难过起来,她伸出手道:“我们三个人如今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
      慕弦不忍拂她心意,只得微笑着伸手握住徽仪的手,她消瘦的手掌在烛光下格外清晰。采蘩笑而不语,也笑吟吟地探手覆上。三只手交握,如玉洁白,完好如初。
      暖意弥漫,徽仪不禁笑起来,不管今后如何,不管谁会背叛谁。只要有今日这一刻,就已足矣。
      采蘩笑看了徽仪一眼道:“你们姐妹定有话要说,想必你也饿了,我这便去取些来。”
      徽仪点点头,又含笑看着慕弦道:“这下可有我们两个人伺候你了,这可是主子的待遇呢。”
      慕弦嗔她一眼道:“如今有本事了,是不是?竟然来打趣我。”说罢便抬手在徽仪的额头上轻拍了一下。
      徽仪捉住她的手,轻笑起来:“哪有的事儿。”
      “好歹我也是名门的大小姐。”慕弦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徽仪正了正色道:“你上次说你姓顾,不会只为了要让我知道你的往事吧?”
      “自然,”慕弦有一瞬的失神,“不是。”
      “顾这个姓氏之于你,会有莫大的关联,只是如今我也说不清,你今后会明白的。”慕弦轻咳了几声,面色绯红。
      徽仪知道她不愿继续说下去,也不再问,只是长叹道:“你不恨她么?”
      “谁?如儿么?”慕弦摇了摇头,“不恨。”
      徽仪静静地看着她。慕弦从来都是优雅而善良的女子,如果说为了生存而放弃自尊,那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在她的身上,仍能依稀看到当初的那份傲然与独立。
      不死,是出于对父母的孝义,死,却是对自己的解脱。
      如今的慕弦仍在努力地活下去。就算只有月余的生命也不轻言放手。
      见徽仪不答,慕弦只是笑了笑,继续说着:“如儿能有如今的地位已是不易,我让顾家蒙羞,如儿是顾家唯一的希望了。我知道父亲一直盼她能生下皇嗣,并非我不信自己的妹妹,只怕是不可能了。”
      徽仪略惊,问道:“澄妃如今的权力早已越过凝妃,顾家的风光也犹在岳王之上啊。”
      “越是权力大,越是危险。父亲在凤城的确是风光无限,可也有青王与尧王摄权。青王爷沉冷潇洒,尧王爷无情不羁,亦不输于当今的皇上了。”慕弦冷静异常。
      徽仪凝神细思,道:“南方虽看似安稳,实已暗潮汹涌。更何况南方诸郡垄断了梦迦几乎一半的财源。”
      “不错。”慕弦颔首,“如儿若能巩固现在的地位,就是大幸。”她们都是心思聪慧的女子,惟有棋逢对手才能如此畅谈。
      “徽仪,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你也不是泛泛之流,我也只劝你一句,不要太过执着。”慕弦忧心忡忡地握着徽仪的手,“只怕,会有和我一样的结局。”
      “慕弦,若能做到你这个地步,我已满足。你也当知道,沈氏的灭门,完全是遭人诬陷。若是不能亲手报仇,我实在是寝食难安。”徽仪郑重道。她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从小积累的怨恨也非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我明白。”慕弦怜惜地望着她,眉间深锁。
      “你知道,我最难过的事是什么?”徽仪淡然问道,“我记得,那是7岁的时候,小缕生了重病。我根本没有钱来治病,我一户一户医馆地去求,可是他们全都把我赶了出来。我只能抱着他哭,小缕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是不断地对我说‘姐姐,我不难过,我不难过,姐姐别哭。’然后,我就看到他的冷汗把我的衣袖都浸湿了。我第一次这么恨别人,如果小缕没有活下来,我真的会崩溃。后来,我一直跪在家门口,只要有路过的人,我都毫不犹豫地去求他们。我求他们救救我的弟弟,我什么都可以做。我觉得那个时候,我那么低贱,每个人都可以侮辱,都可以打骂。你了解么?我恨极了。”她蓦地握紧了手,神色凄迷。
      慕弦幽幽地叹了一声:“我没有那么多的经历,无法切身体会。人生就是这样,注定了要受尽折磨。”
      她坚定地看着徽仪道:“既然如此,我早已没有生机了。不若赌一次,我一定助你。”
      “多谢了。”徽仪蓦然抬头,眼中是刻骨的深意。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试试?”慕弦陡然开口。
      “什么?”徽仪瞳孔紧缩,脸色竟有些苍白。
      “凝妃前日找我,要我把寿宴上献舞的事交给你,来交换我这一个月的空闲,你觉得如何?”
      “跳舞?”徽仪哭笑不得,“我怎么会跳舞?”
      “要想引起注意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她既然想要你出丑,不妨就让她看看你的本事罢。”慕弦冷然一笑,转眸道,“我来教你如何?”
      “只有一个月了。”徽仪犹豫,“恐怕是来不及了,你有把握么?”
      “当然,顾慕弦的水袖舞,这些名门望族恐怕还没有不知道的。”慕弦自负冷笑。她也不过是贵族手中的玩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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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爬上来了啊。。。
      JJ抽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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