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红莲赋》秋蝶羽

65、告白（下）

　　火势越来越大，雷德弗斯号、莫比迪克号，那些有着绝佳视力的狙击手，此时谁也没法看清奕琏、艾斯被大火淹没的身影……
　　就在马尔科等人按耐不住，想要强行突破时，那片火红中传出了奕琏的天籁之音：“吾所孕育之红莲火焰，将燃尽一切罪恶。”
　　朵朵红莲于炽热的火焰中绽放，宛若妖娆的舞姬迎着风轻轻地舞动着身姿，以奕琏为中心散开，转眼间，铺天盖地的火焰萦绕着层层叠叠的花瓣逆袭而来。
　　场上费尽众人之力，怎么也杀不死，越打越厉害的嗜血怪物，被红莲焰火燃为灰烬。
　　受自己误导，海军里没人知晓泡沫群岛死之禁地的真相；唯一能阻止自己的奕琏又分/身乏术，出现入魔之兆，这次策划不该是失败收尾。
　　操纵着天海步的躯壳左冲右突，志得意满的乌丸尧也终究没能避开红莲火焰，想要金蝉脱壳却被胸口焕然一新的誓约之锁的锁链挡下，无法脱身。
　　气急败坏的咒骂了几句，乌丸尧也不甘的连连追问，“是谁？藏在暗里的家伙究竟是谁？竟敢坏我好事？”
　　空中传来清越的龙吟声，无形波动持续袭向血祭之门，血芒消散，压在海军身上的无力感觉如潮水般退去，重新振作的众人积极救援伤者。
　　“尘归尘、土归土，阴间之物不得在阳世逗留！”废墟中，刚刚苏醒赶至的天海熏，带着满腔怒火发动雷霆之击，“以我之名起誓，所有现象及生命皆归应处之地，大净化术！”
　　眼看永生美梦即将实现，却转瞬成空，被誓约锁链团团裹住的乌丸尧也之灵一字一顿、怨毒诅咒：“别以为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个世界容不下我，更容不下你……我在地狱等你来！”
　　将艾斯交给一口吞下血祭之门的地狱犬，再从天海熏手里夺下誓约之锁的控制权，奕琏毫不留情，步步紧逼，“无所谓，我早有觉悟！”
　　链条开始收缩，越缠越紧，不可一世，犯下累累血债的乌丸尧也在火焰中灰飞烟灭。

　　转身面对那些恐惧的人群，奕琏幽幽开口：“活在这样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你们，统统去死吧……”
　　一黑一白，破碎的羽翼完整如新，银发红衫，鲜血铸就，滴滴血珠尽化血剑，蓄势待发！
　　“已经够了，奕琏，收手吧！别让这个战场再出现新的伤亡！”深深叹息，红发挺身而出，“只有尽快结束封印，你才能腾出手来救艾斯、白胡子，不是吗？”
　　“害死萨博的是我，出手杀你的也是我，我愿意以命相偿！”青稚越众而出，在奕琏跟前跪下，“我知道再多的道歉也无法弥补自己的过失，至少现在，请你救救他们！救救我的同伴！我不想看到他们也变成无血无泪、无心无情的嗜血怪物！”
　　“已经都太迟了，诸神无眼！”死里逃生，大仇得报的天海熏哭哭笑笑，怨了那么多，恨了那么久，到头来一切成空！“双手沾满血腥的救世主做不了生命祭祀，她没法净化怨灵，逆转阴阳！”
　　“救世主，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才不在乎这个世界是毁灭还是新生。将自己的命运堵在虚无缥缈的神身上，那是愚昧之人才会做出的选择……”满身血污的奕琏冷笑回应，“若是救不回艾斯，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无视生死束缚，能够逆转命数的少女，何人是对手？
　　蒙奇D卡普总算是真正明白，当年那些小家伙，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它们少主天下无敌！不是在大人身上达不到那样的药效，压根是奕琏讨厌接触心思繁杂之人。
　　光凭个人喜好办事的她，哪里像预言里寄予厚望的圣女，左看右看，不就是个别扭的毛孩子吗？那自己就来赌一把吧！
　　往前走了几步，让满头的白发更加显出自己的沧桑，再摆出哀伤、无力的面孔，卡普可怜巴巴、低声下气问：“奕琏！要我们怎么做，你才愿意出手相救？”
　　卡普这样大大咧咧的人真不适合放低姿态，看在眼里各种违和，再说，光靠革命军，恐怕没法顾全所有的星辰结界支点，势必得有另一方势力加入维护……
　　皱皱眉，暗下决定的奕琏提议道：“那么，我们做一个交易吧？用你众多海军性命换一个举世皆知的真相。三年内，世界联盟直属军队、战力不许进入新世界，否则玉石俱焚！”
　　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傲然，战国元帅一口应承：“我答应！只要你救他们……”
　　“人死不能复生！我只能救回伤在怨灵手里的海军、以及那些被迫成为祭品的将士！”直接打断分不清生死禁忌的战国，奕琏毫不留情的泼冷水，“我不过一区区凡人，哪能够逆转阴阳，打破生死平衡！”
　　顿了顿，奕琏不怀好意的诡笑道：“当然了，要是你想制造一些听话的不死军团，我很乐意帮忙！”未说出口的是，那样的怪物最后无人能掌控……包括她自己！
　　气血上冲，脸涨得通红，战国死死握着拳头，“不必了！请让亡者安息！”
　　无论战后五老星、空总帅如何处置自己，现在应尽可能保存海军生之战力！更何况，当年根本不该开启那研究计划。
　　维持着大范围的血剑却不攻击，也没爆发，再不做点什么，这身体就要承受不住了……奕琏不再说什么，点点头表示交易成立。
　　先化去血剑，将红莲收回体内，再如旋风般飞过，拾起散落各处的破碎魔盒，奕琏开始将体内翻腾不休的生死之力注入盒内。
　　好半晌后，完美修复的潘多拉之盒散发着柔和白光，缓缓升至空中。如久旱之地终逢甘霖，朵朵纯白的曼陀罗华从裂痕斑斑的缝间探出，缠绕着伤者的那些愤恨、绝望被一丝丝抽离，得以安详入睡。
　　不含火气，不带杀意，如黄莺鸣唱的歌声回荡在战场，除去幻兽、魔灵，只有寥寥几人可以听到那句被反复鸣唱的救赎“夺回你的心，捍卫你的灵魂，拯救你身为人类的资格与尊严！愿亡者安息！”

　　“三年！倘若你们违约，那我将是第二个乌丸尧也！”随大部队离开之前，奕琏再次重申，“记清楚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索命！”
　　如潮水般涌来的死者大军好不容易才被击溃，那些海军无论身心都已到达奔溃边缘，若是再来一回，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摇摇头，命令自己甩去那些不好的想法，赤犬心惊胆战：“真是疯狂的女人……”
　　“不惜一切代价吗？”青稚若有所思，那些研究历史文本的考古学者，不就正是如此，宁可自己丧身火场，也要将满屋书籍救出！同样的，在禁地里，为救出兄长，明知是陷阱，天海熏宁可一世痛苦，也选择了那条不归路。
　　“年轻真好啊……”黄猿很是感慨，多年漂泊在外，或许自己也该找个时间，好好陪伴一下家人了。

　　在雾岛幻兽带领下，白胡子海贼团及旗下联盟充分的体验了一把瞬间漂移，确切的说是极速冲浪与云霄飞车。
　　听说，原本这是持续好几天的航程，还得日夜赶路才行！谁能想到，就在短短几个时辰里，他们一路狂飙，直接从马林梵多赶回了新世界雾岛所在之处……
　　上岸的海贼各个手软脚软，安静的分散到雾岛外围大吐特吐。挖坑埋了后，很多人选择一屁股坐下，再也不起来。比起他们，有过一回体验的红发海贼团及面无血色的干部稍微强些，还能走动，但也差强人意。
　　月朗星稀，万籁俱静，黑压压的人群静静守在夜幕下，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变故太多，失去的也太多，真能回应那微弱的希望吗？
　　如此沉重伤势，奕琏真能救回老爹和艾斯？
　　那般决绝离去，她又将为此付出何种代价？
　　如果老爹和艾斯醒来后，奕琏却不在了，他们能接受这样的后果吗？
　　太多的疑问在心头，心知肚明彼此间在担忧什么，此间唯一能做的却只有等待，待得天明……一切自见分晓！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恢复意识的艾斯只觉得全身涌起火烧一般的灼痛。血液在沸腾，就在自己痛苦的想要翻滚时，清爽、舒适的力量自体表传进腹内，抚平伤痛。那感觉就像战斗后泡在水里，洗去一身疲惫，整个人都不自觉的放松……
　　似醒似睡，混混沌沌的艾斯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却看到令他胆颤心惊的一幕：奕琏半倚着池边，身形若隐若现，开始有些模糊不清。让自己觉得舒服的力量来自她手里那朵晶莹剔透的莲花，腹内被烧坏的腑脏在绿光的照耀下，获得了新生。
　　“怎么会？”清晰感应到奕琏的生命气息变得越弱后，艾斯开始挣扎：“不要……快停下！求你……”怎么可以，竟是以奕琏的生命为代价换得重生？
　　“你该好好谢谢路飞，若不是他在试炼时，误打误撞弄来了一段阴阳藤，我也没办法保住你和老爹的最后生机！”奕琏轻声笑笑，没理会艾斯，“你和我不同，我是难容于此世间的异物。早晚必走这条路……”
　　“不，不是什么异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从船上相遇那天开始，从来没有个改变过。”治疗似乎接近了尾声，池中困住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薄弱，艾斯急红了眼，“不是同伴，也不是亲人，是情人！我从来都只有幻想自己成为你的情人和你牵着手，一直走下去！只是一直不敢说，我害怕听到你拒绝我！”
　　“才不会！”将最后的力量注入艾斯体内，奕琏倾身在艾斯额头轻轻一吻，轻声说，“艾斯，你是我今生的救赎！”
　　惊恐的搂住想要起身离开的人，艾斯哀声请求：“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让我和你一起走，不论到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你！”
　　“我啊……一直都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快乐！”奕琏摇摇头，拒绝了这个请求，“别辜负了大伙一番心意，你要好好活下去。”
　　紧紧抱住怀中愈发冰冷的躯体，艾斯泣不成声：“琏……别走……留下来……”
　　“艾斯，别难过，我做这些不是让你负疚一生，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半透明的右手轻轻拂过艾斯脸颊，为他拭去泪水，奕琏的声音越来越轻：“遇见你，是我一生的期盼！”
　　语毕，少女的身体碎成片片，化做点点晶光，好似灿烂烟花，转眼后消逝的无影无踪。
　　不过瞬间，怀里空无一物，艾斯重伤未愈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无力倒下。
　　奕琏，失去你的世界，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说

　　一、汝所孕育之红莲火焰，将燃尽一切罪恶！（引自圣传）
二、夺回你的心，捍卫你的灵魂，拯救你身为人类的资格与尊严。（引自灵魂夺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