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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下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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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药李嫂就走了,刚走门又开了。我以为李嫂落了什么东西,却看见薛秋抱着一个抱枕站在门口,衣服穿得很少。
“你,进来说话吧。”
她身上就只有一套睡衣,就这样走来走去一不小心就会感冒。
她走过来窝在沙发里还在打颤,这个屋子里剩下可以取暖的除了我的被窝就只有我的羽绒服了,想着我脱下了羽绒服扔给她缩回了被窝里。
“我——能不能跟你一个被子——我,我不会做什么。”
听她前面的话我就开始想理由拒绝,可听到她后面的话,我失声笑了出来。
“冷就进被子里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遇到温暖总会拿遇到的温暖和黎蓝归的温暖做比较。
女人身上有一种天生的香味和男人身上的不同。
我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清晨醒来时她起得比我还早。我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坐我旁边,穿着我的羽绒服看着我。
“早……早啊。”
她笑了笑:“你跟小新新一样,晚上睡得比我早,早上还爱赖床。”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好象好几天没见到她那个小新新了。
“哎?小新新呢?”
她脸上适才满满的母爱化为一道弧:“他又感冒了。”
“又感冒了?怎么老感冒?”
我看着她她笑笑,脱下羽绒服来迅速地窝在被子里。
这时门开了。
我钻出个头来看了一下,是李嫂。惊讶地再看薛秋,她好耳力!回头对李嫂笑了笑:“到吃药时间了吗?”
李嫂微笑笑,对我身边的薛秋没有表露出一点惊讶:“恩。”
“李嫂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拿一下衣服。”薛秋甜甜一笑。
李嫂又笑了笑:“秋小姐,等少爷吃完药我就去帮您取。”
我无奈地摇头,爬出来,披上衣服再吃药。药片大的难咽下去,咽下去后又酸又苦差点没把吞下去再引得吐出来。这个药真得太难吃了。
“慢点。”
我朝薛秋宽慰地笑了下,将剩下的药全部咽下去,喉咙里烧得难受。这也得过上一会才能喝豆浆。
睁开眼时,李嫂已经离开了。薛秋示意我回被窝,我直接退回被子里。幸好被窝里有她,不然像我这样出来出去后早就没有温度了。
“你有没有喝过奶。”
我愣了愣:“牛奶?”
她笑了笑:“当然不是,是你妈妈的奶。”
我摇头,我妈养我姐姐的时候就没有奶。
她又笑:“我也没有,从小有奶我妈妈就给我妹妹吃。”
肖芊芊。
突然她向我靠近,眼睛照亮了脸:“你要不要喝呀!我的奶水可充足了!”
我惊了忙摇头:“不必了不必了!”
她咯咯地笑起来。她儿子笑起来也是那般的声音,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秋小姐,你的衣服。”
薛秋嘻嘻哈哈地穿上衣服,飘洒地走了。被子冷了我也跟着起来。
孟云惜带着那个joney去她老家去了,孟先生说她估计要呆上两三天。
这下我在家里不论哪个角落里都不担心她会随意跳出来。
这几天吃过午饭就躲在画房里,而且进了画房里反锁起来。我一个人也没告诉,我在练人物素描。
呵呵…… 终于在今天完成了。
心满意足地将笔扔到盒子里,也不管它有没有扔准,反正我的画画好了。
自画像!哈哈,长得真帅,哈哈哈哈……
“咚咚!”
“谁呀!”我兴奋得没有听到对方的话,直接开了门。
“你好呀!”
我愣了愣,怎么会是他?
李茂?
他微笑着:“好久不见啊!”
我忙把他引进来,看来真是轮椅的问题。见谁都比我高许多,看来不加把力不行。
“今天没课吗?”
他笑笑算是回答了我,朝着我刚才画的画走过去。
“看你的画实在不像是才学的,我这个学过两年也及不上你。你真是可惜了,没有上学。”
我笑着,这句话就够了,真受用。
“上次让我哥来,后来我得空了想了想,拜访你应该我自己来的,不好意思。”
我摇摇头,他又去看我那几本速写本。看了看,抬头看着我:“都是你画的?”
“恩,练手用的。”我移向他。
“你不能出去吧。”
“戴上防毒面罩的话估计就能上街了。”我笑了笑,再看了看自己画的人物面庞太空,鼻子也挺不起来,还有眼睛还没敢画。以前画人物就经常会把人画死了,关键就在这眼睛上。
“李茂。”
“恩?”
他向我走来,我指了指画:“帮我加一个眼睛。”
他看了看我,拿起了笔看了我很久。先把画架拉高,画的时候看了看照片看了看我,过了好一会开始画了。笔蹭在素描纸上的声音,擦擦擦的。真是动听……
“顺便帮我修改一下吧!”
他应了声,没有回过头来就又听到那悦耳的声音了。
他在改我在看,时而他说几句,我插上几句。突然他笑了一下:“天都黑了。”
我才发现,灯早亮了。回头看了看他脸上有些铅笔灰往下再看手上也全是黑黑的。笑着邀请:“就在我家吃吧!”
他婉拒了,顶着天黑回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些难过。
死黎蓝归还不回来!没人陪我玩,留在这个地方尽是别人玩去。
“洛儿!来,吃晚饭了!”
是孟太太,她笑着向我招手,她那边是孟先生孟云惜和joney。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就剩我一个伶仃。
“薛秋呢?”
“薛,薛秋,她在医院。”
我想起她跟我说过,小新新生病了。她也不知道吃了没,应该很担心吧。
“李嫂,”回头看见李嫂,我笑了笑:“帮薛秋留一份吧!”
“好的,少爷!”李嫂微笑着回厨房了。
快吃完时孟云惜突然叫了一声:“爹地,后天就是感恩节了,你和妈咪要去教堂吗?”
孟太太笑着望了望我,优雅放开刀叉:“是的,只是你哥没法去。”
孟云惜灿烂一笑,我浑身打颤连忙插着话:“没事,那天我画圣母图!”
孟太太惊喜地道:“洛儿已经可以画人物了呀!”
我点点头,她忙去拉孟先生,孟先生也笑得开怀。
“那哥,你什么时候给妹妹我画一张啊!我还有两星期不到就得回去了。”
无奈之余,我点了点头。
感恩节之后,孟云惜一直跟着我,我到哪她跟着到哪。我奇怪她的男朋友怎么这几天一直都看不见。好容易借口去洗手间才才成功地甩掉云惜。从洗手间转到储藏室准备偷溜,却看见一个惊人的一幕。
那个失踪多日的joney正在和一个男人极尽热情得热吻,孟少洛眼睛太好了,连他们嘴上的口水都看到了忑恶心。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轮椅碰到了一个东西,东西叮当地一声撞上一个东西然后碰到地上。他们分开了。
另一个人,是孟家的佣人,衣服在那为证。他们没想到我会在这,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
孟云惜过来时,看见她男友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贴得这么近,依旧笑得灿烂地跟我打招呼。
joney脸上也没有一点对不起云惜的感觉。
我气得站起来打他一巴掌,被他挡了,我栽回轮椅上。后背和屁股刮得痛同时也撞得很疼。
只见孟云惜大呵一声,冲了上去。在这个小空间里硬是给了joney一个过肩摔,摔在那些杂物上,我不忍心看他呻吟的样子忙拉孟云惜离开了储藏室。
孟先生在公司孟太太去教堂了,我拉云惜面对面,伤痕累累地joney坐在云惜身后的地上。
“这到底怎么样的事?”
她撇嘴,气质当堂就变了,似有几分泼皮无赖的架势满脸不在乎:“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他是个gay。”
我皱着眉头,扫了joney一眼。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gay吗?”
“呵呵……不是,他是个双子。”
“双子?”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双子星座?
她很熟练地刁起一枝烟,打着了火,又关了将烟放回烟盒里。我看她经常随身带着,还一直以为那个是她的首饰盒。
“拜托,哥!你以前也是双子的好不好,又喜欢女人又喜欢男人这就是双子。”
“可他好象在喜欢你的同时也喜欢男人,而且好象是男人就可以的感……”
她冷冷地一哼:“你不是当时也在喜欢着薛秋的同时跟黎蓝归纠缠不清的吗?”
我无语。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将头埋在双臂上。
我淡笑着:“没关系,我知道你很苦。”
“也不知道我什么命,先后喜欢上的两个人都是双子。”她按揉着眉头,饱经沧桑的叹了一口气。
“我帮你画张吧!”
孟云惜走的时候是提前了一个星期,也就是帮她画好后的第二天她就走了。晴空万里,冷风徐徐,我送她到了孟家大门口。她笑着招手,车子开着一家三口离开了。
暗怀着伤心我看着孟云惜的肖像画复件,突然房门被撞开了。
薛秋刷白着脸站在门口六神无主地喃喃语:“少洛,少洛……”喊着喊着她竟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我吓了一跳,忙去拉她。
她哭软伏在我身上:“求求你……去救救新新吧……”
在去医院的路上她越哭越像是没了气一样,我还真是担心她。
到医院她才好点,我们在病房前看见楚教授,他一脸严肃地站在小身体地旁边,眉头越蹙越紧。
看来小新新的病情真不看好。
“他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薛秋,幽幽地道:“出生后就心血管有问题,心房间隔缺损……简单地说是先天性心脏病。”
遗传?我怎么忘了,这个病是会遗传的!
“那……手术了吗?”
“孩子身体不太好,前一阵子呼吸感染才治疗好……可现在,现在呜……又肺部感染了……呜呜……”
她哭得一把眼泪又一把的,气都要哭断了似的。
“他们没有给他治吗?”
好容易薛秋忍住了,哽咽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有,没有,新新早就……不在了。”
“那多长时间了。”
她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笑,这个时候她还笑得出来?
“你果然被伯母保护得太好了——”手指顶着玻璃都发白了,她的声音也激动了很多,“我回来就是因为新新的病,不然我根本不会出现!”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脸上淌着泪,嘴上却丝毫没有停:“我也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可——新新的病——我没有那么多的钱排一辈子也得不到供源体!——不然我又怎么忍见小孩子去抽骨髓做DNA!那个是我的孩子呀!——”
虽然我被她骗多了,这次如果还是在骗我,就把我的心骗疼极了。
“对不起……”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哭喊中断断续续可以听到一些字:“不……你事……你不……对……起。”
“薛秋怎么了。”
我抬头望去,是黎蓝归。
他穿着藏青大衣,衣服上还有几片白色晶状东西。
“外,面下雪了?”
他点点头。
薛秋抬起头,眼泪终于止了。“外面……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