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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8 (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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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动着的那一大群章鱼状妖怪在渐渐消失，似乎是自发的举动。这让绮礼松了口气的同时，对梦魔提起了更高的警惕。红发少年站在他的跟前，正聚精会神观察着眼前的梦魔，并没有察觉到绮礼的接近。
“那么，名为青须的恶魔啊，请你向他好好解释一番吧。为什么一定要杀人？”绮礼仗着对方的主人挡在自己跟前，对方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就大胆说道。
“……”青须瞥了绮礼一眼。仅仅是一眼也足以让绮礼浑身竖起寒毛。“——主人，在八年前，我被作法而被迫离开你。在我重新找回你的时候你却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所以我，决定要继续帮你复仇。”
“——主人，我会将那些让你不开心的因素一一铲除。”
“等一等！”而站在绮礼身前的少年，见梦魔潜下了身，似乎是一副要发动攻击的架势，急忙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青须？我好像并没有要求过这种请求，要让你帮助我吧？”
而说完这句话的龙之介，就看到对方僵直了身体。
“主人……你全都忘掉了。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的，在此之前，你只要好好看着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就好了。”
***
啊啊，早就想起来了。或者说，又把他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了。
因为是恶魔，所以只知道依靠杀戮和掠夺来生存的他，唯一的驱动力就是血液。因为杀戮，他的头发也被血染成了红色。尽管如此，在第一眼看到那些画作的时候，心里还是产生了无比激烈的翻涌。好像是反射出了他的内心，让他不由自主去靠近。
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画作。尽管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欣赏。——他们实在太没眼光了！他化身为人类，利用女生的外表接近那个画画的原作者，很顺利地和他成为了朋友。起初是他对画作的赞美，后来聊天的内容开始无所不谈。他可以更深刻地了解他最崇拜之人的痛苦，感受他的心灵。这甚至让他忘记了战斗、还有以往那些充斥着血腥味的日子。
可是后来的发展并不顺利，旁人的评价让他感到愤怒。他决定为他做点什么，如果不能让所有人都理解他的画作的话，就杀光那些人吧。他这样盘算着，却迟迟没有实施具体的动作。那是因为那位画家大人并没有那样的心。尽管如此，他还是在面对别人嘲讽的忍无可忍之下施行了报复。
没有想到的是，身为一只才几岁的恶魔，他果然还是太稚嫩了。逃不过人类的手掌的他，最终被烧死在画家的房间里面。临死前他抱着那些画作，心里想到的是，一定要实现和那个人的约定。
然后八年之后，他重新找到了那个画家。他却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也因此让他在和他的画家重逢的时候，没有能一下就认出他。画家的失忆当然也是一个原因，但没有认出来的话，这也只是小事。更为重要的，是他发现他的画家已不再是一名画家，他竟然舍弃了画画的道路。这让他无法接受，他觉得，必须改变些什么。
他开始潜入他的梦境，制造出八年前的场景，想让画家从潜意识里回忆起来之前的生活。却没想到他的画家竟然从潜意识里抵抗这件事情。在他以为画家的思想已经改变不回来了的时候，驱魔师来了。
如果把雨生龙之介脑海里所碎成的青须的记忆片段拼补起来的话，大致可以整理成这个样子。假如说梦魔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他的想法、他的思想和梦魔本身就背道而驰，那么联接他们想法最重要的线索到底是什么呢？
在绮礼和龙之介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恶魔以光速飞至绮礼面前。甚至连抵抗都来不及，恶魔伸出了双手，化为尖锐的利刃，向绮礼的左胸刺去——那是他心脏所在的地方。绮礼只能看着，就连求生欲也一起，在那一刻甚至失去了反抗的决心……
“轰——”
——细数一下你为了我，做过些什么呢？赞美我的画技、收藏我的画作、帮我赶走不礼貌的小朋友，还有就是，给我了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我会让你得到幸福。”这是那个时候的两个人互相立下的约定。
龙之介知道了，仅仅是为了让他得到幸福，那家伙在他的背后做得实在太多了……！“你这种笨蛋果然什么也不明白，如果说我会因为你帮我赶走对我冷嘲热讽的人、甚至帮我铲除那些怎样也不会欣赏我画作的人而感到开心的话，那么你的离开可以直接让我心灰意冷到死啊……！”
梦魔倒地之时，他这样大叫着冲了上去。在梦魔消逝之前，却没有能抓住他。
切嗣缓缓从远处的地面上起身，看到周围梦魔的尸体正在随着本体的消失而灰飞烟灭，满意地收起了手中的枪。而在绮礼抬眼的时候忽然望见了远处卫宫再次举起了似乎是另一把的手枪，弹孔对准的地方正是龙之介的脑袋。
怎么？…该死！
他在心底咒骂了一声，冲向切嗣，拿起符咒往他胸口贴去——似乎有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切嗣就这样被贴住，僵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龙之介面对手里的虚空，良久，才开口道：
“法师先生，谢谢你。”
“抱歉，刚才情况太紧急了……没能帮你留住青须。”
“不，没留住反而好。”
“啊？”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能好好对她说明我的想法了。我对大家早就没有看法了，画作什么的也无所谓啦。我会重新找到她的啦，既然是妖怪，容貌啥的应该也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吧？最重要的是让她呆在我身边啦。”
“喔……喔。”你这么想的啊？
“那么我走了，法师再见。”
“啊，一路顺风。”
看着消失在楼梯的少年的身影，身为法师先生好像忘记确认一件事情……同学啊你确定你口中的那个是她而不是他吗？！是他啊拜托不是女人啦！忘记提醒你啦快给我走回来啊啊啊啊！……嘛，算了。
年轻真好啊。他扛起一边的卫宫，叹了口气。总之回家吧，今晚实在太累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