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微书素）》苏玉璃

6、第 6 章

　　第六章

　　站在门前，一页书交给素还真的钥匙还没被拿出来，房门便被打开……显然，一页书正在等他。
　　跟着一页书径直来到书房，“前辈”两字才出口，素还真就看到了桌上摊开的几张照片。
　　一边翻看着那些照片，素还真轻声：“这是在哪里？”
　　“贾子方的车上。”一页书回答：“被戤戮狂狶开走那辆。”
　　听见这句话，素还真动作一停，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么说，戤戮狂狶的线索完全断了？”
　　“现在正在通过路网监控筛选，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说话的时候，素还真一直在仔细看着照片，他忽然手上一停：“咦？”等一页书歪头看过来，他指了指照片上阿悟被切掉头盖骨的伤口边缘一小点几乎看不出来的黑点道：“这是……糊了？”
　　一页书解释道：“这是电击的痕迹。”
　　素还真有些意外的抬起头：“难道阿悟真的死在戤戮狂狶之手？”
　　“戤戮狂狶天生不惧高压电，最喜欢用电杀人。不过……”一页书沉吟着，说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法医已经在分析阿悟脑边的电流是否致命，晚些会有结果。”
　　素还真轻轻点头：“阿悟这些年一直念着戤戮狂狶，可见他们兄弟情深。所以，还是不希望这是戤戮狂狶下的手。”说着，他右手食指在桌上敲击几下，又道：“已经死了两个人，一个被砍去双臂，一个头盖骨被带走……”
　　一页书道：“长生殿的药人就是为他们提供器官所用，这两个人的死状倒是和长生殿夺取器官的行为类似。”
　　“看来我们很可能要并案了。”素还真把照片放下，思索道：“有一点很奇怪。凶手杀人似乎一直在追着我们的脚步，或者说我们在追他。每次发现一点什么，立刻就被斩断……倒好像很了解我们的动向一样。”
　　一页书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这边接触的几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前辈……可曾有所怀疑？”
　　“有一点，不过还是等明朗一点再说吧。”
　　“好。”素还真微笑：“也许我和前辈猜到的是同一个人。”

　　把桌上的照片收了收，重新放回旁边的档案袋里装好，一页书问：“你那边进展如何？”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素还真声音略停，才有继续道：“背九命找到了，同时还有燕归人，不过……也正因为燕归人在，我们遇到了麻烦。”
　　听素还真将一天的经历慢慢道来，低头想了一下，一页书道：“背九命是多年前逃出长生殿的药人，一定知道长生殿的不少消息，人一定要救出来。燕归人当年也是立过功的，同样要救。不过这药剂问题……有眉目吗？”
　　“现在的关键就在燕归人。药剂的话，背九命前辈应该有所了解，明天我想再去探探，能够把两人解救出来最好，不能的话，也要弄明白燕归人神智被制的关键。”
　　一页书点了点头：“就这样吧。”说着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很晚了，你不要回去了，在这里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素还真便来到孤灯音乐教室。一听说有了燕归人的消息，羽人非獍没有犹豫，直接挂出休息一天的牌子坐上了素还真的车子。
　　路上，素还真把燕归人的情况说了出来，听着这一切的羽人非獍平素就皱着的眉头渐渐地凑得更近。
　　从前方的后视镜里看着羽人非獍越来越凝重的表情，素还真暗暗叹了一口气，忽然被路上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将车速慢了下来。
　　前方是一所小学门口，正是学生们到校的高峰期，学校门口停着各式各样的车子：自行车，摩托车，以及……汽车。
　　吸引素还真目光的，正是一辆蓝色小车。车上先是下来一个留着棕色卷发的年轻女子，她从副驾驶下来，又弯腰对着里面说了句什么，然后来到后座，打开门，头发上扎着明黄色蝴蝶结的小姑娘跳了下来。至此，素还真确认，刚才车子经过自己身旁看到的那熟悉的影子就是越小枫没错。
　　那女子握住越小枫的手，目送那辆车子重新启动，开走。
　　眼看着两人就要走进校门，素还真将车子开近了些，呼唤：“越小枫。”
　　越小枫停步，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女子说了什么，跑过来：“大侦探。”说完又看到车里的羽人非獍：“咦？羽人哥哥。”她把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几趟，问：“找到我爷爷了吗？”
　　“呃……”素还真低下了头。
　　看着小女孩眼里的希望慢慢破掉，羽人非獍道：“我们这就是去找恩公。放心吧，会找到的。”
　　“哦……”越小枫撅了撅嘴：“那找到了要告诉我啊。”
　　素还真道：“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越小枫认真的看着他：“找到爷爷我才会付给你尾款哦！”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等着、有些焦急的要凑过来的女子，飞快道：“好啦，我要迟到了，先去上课！”
　　目送越小枫走进校门，羽人非獍解释道：“那是小枫的老师，我把小枫托付给她照顾几天。”
　　“嗯，交给老师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再次来到那座废弃厂房，素还真轻车熟路走向关着背九命两人的房子。昨夜打开的门已经再次被关上。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前辈。”素还真叫了一声在得到背九命的回答确认人在里面之后，抬手扶上门把手，才回头道：“羽人，我已经说过，燕归人现在没有自己的判断，对任何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都毫不留情，所以，你要小心。”
　　羽人非獍轻轻点头：“我知道。”
　　“那我开门了。”素还真说着，将门打开，在燕归人拳风袭来之前已经闪到一边。
　　羽人非獍站在原地没有动，和燕归人隔着一道打开的门对峙着。
　　良久，他才开口：“燕归人，我是羽人非獍。我来带你回去。”说完又停了一下，他才上前。
　　只是，他一动，门里的燕归人跟着也有了动作，挥起左拳迎上羽人非獍递过来的手。不过，羽人非獍的速度更快，燕归人拳头到位的时候，羽人的手已经迅速收回，在弹出，在燕归人空出来的左肋来了一下。
　　一击得手，羽人非獍便迅速退了回来。燕归人也没有追出来反击，仍然站在远处，重重“哼”了一声。这还是素还真第一次看到燕归人的情绪反应。
　　羽人再次上前：“燕归人，跟我回去。”
　　燕归人并不回答，仍是一拳击出。羽人非獍以快刀著称，拳脚自然也是快打路线，这本不是燕归人的擅长，只是两个人的战场是在门口，场地狭小逼仄，却也叫羽人非獍无法发挥出自己的特长。
　　眼看着两个人一时难分难解，素还真悄悄转了出来，来到房子的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高高的小窗，他敲了敲墙壁：“前辈。”
　　背九命的声音传过来：“有什么事说吧。”
　　“关于制住燕归人的药物，前辈能否提示一二？”
　　背九命高声道：“你把羽人非獍带来，不就是为了救走燕归人？人带走了回去研究解药出来对你还是难事吗？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
　　素还真轻轻一笑，道：“第一，战况前辈比我看得清楚，因为地利的缘故，羽人不能把燕归人带走，只能等他清醒之后自动跟我们回去。这二嘛……长生殿将前辈带来只是关押，这恐怕不是他们对待药人的做法，前辈一定还有别的能力是他们必须借助的。”
　　背九命的声音透出骄傲：“没错。我不只是药人。彝灿天想要再次变得年轻、想要长生，必须靠我。”
　　“那么，前辈想要长生吗？”
　　“活了这么久了，长生不长生的没什么意思。我只想看着小枫再大些就心满意足了。你要是能救我出来，我自然帮你。要是你不能嘛……我也只能帮彝灿天换取十几年的自由了。”
　　素还真道：“前辈放心，素某尽力而为。”
　　“最好是这样。”背九命道：“燕归人的解药也并不是很难，关键在于……”

　　素还真重新转回来的时候，羽人非獍和燕归人交战正酣。两个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身上都挂了彩。
　　“羽人。”素还真唤了一声。打斗中的羽人非獍并不肯罢休，拼着被拍一下的危险，身体已经探到燕归人身侧。
　　眼看着燕归人右手握着的黑色铁器毫不留情的砸下，素还真飞速上前将人拉了出来。
　　羽人非獍挣了一下仍要上前，素还真紧紧拉住他：“这样不行，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吧……”
　　虽然挂念燕归人，羽人非獍却也知道素还真说的是事实，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