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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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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齐黑,路上没几个人,除非县里开了夜市,否则一般太阳下山以后,甚少人会出来走动。章臣岳跟秦朗刚应酬过小王爷,这个时候才离开,一路上秦朗不时地瞄章臣岳的表情,终于还是问了。
“大人,还在想戌然吗?”秦朗说着,章臣岳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呢,秦朗就接着道,“别说不是,都这么多年兄弟了,这点事情我还看不出来?”
章臣岳还是不说话,秦朗摇头,拍着他的肩膀,“连我都看出那王爷是什么居心,你不就担心他会怎么样吗。说起这个还真的要当心,那可不是什么忍忍就过去的事情,你说是姑娘还能喊喊救命,可大家都是男人,你说要喊吧?那太丢人!要还手吧?人家位高权重,没占到便宜还反咬你一口说你出手伤人,到时候看你怎么办!可说来也奇怪,刚开始看戌然也没有还手的意思,我才一会儿没盯着,他就要打到王爷脸上了,还好你及时出现啊。”
章臣岳一听,眉头轻蹙,“你确定是王爷先动手的?”
秦朗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嘴脸,“必然的啊,咱们是什么人物,无缘无故招惹一个王爷有好处吗?我两只眼睛清清楚楚看着他毛手毛脚的,自己故意撞到别人身上,还借机上下其手呢。我就想不明白戌然怎么忽然就沉不住气了,没准是王爷得寸进尺,再不然就是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
“你怎么知道就是小王爷的原因?”
“看戌然的反应就知道了,你喊他道歉的时候,他连反驳都不屑,这不明摆着王爷做了什么,他觉得王爷被揍是活该吗?大人你怎么忽然就糊涂了呢?”
章臣岳勉强的笑了下,他不是糊涂,说实在的,看见李戌然出手的瞬间,并不是因为他的莽撞而生气,只是担心王爷会借题发挥,所以才会那么着急,自己从头到尾就没想过会不会是李戌然主动惹事的原因。
只是这样很奇怪,他竟然完全不经考量就认为不是李戌然的错?未免太过主观,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不敢再随着自主意识去判断,反而一味地把事情往反方向想,起码心里感觉这个做法比较理智,现在经秦朗一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
回到府上,没看见李戌然跟在小环身边闹腾,于是问了一下,小环说他回房睡去了,虽说时间不早,但也不算太晚,换作平时知道他出去应酬了谁,回来的时候李戌然准绕在他身边,看看带回什么好吃的,小环说他睡了,其实谁都不相信。
秦朗朝他耸了耸肩,就像在说,你看吧!
“哎!少爷,你该不会是骂小然了吧?他今天回来那脸绷的,夫人看着多着急啊!”
秦朗接话,“骂倒是没,不过就是让人家跟个败类道歉罢了。”
小环压低了嗓,还好章夫人在房里,“败类?怎么回事啊?”
“没事,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说完,章臣岳就到书房去了。
翌日一大早,章臣岳从房间出来吃早点的时候,就看见李狐狸咬着根油条向他打招呼,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意外的同时,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偏偏秦朗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小然!不生气了?”
听秦朗这么一问,小环也特八卦地竖起耳朵,不过李戌然却反问,“生什么气?”
“就昨天的事啊!”
李戌然皱眉,“当然气啊,可我是看不惯那小王八,跟你们有啥关系?”
哎?这可就没想到了,昨天他那反应,怎么看都像是在气章臣岳,秦朗还以为可以看见这兄弟俩冷战呢,
小环疑惑,“小王八?”
秦朗扯了下她的袖子,“嘘!小声点儿,他说的是王爷呢!”
李戌然瞥了秦朗一眼,“王八就是王八,你还把他当人看啊?”
不知怎的,章臣岳竟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嘴角是不易察觉的笑意,一边说着,“讲话注意点,隔墙有耳知道吗?”
李戌然听了,放下油条说道,“怕什么,我说的是王八,又不是什么人,他要是承认自己是王八,那算我错了,被他打又怎样。”
秦朗笑得很贱,“最怕他把你抓了不是打你,而是……”
章臣岳瞪了他一眼,秦朗住嘴了,李戌然见状,“而是什么?”
“没什么,话说昨天你怎么忽然出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李戌然把油条往嘴里一塞,就闭嘴了,装作很认真地在吃早点。秦朗那八卦的劲,即使明知道李戌然不想说,他还是想听到些什么,于是继续问,“说吧说吧,他一定干了些什么!”
小狐狸抬头,看着秦朗好一阵,说道,“哎呀,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
秦朗一脸踩到大便的表情,一旁的章臣岳笑了下,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便道,“对了,那个……戌然,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去巡视了。”
李戌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后垮着脸说,“不去巡视,那我干什么?白拿俸禄吗?也不怕百姓说你徇私……”
“说什么呢,往后你跟在我身边,不都一样吗?”让他留在身边,起码看见小王爷的时候还有自己懂得应付,否则以这只小狐狸的急性子,没准真的会把小王爷宰了。
李戌然努了努嘴,低声呢喃着,“那多无聊。”
小环插话道,“这不是无聊不无聊的问题,你留在少爷身边,大概就不会看见那王八了吧?”
话刚说到这,章夫人出来了,第一句话就问,“一大早的说什么王八?想喝王八汤吗?”
众人看见章夫人,都不再说那话题,只有李戌然笑着对章夫人说,“娘,我是想把那王八宰了。”
“是啊?那小环你等下买只鳖回来,今晚煮汤吧。”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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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狐狸很苦恼,章臣岳让他往后跟在身边,就等于扼杀了他最大的乐趣,正当此刻他趴在书房的窗台,还看着白茫茫的天,想着长生街的小红,富源街的阿明,同济堂的刘叔叹气时,章臣岳问道,“想出去?”
小狐狸‘嗖’的一声回过头来,脸上明显带着笑意,一个劲地猛点头,章臣岳轻轻地笑着,却很让人失望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李戌然当下就又蔫了下来,直到章臣岳又说道‘不过’二字时,他才又抬起头来,“不过什么?”
“如果你告诉我,昨天为什么想要出手打人,我可以考虑让你跟秦朗出去。”
李戌然想了想,“好吧,现在只有我俩,那我说,我打他,是因为他讨打。”
“怎么说?”
“他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他一样,要是他这样对我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要说你,他不明知道我们是兄弟吗?还硬把我们说成是他跟姓蓝那妖男的关系一样,他丫就是找抽的!”
章臣岳顿时觉得无奈又好笑,“就因为他提到我,你就想打他?”
李戌然懒懒地回道,“当然,他把自己跟你相提并论,我就是看不过去。他能当王爷还不都是因为他命生得好,有个当王爷的爹,他自己有屁本事,终日就知道左怀右抱吃喝玩乐,好色也罢,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这很平常,可他带的都什么人?男人!还妖里妖气的没个男人样,我说他压根就是个变态。”
“你认为喜欢男人很变态吗?”
“也不是,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关系,要真的喜欢还不都一样,可你看他像是真正喜欢吗?他只是在跟风罢了,现在哪个有钱公子爷,家里没有一两个娈童啊?我看他们除了喜欢比财势,比权力之外,最喜欢就是比谁收的娈童最不像男人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这只小狐狸对有钱人家的情况还挺了解的,所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说起来,先皇最喜欢的人不就是易将军吗?他们就没什么啊,我看就是那些无聊人喜欢效仿,所以才变成今天这种局面的。对了,你跟皇上这么熟,你有没有见过先皇啊,那不是他爹吗?”
“先皇?没见过,我跟皇上相识的时候,他已经继位了,你怎么知道先皇喜欢易将军?”以李戌然的年龄,不可能清楚那一段往事,易将军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他跟先皇的事情,万不及他的战绩来的留传,如果自己不是跟皇上相识,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些。
“啊?我都是听说的罢了。”
“听谁说?”
“哪有谁说的,就是大家都这么说,我才听回来的啊!别岔开话题,你刚不是答应我说,只要我讲了就让我出去吗?”
“有吗?我只是说考虑而已,现在考虑完了,我决定还是让你留在这好。”等着看小狐狸给反应的章臣岳,笑得有些得意。
李戌然一脸痛心疾首,“啧啧!难怪人家说无商不奸,官商勾结,果然官也是奸的!才当几天官啊,就变质了,现在的人真是可怕啊可怕!”
还没时间给李狐狸据理力争,小环已经进来通传说,荣王府派人送东西过来了,李戌然一听见‘荣王府’三个字,立马变得一脸嫌恶,章臣岳感到意外,小环说带头那人似乎是荣王府的总管,章臣岳便叫她先把人都请进府上,他到客厅会一会。
转头前,小环还多说了一句,“这回美酒佳人都齐了呢!”
李戌然‘切’了一声,念着说准没好东西,章臣岳要到客厅,却要李戌然好好在书房呆着,于是就走出去了,小环再折回来的时候,李戌然拉住了她,就问王八府的人来干什么,小环如实回答说:来送酒兼送人。
“人?”
小环点着头,“对啊,你说为什么无缘无故就送桂花酒过来呢?”
“小环姐,你耳朵没问题吧,我问的是人,不是酒!”
“哎哟!我知道啊,不过是好奇为什么要送桂花酒而已嘛,另外还带了四个人过来,两男两女,长得可好看了,我从客厅出来的时候就听那总管说什么…要他们好生伺候章大人之类的,啊!该不会是给少爷送小妾什么的来吧?”
“这些玩意要来做什么,让他们回王八府得了。”
以李戌然的想法,荣王府送来的东西,当然是让他们滚回去最好。可没想到今日,章臣岳却把东西兼人都收下了,李戌然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章臣岳的时候,总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秦朗说,小王爷送桂花酒,是因为他以为李戌然喜欢,至于送人……他斟酌了片刻,显然是明白意思的,只是摇头不跟李戌然说。荣王府来的四个人,嘴巴最甜的是个比李戌然还小一岁的丫头,叫连春,来了才没几天,家里每个人都说这丫头伶俐。
小环说连春来了之后自己清闲了不少,秦朗说听连春讲话,句句都甜到心里,章臣岳说连春这丫头比李戌然懂事,就连章夫人也说连春这孩子窝心,唯独是李戌然,连这个连春的样子都没记住。这情况让李戌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总觉得他们开口闭口都是连春这个名字。
李戌然躺在后院那颗大榕树的枝干上,嘴里叼着根长长的草,那表情看起来就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但其实只是在抱怨……
不就是个小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连娘都开始偏心了,唉,这日子往后怎么过?
越想越心烦,李狐狸直接从榕树上跳下来,脚还没站稳,就听见一声尖叫,低头往脚边一看,是个一脸吓坏的丫头跌倒在地,旁边是打翻的木盆,小丫头一看是李戌然,脸色立马变了,自个站了起来。
李戌然看见对方,只知道是从荣王府过来的几个人之一,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怎么说人家现在到了章家,也就不是荣王府的人了,所以也没必要拿对荣王府的那套对待人家,于是便帮她翻过木盆,再把地上还带着湿意的布帘捡起,好声好气地说,“抱歉,我没看见你从这经过。”
小丫头却气冲冲地说,“就算你是故意的,我也不能拿你怎样啊。”
李戌然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可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知道你心里不是滋味,故意整我也算了,夫人少爷他们都那么喜欢我,你到荣王府的日子也不远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李戌然才知道原来这就是连春,可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她说什么到荣王府的日子也不远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看来少爷也没把你看多重嘛,也对,他肯收下我们,不就是说明了肯跟王爷换人吗。可我就不懂了,在王爷眼里,我们四个才等于你一个?王爷府上什么人没有,多才多艺的,长得好的,懂得哄人的,样样不缺,我看他也是一时兴起,才看上你!”
连春说的这段话,李戌然只把第一句听进去了,心里怒火霎时就烧起来了,连春还没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