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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贾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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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船向前一些和贾琏的船挨着了,我和柳湘莲跳了过去。
贾琏带着我们进了舱,一阵食物的香气迎面而来。原来是中间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薛蟠从桌边走了过来:“宝兄弟,怎么样?想不到吧!”
我点头,笑道,“的确没想到,两位哥哥真是厉害,这船上都弄得到如此酒席。”
我和柳湘莲在贾琏指的位子坐下了,他随后坐下,拿起了筷子。“我们啊,为了这顿饭可是从昨天起就开始准备了。除了这腊肉是从家里拿的,其他的,都是我们自己弄来的。这芹菜是我们昨天靠岸的时候在岸边采的,这小鱼小虾,是我们网的。这些大鱼,则是从下午起开始钓的。快吃吃看!”
贾琏先吃了一口,大家这才开始伸筷子。吃到了一口野芹菜,好香,咸淡可口。不禁赞叹:“这个是谁做的,味道还真不错。”这时一位老翁从外边端了烫过的酒进来,对我笑道:“老夫手艺笨拙,难得宝公子喜欢,那就多吃点吧。”薛蟠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酒,“好了奶爹,现在你出去休息会儿吧。”我闻言站了起来一拱手:“晚辈不知老先生是薛兄的奶父,适才失敬,还请见谅。奶父也不是外人,何不坐下一起用饭呢。”薛蟠冲我摆摆手:“咳,宝兄弟,我们这是有事要谈,让奶爹在这里算什么。奶爹,你还是出去吧啊,自己弄点吃的。”他的奶爹冲我笑了下:“多谢公子了。老夫在这里实在妨碍你们。你们慢吃,我先出去了,有事叫一声就行。”
看着薛蟠的奶父走出去,我又不觉想:奶父——奶妈——那,应该是他奶妈的丈夫。因为奶娘已经去了,薛蟠父亲又去世得早,所以才有奶父一直在他身边吧。看这样子,薛蟠对他还算孝顺。
薛蟠一拍我的肩:“宝兄弟,不要管他了,我们快来吃吧。”
我对他笑,拿起了筷子。
在中国的古代,大家喝酒当然不是只纯粹的吃啊喝的。还有罚酒的各种游戏。比如现在。
从薛蟠起,大家依次依一题作一首诗,哄笑一阵,转到了我这里。我的思绪一直在外神游,根本就没有多么的在意。于是等到柳湘莲推我我才意识到轮到我了。“啊,各位,实在对不住了。宝玉不会做这一类的诗啊,要不,就放过小弟吧。”虽然知道一定会受罚,但是我这时根本不想去做什么诗。
果然,薛蟠首先开口:“宝兄弟你开什么玩笑~全金陵都知道你有作诗联句的怪才。你现在说你不会,这不是糊弄我们吗?这可不行,要作要作!”贾琏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看着薛蟠笑道:“薛兄弟!先别急着罚咱们的宝兄弟。要我说啊,做个诗什么的太便宜他了。不如我们直接来罚他。让他另唱一首与白天我们听过的那首歌差不多的歌出来。你说怎么样。”
薛蟠连连抚掌:“好好,就罚你给我们唱一曲,还得是不比下午那个差的。”连柳湘莲都在一边朝我微笑:“湘莲也想听宝玉给我们唱一首呢。”如此,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又能说什么。只好点头答应。想了想,若是唱情歌就有些像戏子了,怎么说气势也上不去。不如唱前世最喜欢的那首《木兰情》。
我看得见云在天上温暖的飞我听得见滚滚沙场埋一滴泪这是谁的沙漠我忘了我是谁 又是谁让这天黑心在黑山水在黄河风吹往北昨日故乡侬时骏马在等着谁 铁衣下的你我从患难到心碎我问天是白是黑啊—— 一颗心藏了几滴泪一生清白我往前飞记住这天地中的美沧海世界依然呈灰我想喝家里的井水却吞下生死的滋味就让我敬往事一杯对自己说决不后退心在黑山水在黄河风吹往北昨日故乡侬时骏马在等着谁 铁衣下的你我从患难到心碎我问天是白是黑啊——
因为前世我是女人,又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就总是这样的坚强到无所畏惧,让别人依靠。可是在有的时候,回觉得一个人太过悲伤,静静地躲在黑暗里舔着伤口。听过这首歌后,觉得很合自己的心情。真的会觉得自己就是木兰,在人生的,事业的沙场上,没有退路。直到夏云的出现。直到足够强大到总以悲悯的眼光看着这个世界。不过,现在的我,对这个事还有无尽的求知欲,唱着这歌最多是借这个豪情一用。
“哎我说宝兄弟,我们好好地在这和平盛世呆着,你怎么就唱起了那沙场中的故事。倒像是你真的去过沙场一般!你倒要给我解释解释。”
我放下筷子假装苦着脸说道:“薛兄,你这不是在逼我吗?宝玉确实身在这繁荣的朝代里。可是身为男儿,总会有那么些热血,有着那马革裹尸驰骋沙场的豪情。好了不说这个,你们倒是说说这歌唱的如何?”
柳湘莲拿起手下的纸吹了吹:“要我说,这首歌很不错。首先从唱法上,基调昂扬,豪气万丈。再从这词句上,说的都是沙场之事,道出了多少沙场男儿的心声。”
贾琏一扬手,终于开了口:“咳宝兄弟。我觉得吧,我们现在这样喝着小酒,唱着小曲可是更好的呢。干什么要去想那天下之事。高高兴兴的享受着现在的荣华不是更好吗。这样才是我们这些小民该做的吧。”
薛蟠赶紧附和:“对对。就是嘛。我们这样的人,好好享受就好,干吗去想那种辛苦了还可能没了性命的事。咱们的父辈祖先他们,已经够辛苦了,他们那么劳累为的不就是让我们享受的吗。来来,咱们继续喝。”
贾琏按住他要端起酒杯的手:“哎哎,薛兄弟,咱们先不急着喝。喝酒哪能没有陪着的人呢?来旺儿,你给爷进来。”薛蟠听罢大笑,转脸看向舱外:“亏得琏兄提醒,瞧我,听了宝兄弟唱歌倒忘了这个。哎,小琳儿进来。”
我暗想不知这两人在玩什么把戏。怎么这个时候叫小厮进来。
“二爷,来旺儿来了。”“大爷,小琳儿来了。”一阵香风扑面,只见两个满头珠翠的盛装女子走了进来。
我一下子呆住,同行的,除了黛玉那船,都是没有女人的。这会儿来了两个女的,是怎么一回事?等等,那个“来旺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不禁问出了口:“这是哪里来的两个女子?”
贾琏和薛蟠哈哈大笑。等笑够了,贾琏拉过来旺儿:“哎呀宝兄弟,你竟是连这个都不知吗?我这出门在外,我家里的那个河东狮怎么会允许我带着女人。只是我年纪轻轻,没有女人怎么行?只好先找来旺儿泄泻火。还别说,我这个来旺儿啊,长得俊秀,扮起女人来连你都骗过去了,该赏。来旺儿,你说爷该赏你什么好呢?”贾琏说完强拉过来旺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来旺儿“娇笑着”从他的身上起来,嗔道:“二爷,来旺儿还没给这几位爷请安呢。”贾琏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臀部,“就你小子记性好,快去吧。”
这边琳儿靠在薛蟠身上,给他敬了一杯酒。薛蟠抓了他的手,喝了一口,再按过他的头渡到他的嘴里。纠缠许久两人才分开。那琳儿捶着他的肩,嘟着嘴说:“大爷今天欺负琳儿,要琳儿穿着女人的衣服,琳儿不高兴了。大爷得答应多陪陪我。”
我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简单可以看热闹的事。站起身,看向柳湘莲,他没有看那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很可能是心情十分的激动。于是拉了他起来直接走出船舱,甩下一句话:“你们自己玩啊,我和柳兄先走了。”回答我的是贾琏和薛蟠更加肆意的大笑。
回到自己的船上时,船已经在岸边一个小渡口停了下来。正应了那首《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不远处的山顶适时地传来阵阵钟声,只不过没有桥。
在船头站了一会儿。我和柳湘莲进了船舱收了桌子,取出被褥铺在地上,并肩躺了下来。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我想到他在贾琏船上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伸手摸了他的额头。嗯,还好。
他伸手捉住了我的手,紧紧攥住:“宝玉,跟我说说话吧。”我抽回手,因为不习惯除秦钟之外的人的过度亲密。
又想着不管怎样都该断了他若有若无的念想。“柳兄,今天的事情,是宝玉不查,竟没想到琏二哥他们会做出那样的事。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真是对不起了。”
他急切地回道:“不,宝玉,这不怪你。我是想起了自己,当年是那人小厮的时候,我拼死抗拒,还有人在一边嫉妒。觉得我是占了便宜。当时他们都跟那来旺儿和琳儿差不多,只要能凑到主子面前就是着女装也高兴。我只是觉得有些恼恨而已。”
我想起了那个来旺儿,在府里的时候是常常跟在贾琏后面的,平时也不过看着比较纤细,加上能说会道一些而已。他的老婆仗着他的势力,跟在凤姐身边也是一把手。离了凤姐的时候也是个摆架子的人。只是我没有想到,来旺儿常跟着贾琏还因为他是贾琏的男宠。看他的样子,也是觉得很理所当然的。只是在这个时代,主子和小斯到底是种怎样的关系呢?
问了柳湘莲。他迟疑了一会儿:“宝玉不知道吗?在一般的大府里,小公子到了五六岁就会找府中的家生子做小厮。一般都是长相清秀,脑袋灵活的。他们跟着主子一起长大,先是玩伴、伴读,后是书童,帮手。混得好些又碰着好主子的,可能得到主子的默许在外经营些生意或者读书取士,混的不好的要么跟在主子身边当个总管要么做他的男宠。总之,关系取决于主人。”
“但是一般的人更愿意找通房丫鬟吧,谁会没有缘由的喜欢男人。就算有,那也只是极少的人吧。”
“现在这个世道,根本不是喜不喜欢男人的问题。那些有钱有势的,家里自然要娶个名气大些的老婆。可是上了外边,老婆小妾又不能随身带着。他们先是养妓女,后来觉得那样不怎么方便,又有些漂亮的男孩子,就干脆养了男宠当个小厮带在身边,这样一来二去,就变成风气了。”柳湘莲说着的时候声音很是激愤。
我对此也很无法。根本不知该如何帮他。只得附和:“这样只是为了炫耀的确可恨。那如果像我一样,只喜欢男人的,应该不会被认为是一类吧。”
他慢慢的开口:“很多时候这些人都不把男宠当回事,总是随便的和别人交换或者直接送出去服侍别人一阵子。像秦钟兄弟那样的人,你现在又没有足够的权势,很可能会出问题。”
我能够明白他所说的这个问题是什么。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所以会不遗余力的想壮大自己,加强自己的能力。想到这里,灵机一动,柳湘莲说不定也能成为我手下的一员大将。
话题一转:“柳兄所说的事情宝玉明白。也一直在努力。只是现在有一些事情,希望柳兄能帮帮忙。”
“哈——宝兄弟还有什么事情会求我帮忙。快说出来,我倒是有些很是好奇了。”柳湘莲的声音中有一点点兴奋。
“早前听柳兄说,柳兄对戏曲诗词有相当的造诣,又见柳兄对音律很是痴迷,所以有此想法……”我慢慢的对柳湘莲说起前世很常见的歌剧、话剧、歌舞剧,甚至是音乐MV。当然只是提到其中的形式。主要是讲要有戏曲中出现的交响乐专业团队,有歌手,有主要讲白话动作演员,有适时出来伴舞的人,还要有背后的布景师、灯光师、服装师、指导老师、导演。或者还要有总管。两人越来越兴奋,结果一直说到了第二天日出之后。这时我已经困到不行了。叫了墨玉进来,说了因为昨天和柳湘莲商量着计划,彻夜没睡,让他告诉紫鹃,说我今天不过去了。让她转告黛玉,今天就要进扬州府了,让她好好歇息,神清气爽的去见她父亲。
然后放心的睡了过去。只盼一觉醒来就到目的地了。