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宅腐猩猩

8、6. Awake（下）

　　6（下）. Awake
　　Awake：
　　Lucius坐在CT检查室的门外，一边等待着护士将他叫进去做半个小时之前就该把他叫进去做的CT，一边叮嘱着即将被Narcissa和她的第二任丈夫Kingsley Shacklebolt接去的Draco：“Draco，你在你母亲和Kingsley叔叔那里住的几天，别想得太多。每天晚上早点儿睡觉，别上网太长时间——手机是给你通讯用的，不是用来上Facebook和Twitter的。你母亲说她会帮你准备过几天的Harvard大学面试……”
　　17岁的男孩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漫不经心地听着父亲的唠叨，偶尔回答着“知道啦”、“放心吧”。
　　Lucius看着Draco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什么又怀念起了梦中的那个对长辈极为恭敬的男孩：天啊，难道那样孝顺的孩子，只能是中世纪式的管教的成果吗？——不过，我也不能说Draco不孝顺，他可比他的大多数同学强多了。听说，Pansy Parkinson那小丫头因为她母亲给她买的新手机是三星的，而不是她想要的iphone，还玩过离家出走呢……
　　忽然，刚刚还被Lucius腹诽着不够孝顺的男孩说了一句让Lucius差点儿飙泪的话：“父亲，我决定去跟社工指导员说，把我的社工活动的地点改成康复中心。”
　　看着Lucius悲喜不定的表情，Draco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我总得先找别人练练手吧……”
　　忽然地，Draco的眼睛狡猾地闪烁了起来：“要不，我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之后，就去报名学习厨艺吧！”
　　被儿子拐弯抹角地指责厨艺不好的Lucius不知道该捶这狡猾的小混蛋一顿，还是该表扬儿子主动分担家务。
　　这时，眼圈红肿的Minerva忽然从走廊的拐角快步走了过来。她看到Lucius和Draco时吃了一惊。还没等Lucius和Draco与她打招呼，Minerva就尴尬地对着父子俩点点头，推开门冲进了CT办公室。
　　Lucius Britten侦探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不用他太过费力地去听，Minerva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办公室里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Horace，你收到那封email了吗……他们怎么能这么快……水肿还没有褪，明明还有好转的可能……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不是吗？”
　　检查部门主任Horace Slughorn医生带着犹豫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只能说出事实和概率……很难……你别哭……”
　　过了好一阵，明显洗过了脸的Minerva被与她同居的Horace送了出来。年长的女医生局促地面对着Lucius父子，低声说道：“我刚刚收到email，医院的董事会今天下午要召开临时会议，评估是否需要开始寻找新任的院长。——Lucius，我曾经试图告诉他们，现在还太早了，可是……”
　　Minerva有些说不下去了：让她对董事会的人作证说她带大的孩子今后再也站不起来，也很难继续担任医院的院长，这实在是太艰难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Lucius的情绪也很不好。从理智上说，Lucius知道这件事的到来其实是一种必然。但是，真的知道Severus马上就要失去了他奋斗了一生得到的位置的时候，Lucius心中还是说不出来地难受。幼时被严格训练出来的礼貌令Lucius对愧疚的Minerva说：“Minerva，那不是你的错。”
　　Minerva低头绞起了手指：“Lucius，我……我在他们的新任院长候选名单上……”
　　Lucius忽略着Minerva身后的Horace闻言露出的惊喜、然后又马上变得克制的表情，对女外科主任说道：“Minerva，你……总比其他人强吧？再说了，Severus和我以前都以为，Albus之后该成为院长的人该是你才对。”
　　Minerva不知所措地看着Lucius和Draco。
　　这时，Horace从另一个角度劝说道：“Minerva，对Severus来说，你当上了院长，总比Igor Karkaroff当院长要好得多吧？”
　　Lucius知道Horace Slughorn说得完全是实话：由对Severus很好的Minerva担任下一任院长，比由对Severus一直充满了嫉妒之情的肿瘤科主任Igor Karkaroff担任下一任院长，对要面临转职的Severus要好得多。可是，实话在此时并不能给他以任何安慰。
　　“Minerva，你应该现在去告诉Severus。”Horace继续说着不受欢迎的话。
　　Lucius承认，Severus应该尽早知道这样的消息。可是，他实在不愿意想象Severus听到这种消息的心情。
　　接下来，热爱权势的检查科主任又说了一句让Lucius恨不得跳起来把他掐死的话：“Minerva，我这也是为了Severus的权益考虑。——如果你得到了Severus的支持，那你当上院长的几率就大多了。”
　　女外科医生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同居男友，脸上的表情是恨不得甩对方一个巴掌。
　　Horace也发觉自己刚刚的话有多么不合适了。他讪笑着，试图为自己找些能够讨好女友的话：“Minerva，你看……哦，你说得对，在压迫神经的水肿完全消褪之前，很难说损伤的程度的——我会指着CT上的影像，跟董事会的人也这么说的……”
　　Minerva恶狠狠地瞪了Horace一眼，更加愧疚地对暗中咬牙切齿的Lucius说道：“Lucius，我……”
　　Lucius心中叹了一口气，凭借着自己在梦境中的几十年Slytherin生涯积累出来的口不对心的水平，安慰着Minerva道：“Minerva，我们都知道你有多么关心Severus。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见Severus吧。”
　　Minerva吸了一下鼻子，问道：“对了，你在这里等着做什么检查呢？”
　　“CT，本来现在都该做完了，可实际上排在我前面的一个人还没做上呢。”Lucius回答道。
　　Minerva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急于表现的检查科主任。
　　Horace连忙说道：“现在里边的病人再有5分钟就能出来了。我现在去安排一下你前边的病人。Lucius，你马上就能做上CT了。”
　　待Lucius在CT机上躺下后，床位下的马达发出了喀嚓喀嚓的声音，却没有将Lucius向扫描仪内部送去。然后，就听见负责做CT的新医生Penelope Clearwater说道：“Britten先生，您可能需要等一会儿，仪器现在出现了一些问题。”
　　Lucius起身看着玻璃后边的仪器操作间里皱着眉头的Horace Slughorn和Penelope Clearwater，又感到了一阵诡异：在梦中的那个世界，巫师们就是会对麻瓜的电子仪器造成不良影响的……
　　Lucius茫然地躺回了CT机床板上，仔细地回想起了自己的两个梦境的诡异之处。
　　的确，Lucius希望着自己具有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治好Severus的伤势，这能够解释他反复做梦说自己是巫师的情节。但是，很显然，他既不希望Severus去世，也不希望Draco去世，这样的事实很显然解释不了他的两个梦境中一个失去Severus，一个失去Draco的情况。更何况，还多少算得上是一个好丈夫的Lucius Britten为什么要做梦说自己是一个肆意地伤害自己的身边人的Lucius Malfoy呢？
　　Lucius又翻了一个身，继续试图用自己的凤毛麟爪的弗洛伊德的知识，来解释自己连续出现那样真实的梦境的原因：在那个梦中，有权、有钱、有势的感觉相当不错，倒可以说是我潜意识里渴望那些东西的结果。那个梦中，我跟父亲的关系很好，不是像现实中那样自从我与Narcissa离婚之后就很少说话，倒也是我希望的结果。——可是，梦中的父亲在梦中的我的17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可一点儿都不是我所希望的啊！梦中的我还曾经盼望过，父亲能够活着跟我吵架，而不是变成一幅画像支持我呢……
　　Lucius仔细地总结来总结去，惊讶地发觉：如果是从潜意识的角度上来说的话，现在的自己的情况倒是梦中的自己所盼望出现的。也就是说，如果说现在的自己是在梦境中的话，倒是一件更有道理的事情。
　　Lucius想到了将自己从梦魇中叫出的最有效的方法：把自己往床下翻。
　　浅金色头发的侦探刚想翻身，却发觉以自己现在的位置，一翻身就真的掉到CT室的地上去了：引来Draco和Minerva可就不好玩了……
　　于是，Lucius决定换一种方式：他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唔，掐到车祸造成的瘀伤上了，好疼啊！
　　还没等Lucius继续确认，一脸大无畏的表情的Minerva已经推门走了进来：“Lucius，Horace说这台CT机今天恐怕不能用了，另外一台的话，暂时只能给有急症的病人用。所以，我们先去见Severus吧。”
　　Lucius从床板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轮椅边，心中还在思量着那诡异的梦境——抑或是自己现在所处的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Draco推起了心不在焉的父亲，跟Minerva一起走向外科病房。一路上，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Lucius的神游。
　　在经过通向会议室的走廊的时候，Draco惊讶地看见了自己的母亲的第二任丈夫。他对着瘦高的黑人打招呼道：“Kingsley叔叔，你好。你来得这么早！”
　　Lucius也惊讶地抬头：Narcissa和Kingsley不是几个小时之后才来接Draco的么？他们有什么事情要提前？
　　Kingsley Shacklebolt检察官尴尬地对Lucius等人一笑：“Lucius，Draco，你们好。你们的伤怎么样了？——至于我，上次医院董事会改选，我当上了董事。我是提前来医院开会的。”
　　Lucius这边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Kingsley来开得是什么会，于是心都往下一沉。Lucius口头上说着套话，希望赶紧把Kingsley打发走。
　　想不到，黑人抿了一下嘴唇，说道：“我觉得，最好还是让Severus提前知道一下。他对于——下一任院长——哦，临时接替人手的建议，是会被董事会认真考虑的。”
　　Lucius知道，尽管Kingsley平时对Severus看得不是很顺眼，但在这个问题上，Kingsley和Severus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Severus和自己不能提供给Draco足够的大学学费的话，那么该给Draco掏学费的就轮到Kingsley和Narcissa了。这种情况下，Kingsley当然希望Severus将来的收入越高越好。如果下一任的Hogwarts教学医院院长能够继续雇用Severus，并给他开出高工资的话，Kingsley和Narcissa夫妇要给Draco掏的学杂费也就自然而然地减少了。
　　于是，Lucius掩饰着尴尬，对Kingsley说道：“谢谢你的建议，Kingsley，我会向Severus转达的。”
　　“还有，我可能会负责起诉Tom Riddle匪帮中被抓获的成员。”黑人似乎是想一次把尴尬的事情说完。
　　Lucius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会全力配合的，地区检察官先生。”
　　野心勃勃的黑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从梦境中的Lucius Malfoy从政的经验出发，Lucius Britten侦探能够猜出，Tom Riddle犯罪集团这个吸引了不少媒体眼球的案子，一定对传说中要竞选州总检察官的Kingsley很重要。所以说，Kingsley一定会尽力弄清一切事实，以求将所有被抓获的罪犯成功地送进监狱。但对像自己一样真正地工作在第一线的警察们来说，一个力求成功的检察官一般来说只意味着没完没了的文字工作。由于Lucius是那个在他的同事们中间比较擅长于文字工作的，Lucius估计自己很快就要被各种文案埋起来了。
　　考虑到自己夫夫和Kingsley其实在金钱问题上的根本立场是一致的，Lucius当然会全力配合。尽管，他想起来心里就酸溜溜的：Narcissa现在的丈夫都要竞选州总检察官了，而比他出身好，比他起点高的Lucius，还是个小侦探。
　　有的时候，Lucius也不禁会问自己，如果自己一直按照父亲所安排好的道路走下去，结果会怎么样呢？自己会成为大商人，然后进入政坛么？
　　每一次，Lucius的回答都是：不，那样的话，自己更大的可能是无可避免地卷入到以Tom Riddle为首的爱尔兰□□中去，现在有没有命都两说。更不用说，Severus根本就不会与卷入□□的自己同居、结婚。
　　偶尔，Lucius甚至在怨恨自己的父亲：明明是我选择当警察，才阻止了家里更深地卷到□□的生意里去，父亲怎么就非得说我背叛了家族传统呢？要不是家里及时收手，十几年前Riddle负伤潜逃之后，就该被牵连得下狱了吧？父亲就那么地不能接受我是个同性恋，不能接受我的离婚，为什么一直拒绝与我恢复往来？
　　忽然间，当Lucius有了那诡异的梦境之后，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父亲一直在他的爱尔兰“老朋友”们面前谴责我，是不是在保护除了我之外的家人，害怕他们会因我的行为而受到惩罚呢？
　　身为独子的Lucius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的堂兄弟们。在年轻时代的Lucius看来，那些人的每天只想着一件事：怎么能从富有的伯父手中捞到更多的钱。Lucius一直很奇怪自己的父亲，一个明明比自己更有观察力的人，为何会看不出这样的事实。
　　可那一切如果以Lucius Malfoy，一个纯血贵族族长的角度来看就完全解释得通了：当自己的独子不能按照家族的要求，达成并维护值得尊敬的纯血婚姻，转而和一个无法与他生下孩子的男人混在一起的时候，无论自己有多么爱护那个孩子，那个孩子都只能被放弃。至于其他的侄子什么的，为了家族的延续，就算再不喜欢他们，也会捏着鼻子接受他们。
　　尽管仍然不能真正地说服自己，但那样一想，Lucius Britten的心里就诡异地好受多了。
　　Lucius心中的安慰感在Minerva推开Severus的病房门的时候消失了：他的脸色苍白的Severus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唇边也露出了微笑。
　　——上帝，或者说Merlin啊，我该怎么把那样的消息带给好不容易有些高兴的Severus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