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Awake（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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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wake（上）
Awake：
Lucius Britten警探深吸一口气，从病床上惊醒。他睁开眼睛，盯了不远处的医疗器械液晶显示屏半天，才确定自己是Lucius Britten，不是那个无比可恶的Lucius Malfoy。
——上帝啊，幸亏Severus和Draco都活下来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Lucius喘着粗气，决心再也不抱怨上帝让Severus受伤了。
说起“上帝”来，Lucius自己都觉得讽刺：作为一名按照《圣经》中的指示该被杀死的同性恋[①]，尽管他在很多方面已经背离了父母的教导，他仍然像自己的人生的前十几年中被教导得那样，偶尔会把上帝挂在嘴边，或是去向上帝祈祷。
忽然地，Lucius Britten觉得自己如果像自己的梦中的Lucius Malfoy一样向上古时代的众多自然神祈祷，或是那个传说中跟亚瑟王有一腿的Merlin祈祷，似乎还更合理一点儿。
——而且，那个Lucius Malfoy，那么轻易地就治好了Severus的伤啊！当时我怎么做的来着？“Ferula”是那个固定骨骼的魔咒，然后，一瓶生骨剂和一瓶神经恢复剂，就没有什么大事了啊！
Lucius的眼睛忽地湿润了起来：Merlin啊，我要是真的是一名巫师就好了，我要是真的能治好Severus就好了……
不知是怎么想的，Lucius对着放在自己身边的小桌上的水杯说道：“Wingardium Leviosa（飘浮咒）。”
如果Lucius Britten真的是Lucius Malfoy的话，那水杯早就飞起来了。
看着那稳如泰山的水杯，Lucius Britten侦探告诉自己要放弃幻想，快点儿去陪Severus才是真的。
这时，病房的门响了起来：“Britten先生，早间查房。”
“请进。”Lucius说道。
几名住院医在Poppy Pomfrey医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Chang小姐，你来简述一下Britten先生的情况。”Poppy一边命令着那名亚裔住院医，一边对Lucius疲惫地一笑。
Lucius没有心思去听那名明显连轴转了四十八小时以上、在咖啡因的支持下工作的新住院医的病情简介，他的情况自己清楚：脑震荡加几处外伤，大概三四天之后就能出院回家修养了。可是，Severus……
心中叹了口气，Lucius勉强提起了些精神，对Poppy说道：“Poppy，早上好。我感觉不错，什么时候能出院？”
急救室主任回答道：“看情况吧。我可以在你身上教他们检查伤口和换药吗？”
“Pomfrey医生教授，在下非常荣幸能成为你的教具。”Lucius努力保持着自己一贯的油嘴滑舌的绅士腔，对Poppy说道。
如果是在医院的圣诞节聚会上，Lucius早就被Poppy敲打了。现在，她略带威胁地看了一眼Lucius手臂上和小腿上的绷带，暗示他小心一点儿。
Lucius讪笑着，不知怎地想起了梦境中的女校医给学生们灌下难喝的魔药，威胁他们小心从事的情形。
——哦，梦境中也不是没有欢乐时光。看着Severus在Poppy的要求下，研究怎么把魔药熬得更难喝，以阻止学生们在Quidditch上的疯狂倾向，实在是赏心悦目。嗯，前提是因Quidditch被送进医院的不是Draco，他教父给他的魔药只有更难喝……
Poppy奇怪地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Lucius，一边对住院医们讲解，一边动手拆起了绷带。当粘在皮肤上的内层敷料暴露的时候，Poppy对着Lucius邪恶地一笑。
在回忆自己的梦境的Lucius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威胁，马上回过神来，对着Poppy异常无辜地笑了起来。
Poppy又瞪了Lucius一眼，才拿起了生理盐水，对学生们说道：“这些敷料已经与皮肤粘住了，要先用盐水侵湿，才能揭下来。否则，会损伤病人的创面，造成很大的痛苦。”
Lucius觉得那“很大的痛苦”几个词完全是对着自己说的。
Poppy继续示范着如何清理敷料，一边向住院医们讲解着：“Britten先生的伤口恢复属于非常好的，没有多余的分泌物，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处理。”
又仔细地看了看Lucius的伤口，Poppy带着几分奇怪地说道：“实际上，这是我在成年人身上见过的恢复得最快的伤口了。”
女医生像打量珍贵的教学标本一样地打量着Lucius，才接着说道：“甚至说，如果不是我亲手缝合的这个伤口，我都不会相信这道伤口原来有那么深。”
Lucius本能地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危险，他连忙说道：“Pomfrey医生，这完全是您的医术的功劳。”
Poppy却皱起了眉头，回忆道：“Lucius，你上一次抓捕犯人受伤的时候，Minerva也跟我说你伤口愈合得快来着。她说平常人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出院，你两个星期就活蹦乱跳地回去上班了。”
Lucius想到自己两年前与Tom Riddle犯罪团伙的部分成员枪战的情形，不由得庆幸自己命大：那颗打到大腿上的子弹要是歪上那么一英寸，那我腿上的大动脉就危险了；如果歪上两英寸，我的命根子就危险了。即使如此，那颗严格说只能算做擦过的达姆弹也让我的腿上被挖去了好大一块肌肉——当时Severus还在忧虑那会不会让我变成瘸子的……
想到这里，Lucius Britten侦探忽地发现了一个让他惊喜的事实：在梦中，那些巫师就是外伤好得特别快的。我会不会真的有巫师体质呢？甚至说，Severus会不会有巫师体质呢？
Poppy有些担忧地看着再次进入神游状态的Lucius，不知道刚刚还勉强地跟自己开玩笑的铂金发侦探是否因Severus的伤势而过分忧虑。同时，她决定给Lucius再开一个头部CT，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之前没有发现的出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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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见地用遮瑕霜掩盖了自己的黑眼圈的Minerva检查过了Severus的身体，微笑着说：“Severus，你的恢复情况令人惊讶地好。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考虑拔出气管了。”
Severus勉强对着从自己六岁以来一直如母亲一般地照料着自己的女医生一笑，表示自己没事。内心里，他是十分羞愧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要麻烦Minerva阿姨，让她担心……
Minerva慈爱地拍了拍Severus的脸，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知道吗？”
Severus又不好意思地对Minerva笑了一下，才把年长的女外科医生送走了。
看着Minerva笔挺的后背，Severus不由得回忆起了自己与Minerva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在酗酒的父亲的一顿暴打之后，母亲躲躲闪闪地带着幼小的自己走进了Hogwarts教学医院的急救室。在填表的时候，母亲特地填写了假名和假地址，以防止医院寄来账单。就在母亲教导自己，说今天要对其他人说自己叫“Severus Prince”，而不是“Severus Snape”的时候，当时还是第一年的新住院医的Minerva McGonagall被她的带管医生Galatea Merrythought[②]指派来录入病史。充满了还没有被千奇百怪的病人浇灭的正义感与冲动的Minerva从母亲和自己身上的新旧伤痕上毫不费力地得出了“家庭暴力”这一结论。于是，报警与联系社工成了Minerva的不二选择。
当警察到来的时候，反应过味的母亲对着绿眼睛的新住院医破口大骂，说她多管闲事，说“家庭暴力”什么的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坚称自己叫做“Severus Prince”这样一个一听就假的名字的自己，则被带到了一边录口供。在自己的反复否认之下，警察和社工不得不准备放自己和母亲离开医院。
就在那个时候，自己偷听到了Merrythought医生严厉批评Minerva，说她不该没弄清病人的意愿，就擅自报警。自己听着女住院医哽咽的声音，不知怎地就跑去找到了即将离开的警察和社工，将父亲自从一年前失业之后就一直酗酒和家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Severus也不知道，如果当时五六岁的自己知道自己的话会将父亲送进监狱，会让母亲必须经过妇女儿童保护组织的强制辅导和一系列法律程序之后才能重新拿回监护权，自己还会不会选择说出实话。
在被送到保护中心等待寄养家庭的时候，似懂非懂的自己还挺开心的：那里居然能吃饱饭耶！吃完饭之后，还有书可以看，真是太好了！
于是，连轴转了四十八小时之后的女住院医来到保护中心探望自己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她在那之后的三十多年间念念不忘的场景：一个瘦弱的黑发小男孩，把鼻子埋进了一部看上去比他自己都大的书里，看得津津有味。
一贯被认为是书虫的新手医生Minerva McGonagall顿时觉得找到了知己。
在母亲对Minerva道歉之后，充满了英雄主义情节的女住院医开始主动地帮助母亲和自己，让母子二人能够在离开那名自己曾经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之后，生活走上正轨。甚至，在母亲外出打工的时候，自己还曾经被母亲交给Minerva临时照料。
实际上，经常连续几天工作的住院医常常有心无力，说是要给自己讲故事，可没多久就会忍不住在沙发上睡着。多少次，还是自己把Minerva的腿抬上沙发，给她拿来枕头和毯子的。
结果就是，当Minerva当时的室友Pomona Sprout结束她自己的住院医值班回家之后，在沙发上发现了一个睡得很香的Minerva，和一个捧着一本大部头的黑发小男孩。当Pomona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的时候，她回忆的重点却是茶几上放着的还热着的食物。
“食物，新鲜出炉真正的食物，不是快餐那类的鬼东西——对工作时间过长的住院医们来说，简直是梦想中的东西！”自称为美食家的Pomona每每说起时，几近闪动着泪花。
当Pomona搞清楚那食物来自于一名六岁的孩子，而不是她的不善烹饪的室友之后，举双手双脚赞成自己的到来的就又多了一名女住院医。
至于Minerva和Pomona的另一名室友Poppy——哦，她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总是沉痛地说：“Severus，在你的面前，我总觉得我们三个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上帝啊，我们竟然让一个六岁的孩子来给三名成年人做饭！幸亏你从没有因此受伤。”
实话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做饭怎么可能从来就没有受过伤呢？但是，那个孩子一直都很善于掩饰。那名孩子心里一点儿也不在意做饭或者是受伤：三位阿姨这里有好多的书可以看，也不会有人来打搅我看书，真的是太好了！
更何况，当那个孩子能够从三名女住院医租住的小房子里带走足够自己和母亲吃上几顿的食物的时候，孩子的母亲就变得特别愿意将孩子送到她们那里。
在三名女住院医不自觉地创造出来的庇护所里，本来很可能像他的住在政府补贴房里的一部分邻居的孩子们一样，走上街头犯罪的道路的Severus Snape，成了那所不怎么样的公立学校里极为罕见的不断跳级的天才儿童。
在Severus要进入当地的同样水平一般的公立中学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外科医生的Minerva去找到了她在外科分科训练时的带管教授，Hogwarts教学医院的副院长Albus Dumbledore。Albus当时兼任教学质量很好的Hogsmeade私立中学的校董。于是，黑头发的孩子有了一次面试机会，最终得到了全免学费的优厚待遇。
也就是在那所中学的篮球场上，黑发黑眼的孩子对一个梳着浅金色长发的少年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爱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6. Awake（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